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本打算冲进金军队中,大杀一阵,若是能杀了完颜斜,那就最好不过,却被金军中乱箭射了回来,宋军阵中高擂得胜鼓,众将校士卒见了张道陵这般本事,无不叹服。张道陵骑马回归本阵,就收军入城,自回刺史府不提。
却说完颜斜被刚才这一惊,着实吓得不轻,帐下诸将具皆面如土色,完颜斜谓诸将道:“这幽州,只要张道陵在一日,便休想攻取得下来,我们在此无益,作速回去,免得徒受这暑气!”众将都道:“此言甚是。”完颜斜,传令,立即造饭,待得过了戌时,趁着夜色,速速回大定,然后别做良图。是夜戌牌时分,完颜斜,带着众将,弃了营寨,全军悄无声息的走,在路行了一日一夜,进了大定府,将军马去城中驻扎了。完颜斜来到府衙,和哥哥完颜啊骨打相见,完颜斜将张道陵斩金木搭之事讲了。兄弟二人愁眉不展,旁边李奇微笑道:“我有一计可除张道陵!”完颜斜,完颜啊骨打忙问其计。
李奇微道:“可使人前往汴京,就用些金珠宝玉,贿赂朝中权臣,诬陷张道陵谋反,到时候不用我们费一兵一卒,只是,去的人必得机灵,能够相机行事。”
完颜啊骨打和完颜斜都道:“却是派谁去好呢。”
就在这时候,打完颜斜身边转过完颜重仁来,完颜重仁上前躬身抱拳:“二位大王,小人愿往。”完颜斜笑道:“若得你去时,最好,我也放心了。此事端的非你去不能成事!”
话说完颜重仁,带了两箱金珠宝玉,两个从人,骑着马一路出了大定府,径往幽州而来,只化妆成贩马的客人。
张道陵第二日上西城门楼来看,只见完颜斜军中虚插旗幡,中午时分,也未见有炊烟,命探马前去查看,回来报说,营中已无金兵的人影,想来是昨夜偷偷弃营而去。张道陵心中欢喜,虽然完颜斜走的时候自己没能及时知觉,但是,毕竟是解了幽州之危,随即便下了城门楼,一径的回刺史府,在后堂寻着伍进忠:“贤兄!贤兄!完颜斜部昨夜已经偷偷弃寨而去,如今,幽州之危已解,时下也快到七月了。正好回乡祭祖。”
伍进忠听说完颜斜已经撤军,心里欢喜,就命丫鬟将酒菜上来,陈家圆自在一边相陪,三人劝了五七杯酒,伍进忠道:“此次全仗贤弟退敌,幽州得以保全。但是,你如果这就急着回去,倘若完颜啊骨打,兄弟知道贤弟回了襄阳,必然引兵来攻城,那时候我再弛书来相请,一去一来,将及月余。恐怕幽州城已经破了。依我之见,就在此间多盘桓些日子。若是贤弟执意要去,待到秋凉了,再走不迟。”
旁边陈家圆也只是劝:“张将军虽然现在,确实将完颜啊骨打兄弟打退了,但是,毕竟首恶还未除去,若是,你前脚一走,那,完颜啊骨打后脚便来,却是,如何是好。”
张道陵转添忧闷,被伍进忠劝了几杯酒:“若是如此,不若让我提一只军马,前去攻打大定。”
伍进忠听了张道陵这话,还未及答言,旁边陈家圆道:“张将军万万不可如此,幽州城中一共不到二十万军马。能有多少军马让将军带去。完颜啊骨打,会同其弟完颜斜,在加上大定府守城军队,总数不在九十万之下。张将军就是将幽州全城军马都带去,那也是杯水车薪。”
张道陵听了,默然不语,只是喝闷酒。三人饮酒至一更,方才各自回房歇息了。睡到半夜只听的房门响,张道陵虽然是喝的醉了,倒在床上,兀自凝神调息。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此人气息不同常人,时有时无,张道陵心中一惊,来人武功极高,不敢大意,从床上飘然而起,就床头抽出宝剑,:“什么人!”
