第二日,寅时钟声准时敲响。
寺里有大祭,她们自然不能去大雄宝殿了,只在自己院子的香堂里跪拜祈祷。
因寺里只有两餐饭,月影祈福完了就去睡了,只说没吃得就不用喊她。
玉卿回了厢房,想着也睡一觉,却左右睡不着。看到昨天小柏送来的包袱,干脆打开看看。
不看还好,这一打开,她顷刻间面红耳赤。
里面确是女子衣物,连贴身的中衣和小衣也都齐备了。
水红抹胸上,还绣着鸳鸯戏水。
此时虽无人看到,她依旧觉得浑身燥热,面上滴汗。
衣服明显不是墨黎准备的,可一想到是他着意吩咐的,她就羞得不行。
左右是没脸见他了,还是及早回京城去吧。
于是正在睡觉的月影就一脸懵逼的被她拎到了马车上,和汤镜四目相对。
“这又是抽什么风?说走就走!”
汤镜只是笑着摇摇头。
大雄宝殿内,庄严肃穆。
方丈着了法衣,列位高僧也覆了禅服。
木鱼声声,诵经阵阵。
年轻的帝王眼眶通红,却强做镇定,按部就班的行礼参拜,上香叩头。
方丈师傅一脸赞赏,列为高僧诸多同情。
国运昌盛,天下太平,本该无忧无虑的小皇帝却诸多磨难。先皇早逝,太后幽居,对他疼宠有加的太上皇也不知所踪。
实在令人唏嘘。
可皇帝今日表现,担得起孝子之名。
真情流露,感人至深。
大祭结束之后,墨黎问:
“你眼睛怎么了?”
“哦,还是有点红是么?”皇帝搓了搓眼睛,毫不在意的说道:“昨夜在秋樱姑娘那里玩得有点迟了,唉,明明早上起来我还贴了青瓜片的,怎么不管用。”
……
到了十六这天,皇帝的仪仗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佛寺。
临近分道的时候,云安逸说道:“停一下,我同康弟有话说。”
不一儿,康王的轿子赶上来停在一步靠后的地方,墨黎下了轿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且上来。”
待墨黎上来之后,皇帝才小声说道:“吴德坤最近动作有些大,皇叔一定要多保重,总归你这府里人太少了。”
“靠你提醒,怕是我早已凉透。且顾好你自己吧。”墨黎说完便要下去。
“皇叔,真的,多加小心!我,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了。还有康弟的安危,拜托皇叔了。”
尊为天子,他在牢笼中生存许久,已日渐坚韧。
但又一如普通人那般,有颗无处安放的心。
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守护自己应该守护的人。
这种无能为力,让他更加珍惜这犹如救命稻草般脆弱的皇家亲情。
“主子,您回来了。”笑川迎出门来。
“出了什么事?”
“汴州来信,派出去的人,似乎是有了重大发现,可惜却被擒了……”笑川顿了顿继续说道:“死前拼力传回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回骨’”。
牺牲的是一起训练多年的兄弟战友,笑川如何不难过。尤其是做细作的,一旦被抓,均不得好死。
可如今既跟了主子,那便水里火里都不会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