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期刚至,秋雨秋雾也快来了,越州城里家家开始添置衣物,备好过冬所要的东西。
所以今日的街上虽然下着毛毛雨,但桐油伞密布,街道行廊中居然干燥无比,脚下使些力,还能扬得起尘,在一尺之外的路面上,又湿漉漉的。
自越州城门进,迎眼的就是这条街,由南往北,长足有四十几丈,宽十丈,各类粮油米茶铺不胜枚举。
在街靠北头有间米粮铺,米粮铺前横七竖八躺着三男子,一人面白无须,书生打扮,还有一个活脱脱的是个叫花子,最小那人不过二十来岁上下,背了长枪在身。
三人酒气熏天,让人难以靠近,遍地的呕吐物,显然昨晚就已醉倒在这里。
过路的人都对着这里指指点点,有那么几个人还凑近看了看,回来时直摇头,“年轻人啊!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醉酒的三人,陈立最先醒来,打量着四周,只记得昨晚看戏到很晚,陈东升的葫芦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有着喝不完的酒。
几人一直到喝趴下,离开戏楼的时候,陈立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和陈东升勾肩搭背,三人就这样走出戏楼。
张三接着也醒了过来,看着陈立的目光充满了暖昧,看那样子应该是对昨晚的事情记得一些。
看着张三白白净净的双脸,面如桃,越看越像初经人事的小女人,陈立后背发寒,不禁拷问自己昨天倒底干了些什么。
“三弟昨晚真是豪迈,那一拳一脚之风采,二哥昨晚可是鼓了好一会掌。”
张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上有三个大字,难得荒“对了,三弟你昨晚醉到错将菩提像当成潘迎凤,一枪剌成一滩泥灰,应该是记不得我们三人义结金兰的事。”张三摇着荒唐折扇,沾沾自得的说道。
看着折扇上难得荒唐四个大字,陈立脸色苍白,似是被雷劈中,呆立在当场。
好一会儿,他缓过劲来以后,才大呼道:“荒唐!荒唐至极!我和他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怎么还来的义结金兰!”
“谁说的,你昨晚才说你退出陈家,将要远走,要将生意做遍整个天玄大陆,狠狠打陈家的脸,让他们吹牛说生意做遍整个大唐。”
这时陈东升也醒来,掏了掏耳朵,打了个饱嗝,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立说道:“是吧三弟,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陈立狠狠瞪了陈东升一眼,语气警告的说道:“昨晚的事不准说出去。”
说完他站起身来就打算走,陈东升也没留他,只是往嘴中送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不说出去,你也包不住,陈家和字辈的人全被你打得鼻青脸肿,连陈老太爷的拐杖都让你扔到南海去堵海眼了。”
“什么!”陈立惊讶的转过了头,他昨天居然干了那么大的事。
“不止是你,张家那些老家伙也被我揍了一顿,那爽快的感觉,叫他们整天拿着个姿态。”张三夸夸其谈道,只是脸上还是有一丝不可察的潮红,许是也为了酒喝多了干的荒唐事而害羞。
“他们不都是先天吗?怎么我们一点事都没有?”
张三和陈东升互相望了望,相视一笑。
“在中原,先天遇上我得恭恭敬敬的。”陈东升道。
“虽然二哥我没大哥这么好武,喜欢武文弄墨,但这先天在我面前,真不算什么人物。”张三摇着折扇说道。陈立面上平静,可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眼前这两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如此将先天不放在眼要知道至今,他仍然不知道在先天之上有何境界,人们只说过,先天以上早已超凡入圣,做了陆地神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那我们昨晚还干了什么事?”陈立耐着性子问道,只怕在问出些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
张三抢先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揍完那些人,后面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这要问大哥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陈东升,陈东升一直在不停的喝酒,就如同喝水一样,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也没什么,就带你们到中原皇城走了一圈,去南海海眼去看了龙卷风,到北雪原看了北极光,到妖族皇城杀了几个大妖。”
虽然陈东升说得轻松,可才一晚上的时间,整个天玄大陆的海角天涯被他们游了个遍。
不光陈立,就连张三也惊得嘴大张,失声道:“早听说蜀山御剑术练至高深,可一息之间游遍整个天玄,看来并非虚言。
”相比张三,陈立更关心去了那么多地方,他们干些什么事,只要不是惊世骇俗的事他都能接受。
但醉成这样,去大唐皇城也干不了什么好事,更何况妖族皇城杀了几位大妖,那皇城之中会有小妖?
先且不论妖的实力大小,光三个人族横冲直闯妖族皇城,来去自如,一定让妖皇族颜面大失,只这一点,妖族就不会放过他们。
在陈立的记忆中,凡是前缀中带个皇字的,定是那种最爱惜颜面的人。
“这战场边境在实力不强之前,的尽管少去,至少要先天之后,甚至更强。”陈立如是想到。
他不知道,远在妖族皇城之中,那在妖族说一不二的皇者正气得跺脚,偌大皇城,竟让三个人族跳虫来去自如。
而人间界至高无上的那位皇者也被气得不清,昨晚皇城中闯进三个莫名的采花大盗,浑身酒气偷看王妃洗澡,害得那位王妃在他面前哭了一天,直要他主持公道。
可这公道哪那么好主持,先且不论还不知道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