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章 事情始末 下(1 / 1)六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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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伯父不惜公然与徐家为敌、千里迢迢赶到这的目的又是些什么莫非伯父是觉杨念如他们能将那许多人都带出来”

楚行慎点头。

“以前不觉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可现在,我不能不做这样的考虑。因随在你身边的人实是太过多了些,且还都不是那种徒有虚名的家伙。所以我是不能不来这,因我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人活着离开这。”

“伯父又想怎么做呢是继续让金军来帮您清理他们,还是借希望在那与您同谋的墨衣无常身上”

“那你觉我应该怎么做”

“伯父,若我所猜不错,仇谨之所以帮长衫巾出头的目的,恐就是为今天这一招吧。打着救人的名义,然后再连人带船去将所有人都毁在大江大河上”

楚行慎目露赞许,口中也是再没有隐瞒。因他知道今天不管怎么样,凌御风和楚行慎都只会有一人活下来。所以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难道他还能继续隐藏在幕后不,当得柳婉清她再没有顾忌,那他所做一切,也都不可能再隐瞒下来。那毕竟是冰羽宫,是比他们烟雨楼存在时间更长的冰羽宫。

赞许后,楚行慎也开口道“其实我们最开始的打算就是用船将他们给全都载出海去,可是江宇说这太过浪费了,所以他就建议去让史小天将他们引到这里来。后来一想,若光只屠了他们的话,确也有些浪费了,所以我们也就转变了方向的一路去将他们引进战圈里。江湖人该做些江湖事,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也都该为自己曾做的孽做出些补偿。为国为民,他们若能死在战场上的话,也算我们做了件好事。但若连这最后机会都去抓不住,那也没关系。说来也正巧,若非事先就知贤侄不曾参与过图谋,我都以为贤侄也属我们的阵营之中。日照山东有水映,逶迤若蛇舟难行。岛生百洞深无尺,狼啸猿啼总不绝。诗配不上你大梁公子的名号,但这诗中所表,却无疑是和我们想的一样。这鬼岛之前的滩涂,正是一个绝好的码头。”

“伯父是觉凌御风能敌过堂堂墨衣无常”

“以前不会这么觉得,可当你能毫发无伤的一人屠尽赵氏兄弟杨坚后,我便是信了,当今天下,不管南宫桀抑或是仇谨,都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来抗你。所以这些,都只是为以防万一。我们败不起,不管烟雨楼再大,一旦此事失败了,烟雨楼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贤侄应也能猜到,会同我们一块来做此事的,可不止有这些人。”

“若我所记不差,五年前,魏忠贤尚没有能胁烟雨楼的能力。”

“他没有,但一直都有人有。正所谓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大明本就处在一个内忧外患的大环境中,所以自就有人不愿再让这所谓的江湖人再插上一脚。而他之所以会选中烟雨楼,也只是想让江湖中的一匹狼去咬江湖中的许多狗而已。烟雨楼太势大了,枪打出头鸟,我们虽知道,却也不打算放慢前进的步伐。因不管是怎么样,我们都再不能逃脱这个宿命的。”

“所以五十年前的岳麓山下,也是烟雨楼和他们共同的杰作”

楚行慎又点起了头。

“根据楼中只有家主方能查阅的卷宗记载,羊皮古卷并非是为你沈天南偶遇的,而是有人刻意引导他去寻找的。当年沈天南的名声虽及不上你,但也是当时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我们也就找上了他。或是我们做得太过隐蔽的缘故,他竟至死都没怀疑过说从他拿到羊皮古卷那天起,他也就因此而迈进了一个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或也是因师徒相承,所以今天前,你也不曾想过那么多的邀战里,小鬼五阎罗为什么就单只答应了你。”

“你怎知他没有怀疑过,又怎知我没有怀疑过”

“也对。”楚行慎微颌了颌首。“但怀疑,并不能让你们查出些什么。所以这和从就未曾怀疑有什么区别”

“的确没区别”凌御风点头了点头。“可你们又是怎么舍得将那羊皮古卷让出来的”

“羊皮古卷上的心法剑法确也能称得上是当世一绝,甚不落于少林易筋经及武当太极剑。可它是个无底洞,一个无法像易经筋与太极剑一样可以填满的无底洞。所以它虽能让人成高手,却无法让人成为像仇谨南宫桀那样的高手。所以那时的羊皮古卷对我烟雨楼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可以随手抛却的鸡肋。所以我也有一事不明,贤侄又是如何将那无底洞给填满的”

“满了吗”凌御风不断驱动劲力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中游走,劲力虽是奔涌如江,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拥挤阻塞感。所以凌御风问道“烟雨楼这成千上百的人中,就没一人修过这张羊皮古卷”

“有”

顺着楚行慎伸出的手指,凌御风就看到了那三个老人中的一个。而当得他抬手行礼的时候,凌御风也看到了他手中那把被黑布紧裹的长剑剑柄。

只一眼,哪怕长剑所露也只不过一丁点,凌御风也将它认了出来。

他怎么能不认识呢,那不只是父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也是他一直想用来保护别人的东西。哪怕他最想保护的那个人,也一如它一样的离开了自己。但只要见到,他便就能想起那张始终调皮的笑脸。

那是他的剑,它叫大梁公子,他也叫大梁公子。所以江湖人人都说,没有大梁公子的大梁公子,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梁公子。

凌御风也觉他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梁公子,哪怕他能再穿上白衣,再手拿长剑,他也再不是那完完整整的大梁公子。

可不管怎样,属于自己的东西,他都要给拿回来。

已经亏欠别人许多的他,不能再因此而欠债了。

所以不待楚行慎再说,凌御风便也拱手道“阁下虽也习了羊皮古卷,但那剑,并非习了羊皮古卷就能够用的。”

