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三人完全脱离普智视线后，莫玄衣终是再忍不住地发出了声音。

“噗”

鲜血方才离口而出，凌御风便已伸出了手。使力间，便是阻住了莫玄衣缓缓下坠的身形。

“很不错啊，光凭内劲就将普智打败了。”

“莫玄衣可也一向都不弱。”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凌御风的肩膀后，莫玄衣道。

“不尽然吧，”凌御风抽动着嘴角。“若非你在杭州城里敌不过仇屠，便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了。”

“你这是怪我”虽是问句，语气中却也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含义。

“可不只是你。”凌御风开口。“沈杨颜佩韦苏锦程那些家伙，也都在我不断谴责的行列之中。”

“那你为什么就不去怪怪自己呢”

“怪我干嘛像我这种貌比潘安义似季布的大人物，哪能自己去怪自己啊。”凌御风很是无耻地笑着，直看得古菁一阵恶寒。

“换了一张脸，你好像真变了许多。”

“那是自然，”凌御风很是肯定地道，“当你有了像我这样的一张脸后，你也会变的。再者，现你不也变了吗。”

“那你觉我现在的改变，好还是不好”

“这种事情，你实不该来问我。喏，”指指身边的古菁。“那小丫头会比我更有发言权。”

古菁怒睁双目地瞪他，却也习惯了沉默的不去言语。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莫玄衣转头望他。

“没什么，”凌御风咧嘴笑笑。“不过是想让你放放心，今天你为我拼命，明天，我也可以为你受些伤的。”

“就凭你现在模样”莫玄衣极不信地问。

“现在不行，但我不是已经都有这东西了吗”将那装有易筋丸的小瓶从怀中掏出来晃晃，凌御风止不住的得意着。谁知莫玄衣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所以你觉普智在说谎”

“不像”凌御风摇头。“方就说过，他虽是高僧，但那心中执念，却也非是常人能比。以前其执念或只针对原来的世聪和尚现在的烟雨楼长老金世，今天你却让他方出手就受了挫，所以其执念难免也会转到我身上。”

“所以你又在怪我”

“没办法，”凌御风摊开了空闲的另一只手。“若是你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对他，或只对他透漏一点你玄衣公子的身份，说不定他也就不会去说这些话了。谁知你竟遮掩得这样彻底，若非本就认识，便连我也看不出你的招数到底如何。所以他又怎能不去心怀气愤”

“那若是你亮出自己大梁公子的身份呢”

“别提了。”凌御风又懊恼了起来。“这大师，是真将我当成了必铲江湖败类，所以若我亮出真实身份的话，你们可就再是见不着我了。”

“本来就是个江湖败类”古菁没有避讳的嘟囔，另两人却是不曾搭理她的继续说着。

“那你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啊”抬头看天，八月的天空，也已泛起了鱼肚白。“所幸现在还没到不得不做的地步，我们还有时间来慢慢探究探究这易筋丸到底都是怎么作用的。”

“真还有时间”莫玄衣问，而只两天后，他们便也得到了答案。

数日行进，那遭史小天诱惑的一众江湖人也是浩浩荡荡就出了广宁卫，转眼便是出现在那辽河边上。而当他们在那辽河边上不住观望时，一队百人的骑兵也是出现在那辽河的另一头。

宁远城中发生过些什么事，努尔哈赤知道。所以在那沈阳的大殿之中也是传来了猜测和争议之声。

“大汗，那许多明朝的江湖人士齐齐涌出宁远城，到底有着什么目的，莫不也是那名将袁崇焕所使的诡计”身为正红旗、镶红旗的两旗旗主，代善自是能知那些并不去避他们耳目的一众江湖人的行迹。

“老八，你来具体说说吧。”高座台上的努尔哈赤挺直脊背的朝皇太极道。在坐数人中，也就这正白旗旗主最是清楚此事始末了，毕竟除领正白旗的数万人外，皇太极还兼领着打探消息的职责。

“此事是否为那袁崇焕的计谋，尚还不清楚，但此时，想来那山海关以内的所有人，也都知晓了此事。”

“老八，”镶蓝旗旗主莽古尔泰开口。“明境内的事情，我们都不如你清楚，所以也别去绕弯子了，直接说来便是。”

“五哥莫急，”皇太极缓缓道，“据我所知，这许多明朝的江湖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宁远城外，是为了一份他们不能不眼红的宝藏。明朝民间一直有传，当年惠帝朱允炆出逃时，带走了大批的宝藏。他们此行，便也是为这所谓的大批宝藏而来。”

“宝藏”镶白旗旗主阿济格眼中露出了精光。“莫不是那宝藏就藏在我们所处的这片辽阔大地上”一语说完，他便从站出了行列，对着台上的努尔哈赤的道，“大汗，这片北方大地现已都成了我们的地盘，我们地盘上的东西，自也都是我们的，怎能再让别人来分上一分。所以还请大汗下令，待我领了我的儿郎们，将那些汉人统统都留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

“你们又都什么意见”努尔哈赤未答，而是转向剩下几人地问，“阿敏，说说你的看法。”

正蓝旗旗主阿敏躬身走出行列，道“大汗，其实就按阿济格所说也没错。”阿济格正面露喜色时，阿敏却又转口道，“但我听说他们那些所谓江湖人最重什么家国情怀，所以不得不防。再者，若是真有宝藏，将得他们全杀后，我们又向何处去寻所以此事还需慎重处理。”

“阿敏所言甚是”皇太极搭言。“据民间传言，当年明帝朱允炆败逃时，并未逃向北方，而是入了海。所以宝藏一事，应也不过有心人的谋划。而这谋划直指沈阳来，目的不言自明。还望大汗三思。”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待我骑兵过去，便可统统踏为粉碎，诸位哥哥又何必去长他人志气”阿济格不服道，努尔哈赤却已做出了决断。

“老八，此事属你最清楚，所以便交你处理。记着，不管有没有宝藏，都不能让他们越过辽河半步。”

所以江湖和另一个朝堂的对峙，也就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