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屋檐上疾跑的时候,看到下面有一处空屋,貌似许久没人住了。所以,他就把那女子带到了那里。“谢谢大师。”
女子对于这荒废的屋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即便她身上名贵的衣裳都已经沾上了灰。“施主,小僧不敢当。不知道为何姑娘会被人抓去?”
“小女乃是春香阁的歌女梦娥,但卖艺不卖身。城中的富豪皮家的大少爷皮波在春香阁内见到我,便想纳我为妾。可是我屡次三番地拒绝他,所以他便派人来把我绑去府中。
妈妈收了钱,也不知道我被人挟持,只当我是被请去表演。”梦娥身上的力气还未完全恢复,就坐在了一边的残破的椅子上。
“那,姑娘你打算回春香阁吗?”“大师,我若是回去了,妈妈也会把我送去皮府的。她早就希望能将我卖个好价钱,即使不是皮家,也会是别家。”
达摩听到这些话,又接着问道,“若是施主知道那里不是好的归宿,那又为什么在那里……”他顿了顿,“谋生?”
梦娥听出了他对自己身份的不接受,低头说道,“若是有的选择,我又何至于此。”达摩看到梦娥的神情,就不想多问了。“那施主你在这里好生休息吧,小僧先走一步。”说完,他就打算离开这间废屋。
她见到达摩要走,就哭了起来。“大师,你离开了这里,小女子以何为生?能否带我去别的城,这样小女子还能在街头卖艺讨生活。”
达摩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若是施主怕在这里过不了安生的日子,小僧愿意带姑娘离开。不过小僧对这耒城也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临近的城镇都有哪些。”
梦娥听见达摩这么说,并不拒绝自己,心中充满感激。“大师,小女子知道附近有座棱城,还曾去过一次。若是大师能带小女子去,小女子感激不尽。”
达摩觉得自己助人为善,也是求佛之路,就点头答应了梦娥。不过他不能一直抱着梦娥赶路,这成何体统?梦娥告诉达摩,她身上带了银子。于是,在梦娥的请求下,他找了辆马车。
他们在马车上赶路的时候,听见了外面有人在询问其他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和尚和一个姑娘?”看来,这皮府的人动作很是迅速。梦娥在车内很是紧张,抓住了达摩的手。
达摩一愣,就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阿弥……”达摩正想大呼罪过,就被梦娥捂住了嘴。她身处食指放在嘴前,示意达摩不要作声。达摩点头领会,却感觉自己窘迫不已。
出了耒城之后,梦娥便告诉车夫应该从哪走。车夫就在梦娥的指示下,去了棱城。然而,在路上的时候,有几匹马追了过来。车夫回头一看,便对车上的二人说了。
达摩从马车里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神色中充满着戾气。“阿弥陀佛,施主,看来那些人是来寻找你的。”
梦娥担忧不已,抓住了达摩的胳膊,“大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做皮波的小妾!听闻他生性嗜杀,跟着他的小妾大多数都死了。”
达摩感受到了梦娥的恐惧,心中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马夫,你往林深处开去吧。”达摩对马夫说道。“好嘞。”马夫听到达摩这么说,就变了方向。
原本走左岔路,就走向了右岔路。马车开得极快,等到山林之中,达摩就让车夫停了下来。他不想再出手伤人,但必须要救梦娥。达摩牵起梦娥,就在山中跑了起来。
马夫见人走了,就打算驾车回耒城。可是却被那几人拦住搜车,他们只见车内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他们杀气腾腾地问里面是不是坐过一个和尚和一个姑娘。马夫不敢惹祸,连连点头说是,还说他们在林中跑了几人面面相觑,就下马进入丛林中搜查了起来。
“都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偏要大费周章。”他们中有人走着走着就抱怨了起来。“可不就是因为那女子生得好看么,而且他也不打算花大价钱去替她赎身。自然能抢就抢了!”
有人这么一回答,就给后面的人拍了脑袋,“赶紧找吧。免得大少爷发火,拿我们几个出气。”另一边,达摩带着梦娥往深山里面跑着。路上的丛林长了不少荆棘,将梦娥的衣裳划破了不少。
达摩在前面开路,而梦娥就在后面跟着。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看到了一个山洞。拨开洞外的遮蔽物,他们发现这山洞很大,而且貌似许久没人来了。
“施主,可能要委屈你在这里呆一呆了。”梦娥看向达摩,发现他的眼神不敢看自己。于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两只手臂上的衣服都破了不少,露出了雪白的藕臂。
“大师,不委屈。只要能离开耒城,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梦娥心中笑起了达摩,原来他还是很注重男女之防的。看他牵起自己,还抱起自己,以为他是一个轻浮的和尚。
达摩回头就把洞口给关上,打算先暂时躲避。而在山上搜寻的几人,因为对山中地形不熟悉,怕迷了路就先回去了。达摩听见远处的马儿嘶鸣的声音,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才打开洞口。
梦娥坐在一旁,神色疲惫。达摩见她这个样子,便过来询问。梦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对达摩说道,“大师,我饿了。”还以为她受不了一连串的奔波,原来是给饿倒了。
达摩笑了笑,便对她说道,“施主,我这就去采些果子来。”正打算去寻找食物的达摩给梦娥拉住了,“大师,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吧?”达摩见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就安慰她,“不会。”
梦娥看了达摩一会,才放他出去洞外找食物。若是达摩将她丢在这深山,她就只能在野外等死了。但是,她相信达摩,相信他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