黑衣人也不答话,右手将宝剑抽出,只听得剑身上,嗡嗡之声,张道陵心下更惊,此剑不是凤鸣剑,便是,江湖上传闻之龙吟剑,这龙吟剑,刃长三尺六寸五分,合周天三百六十五之数,阔四寸,合四时,每当,出剑之时,必闻嗡嗡之声,好似龙呤,同一时,还铸有一柄凤鸣剑,凤鸣剑在天上派掌门,天池神剑钟伯期手中。而龙吟剑,一直在铸剑大师,西门雪处。
这个黑衣人是谁呢,此人正是完颜重仁,自完颜重仁进了幽州城,打听得刺史府的所在,趁着月色,穿了一身夜行衣,手提宝剑,施展轻功,八步赶蝉,飞进院子里,起先看见张道陵和刺史伍进忠,几人在一起喝酒,候其回到房中,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进到屋中来,刚一进来就被张道陵发现,这完颜重仁,将宝剑抽出,剑刃发出嗡嗡之音,这时候张道陵的蓝月宝剑,透着蓝蓝的寒光,仙人指路,已经直刺面门而来。完颜重仁施展乾坤剑法,潜龙勿用,顿时,龙吟剑,化出满天剑影,伴随这嗡嗡龙吟,让人心惊胆寒。张道陵心说这果然是龙呤剑,真是名不虚传,赶忙施展出三清剑法第一式,太上一气剑,二人在室内各展平生绝学,张道陵突然将剑招一变,使出第二式,剑指苍穹,幻化出来两个分身,因为在室内本就狭窄,完颜重仁一时之间有些避让局促,赶忙使出第二式,见龙在田,抽身而走,张道陵施展轻功提纵术随后追出,两人就在屋顶之上,杀得难解难分,月光之下,剑气如万道金光,完颜重仁,施展龙吟剑,浑身一团金光罩体,九条金龙缠绕周身,张道陵蓝月宝剑,四面围住,蓝蓝的剑气,在月光的照耀下,寒气透人,二人交战四五十个回合,完颜重仁毕竟内功修为不及张道陵深厚,越战越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使出龙吟九天,顿时嗡嗡之声大做,张道陵感觉头晕目眩,赶紧运内功逼住,此时声音越来越大,张道陵心神顿时乱了一下,三清幻影剑阵,三个分身顿时没了,就在这一秒钟,完颜重仁,将身形一晃,夺路而走。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张道陵这时候稳住心神,欲要去追赶完颜重仁,已然来不及了。心下惊疑:“这龙吟剑果然厉害!居然能乱人心智!”
话说完颜重仁,吓坏了,刚才差点就抵挡不住,要不是拼尽最后的功力,使出龙吟九天,才能得以脱险,这三清剑法真是厉害之极,刺杀张道陵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还得想其他办法。话说完颜重仁,回到客栈之中,将夜行衣换了,第二日,起来,在城中闲逛,一连在幽州城中住了数日,寻思无计,这一日,见自幽州南门外进来一队人马,前呼后拥,中间两面大旗,一面上书殿前太尉秦高升,另一面旗上书奉旨宣昭。中间拥着一顶官轿子,径抬至驿站中去了。没过多大会儿,刺史伍进忠引着幽州文武众官奔着驿站去了。张道陵也恰在其中。
完颜重仁心生一计,候,刺史伍进忠带着众官出了驿站。完颜重仁带了很多金珠宝玉在身边,来至馆驿门口,只见两边林立众多护卫,根本无法进去。寻思无计,如何得个由头去见见这秦太尉,不觉有些闷闷不乐,信步走回店里来,手下一个侍从,外号唤作大马猴,盖因此人平时机灵,主意多。这大马猴看见完颜重仁回来满面忧愁,乃上前躬身抱拳施礼:“主人何故烦恼?”
完颜重仁叹息道:“刚才,我本想去见见这秦太尉,就使金珠宝玉以结其心,托他回朝廷见大宋皇帝,把那谋反的罪名来诬害张道陵。可是,刚才去驿站。见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甲兵护卫,跟本进不去。”
大马猴笑道:“主子,奴才有一计。可进得驿站。”
“你有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大马猴道:“今日奴才闲来无事,去街上闲走,因走到永兴街,与西街交汇处,见好大一所宅子,觉得好奇,就问旁边商铺的掌柜,掌柜说那宅子便是,幽州城第一害,绰号叫做朝天椒,范成林的宅子,我细问其根由,原来这范成林有个妹妹,在皇宫之中,深得皇帝宠幸,封做贵妃娘娘。主子,我听说这,范成林极是贪财好色。只要我们以利结其心,让范成林带你去往驿站见那秦太尉,想来不是难事。又可以攀住贵妃这一条线。以后得了一个长久的内应。”
完颜重仁听了,抚掌大笑:“大马猴,真有你的,果然机警,事成之后,我会大大的赏赐你。”
“奴才为主人办事,这就是本份,那敢望赏赐!”大马猴笑着说道。
“你这就带我去。”完颜重仁起身,让大马猴带着,出了客栈径奔范成林宅上来,二人一前一后,到了门口,大马猴上前,敲了门,一个青衣门子,将门开了:“你们有事吗。”
大马猴笑着说道:“我们家老爷,前来拜访范国舅爷。”
门子有些不耐烦:“你们是什么人,可有家爷的请贴,没有贴子,我们老爷吩咐概不见客!”
完颜重仁笑嘻嘻的走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五十两银子,递给门子:“些须茶钱,就烦小哥去通禀一声。”
这门子将银子接过来收了,满面堆下笑来:“二位少候,我这就去给你们通禀,少时便来相请。”门子进去,到正厅上,此时范成林正在厅上和三夫人,闲话。门子进来报说有一客人求见,说是有事相商。范成林本待不见,这门子把些话来窜措。范成林便叫门子去将完颜重仁引到堂上来相见。
完颜重仁正在门外相望,门子出来笑着说道:“我们家老爷请客人正厅拜茶,快随我来吧!”