“公子说得甚是”老者也再不遮掩的将黑布除下,那把许久不见的大梁公子,也是重现凌御风眼前。“江湖人人皆知这柄大梁公子只有大梁公子能发挥出它全部的实力。可是公子既已将它落下了,难道就想什么都不付出的重又将它拿回去那不好,不管对剑还是对公子,那样都不好。”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不过一个终日守在山中的老头子罢了。但是今日既能逢公子,那也是老朽莫大福气。不瞒公子说,老朽虽是一生精力都放在了羊皮古卷上,却是始终没有太大的超越。所以听闻公子能已一己之力屠尽楚家四子及那能与老朽战成平手的大刀杨坚后,老朽便是生出了讨教讨教的想法。所以稍时战,还望公子能够多加指点。”

“稍后不管只是阁下还是阁下几位一起上,恐我都不能去多加指点些什么,所以只能在此说声抱歉了。”

“既如此,那就还是让公子知晓老朽姓名吧,来这世间走一遭,可不能连名姓都没有留下。禀公子,这个借公子长剑一用的老头,名叫石裕华。”

“凌某记下了”凌御风抱拳躬身后,再对楚行慎地问,“伯父莫不只让石前辈练了”

“确实只让他练了。”楚行慎点头。“在这烟雨楼中,不管是什么功法,高手都只能有一个人。且若论熟悉,贤侄定是要比天下所有人都熟悉这功法。所以那些看起来容易的东西,很容易就理解的字,只有真正练习起来时,方知那是怎样的不容易。所以与其浪费许多人的许多时间,还不如去练些看起来或比这难其实更容易的功法。”

“说来也是”想起体内第一缕劲力的产生,凌御风不禁也是认同地点起了头。那可是整整两年的时间,两年间的不断训练后,他方才有了那么一小丝的劲力在体内游动。而当初的沈天南,也是在岳麓山事发生数年后方才粗略掌握羊皮古卷的。所以他理解楚行慎所说,毕竟天下能和他们有一样耐心的人,并没有多少。

“那么,贤侄现在是否能够告诉我,你是如何让那它变满的”

“那伯父是否也能告诉我,刺客门,应也是您做的吧。”

“当然”楚行慎点头。“难道贤侄不觉刺客门那样组织,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那我也就告诉伯父吧,只要你能忍受足够多的痛苦,也就能够收获足够大的回报。伯父应是知我坠下悬崖的,而我坠下悬崖后,曾也有过很长一段经脉尽断的时间。”

“经脉尽断”不只楚行慎,便连站他身边的几位,也是皱起了眉头。可在片刻沉默后,楚行慎也是想到什么地问,“所以贤侄服用了少林寺的易筋丸”

凌御风点头,然后道“服用易筋丸而没有死,伯父可也会觉这是个奇迹”

“这确是奇迹,可若是有高人助,实也属正常。只不知他,是少林寺的哪位高僧”

“天下还有伯父不知道的事”

“当然数月前,我就不知贤侄在何处,更别说最近这被徐知远纠缠的月余时间了。”

“那伯父可又知道说一个毫无劲力可言之人是如何在易筋丸的作用下强忍过三天的”

“我不知道”楚行慎摇头。“纵只是听说,我也觉那非是人能忍受的痛苦。所以我又怎可能知道”

“所以我才会说,只要你能忍受足够多的痛苦,也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上天从不辜负一个心存善念的人,所以我也遇到了一个足够善良的人。听说是世警大师耗费了自己半生的功力,方才让那暴烈的易筋丸药力给渐趋平静下来。再者,我好像也承受着太多人的期望。不管沈杨杨念如还是莫玄衣,他们都觉我能做到些什么。所以我就该去再做些什么。”顿顿,凌御风才继续道,“伯父,我不想评价你们所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我知道,不管怎样,不管你有掌控着多少人的生死,你也没权力去毁掉任何一个人的一生。凌御风是那种极其惫懒的家伙,若是此事没我的名字,或我此时尚在某个酒楼里自斟自饮。若是伯父不曾一步步的将我逼到这里,说不定我也只在某个赌场或是某间田舍里欢声高歌。但这一切,又好像是我随我一块来到世间的。或这就是使命吧,让我这个大梁公子,真正去做一个挽救江湖的大梁公子。”

“贤侄以为怎样是挽救”

“让该离开的离开,不该离开的再不能离开。”

“那有谁是该离开的,有谁又是不该离开的。”

“无心之人该离开,有心之人,自不该离开。”

“贤侄这里所说的有心和无心,是指对天下有心对利益无心还是是指对金银有心对天下无心”

“凌御风不懂那么多道理,也不想懂那么多道理。御风只知道,不管是以什么为借口,做错了事,就该为此而付出代价,不然这世间,岂非处处都有一些举着善意去行恶事的家伙伯父,或许你什么都没错,纵是选我也没错。可你不该动我身边人,你不该杀李平的,换个理由不好吗若是他们真就只是一心向利,则只需是惠帝宝藏这四字,便能让他们趋之若鹜。可你既杀了李平,我又怎可能会坐视不管你也不该去逼叶落的,哪怕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可你若是不逼她,或许我也不会来逼你。我看到的虽是没有你们多,可我终是看到了。”

“锵”

纯钧宝剑缓缓滑出剑鞘时,凌御风也缓缓道“不管怎么样,楚江宇都算是我的朋友,楚江烟也算是曾救过我。所以我若能活着,则我保证,无人能去伤他们。哪怕那个让你不得不做的人,也不可以”

“贤侄问完了”

凌御风长剑拔出后,楚行慎也是笑着问了最后这一句。

“没必要了”

话落风起,凌御风身影,已是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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