完颜重仁,嘱咐大马猴只在门外候着,自己跟着门子进来,穿过了数条回廊,又过了一处花园,来至正堂上,二人就相见了,互相施礼毕,分宾主落了坐,范成林道:“这位兄台是哪里人氏,贵姓高名。”
完颜重仁起身施礼道:“就请国舅爷摒退左右。”
范成林挥手,吩咐丫鬟,家丁护院,都回避过了。完颜重仁,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夜明珠,递给范成林笑着说道:“此珠,有名叫做避尘珠。乃世间珍宝,价值连城!这是小人的一点意思,还望笑纳。”,范成林接过来,仔细看视,赞不绝口:“你这礼也送得太贵重了些,却是,古语云:无功不受禄,不知这位兄台有何事需要用到我帮忙。”
完颜重仁哈哈一笑:“国舅爷就是这么爽快,实不相瞒,小人是大金国,二王爷完颜斜手下贴身侍卫,这次奉命前来,要办一件事,这件事非得国舅爷出马不能。只要办成了,我在王爷面前保你,美女金宝,少不了国舅爷的。”
范成林听说完颜重仁说自己是大金国派来的,有些犹豫:“到底是什么事!”
完颜重仁微微笑道:“就是想办法将张道陵搬倒,借朝廷的手,把他杀掉。”完颜重仁,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在脖子上做着杀掉的动作。
范成林听了此话,回想起上次被张道陵打了耳光的事情,目露凶光望着完颜重仁:“张道陵!哼哼!你们要我怎么帮你?”
完颜重仁道:“如今朝廷差来的秦太尉,就在驿站中,国舅爷可带些礼物去见见他,就说这张道陵有不臣之心,然后你再派几个人,在满城里偷偷的写反诗,落款张道陵。到时候秦太尉,密地里派人出去打听,也就将张道陵谋反之罪勘察的实在了。”
范成林,笑道:“哈哈!果然妙计,只是这反诗,我也不会写啊。”
完颜重仁道:“请纸笔来!”
外边丫鬟听得,取了文房四宝来放在书案上,自出去了。完颜重仁,磨的墨浓,浇得笔饱,拂开白纸,挥毫而就,其诗:
张弓射雕志气豪,
道中驰骋心性高。
陵云壮志若随意,
反上金銮将帝薅。
这是一首藏头诗,每一句,第一个字联起来就是张道陵反。范成林开始没看明白,完颜重仁将意思说了,范成林大呼妙笔。两人计议妥当,完颜重仁又将出三件宝物送给范成林,是那三件:避火珠,避水珠,羊脂玉碾成,白玉观音。就当夜范成林让府里的管家,将反诗,抄了数十份,交给几个打手,半夜三更,在城中大街小巷四处张贴。第二日,街上百姓看了都传咏起来,一时之间满城人都能口咏。
这天早上,范成林赍了三件宝贝,带了两个家人,径奔馆驿而来,在门口着值门甲士,进去通禀范国舅,范成林求见秦太尉。秦太尉此时刚起床,侍从将了早点端来,秦高升刚拿起汤匙,舀了往嘴里送,才吃得几口,听了甲士之言,心里直犯嘀咕这幽州城没听说有什么皇亲啊,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转头问旁边的师爷“这范国舅是什么人啊?”
师爷笑道:“这范国舅,乃是已故翰林学士范仲举之子,范仲举有一女,就是现在的范贵妃。此人正是范贵妃之兄,只因他不喜做官,整日只是游手好闲,所以大人不知道。”
秦高升听了点头,便就吩咐取了朝服来,穿着,亲往驿站门口来相迎,二人相见了就请进馆驿中正堂上相见,秦高升要推范成林上首坐,范成林也真不客气,还就坐了,二人寒暄了几句,范成林道:“就请秦大人退了左右,我有些私密话要对秦大人说。”
秦高升吩咐左右退下了。范成林从袖中拿出那反诗来给秦高升看了,秦高升大惊,乃问道:“早前是听说,这幽州刺史举荐了一个人,叫张道陵,皇上御笔亲赐,虎贲中郎将,前些时候又听说他屡立战功,是以这金兵得退,幽州之危得解,不意此人竟早有不臣之心。我这就传令将那幽州刺史叫来,当面给他看,定要治这张道陵之罪。”
范成林笑着从怀里取出三件宝物,递给秦高升,秦高升接过来看了,惊叹“国舅爷那得如此世间珍宝。何以便赠予下官?”
范成林道:“些须薄礼不成敬意,秦大人现在要沉住气,那幽州刺史伍进忠和张道陵是一路的人,你现在发作起来,只怕到底还是被伍进忠袒护过了,此事还请秦大人回了汴京,将实情,禀明天子,那时候天子,自会派人来处理。也就请秦大人回京后,给舍妹,范贵妃带个信,问个安。”
秦高升将几件宝物收了,笑道:“此事但请放心,下官一定将话带到,国舅爷或者修书一封,下官回京以后面呈贵妃娘娘,岂不是好。”
范成林听了,即命取了纸笔来,写了一封信,将来折了,递给秦高升,信中具言,自己在幽州城被张道陵欺辱。
二人寒暄多时,值门官来报,说刺史大人伍进忠,求见。范成林听说,起身告辞,自从侧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