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知道……可能你对我有些欣赏,可是,我已经有夫婿了!”幺幺急急地道:“我很爱他你知道吗?我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你如果和我结婚的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清楚,很残忍。但不,更残忍。
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欧王子的头淋到了脚底。
“殿下,你是非常优秀的男子。我却是举世闻名的废材,我也希望,有优秀的女子一生珍爱着你。”幺幺接着道。
然而,她的每一句话,在欧王子听来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往他心上刺插。
“殿下,我请求你退婚,好吗?”见欧王子沉默着不话,幺幺再次恳切地道。
“你回去吧,我想一想。”欧王子,最后从嘴巴里挤出这几个字,便回过身去不理她。
幺幺顿了顿,只好叹口气,颓废地走了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欧王子的眼眶,渐渐的红了。
所以,她,终归还是不爱他的,对吗?哪怕他用自己的命去换?
他真恨,为什么早点遇见她的,不是自己?
他真想,一道命令发下,杀了那个叫她心醉的男人,看她还不老老实实地跟着他?
可是……
她会因此难过吗?
她难过的话,他更难过。
她会因此心痛吗?
她心痛的话,他更舍不得。
心口越来越痛,眼前发黑,还很虚弱的欧王子到底还是晕厥了过去。
欧王子他一倒下,宫人们都慌了,立马就把消息送给了女皇陛下。
女皇一听就慌了。
然后,就有嘴碎的宫人,把幺幺刚刚进来对欧王子的话,依样画葫芦的学给了女皇听。
女皇一听就震怒了。
这不是拐着弯儿的嫌弃她儿子吗?
她立马把幺幺叫来,痛骂了她一通。
幺幺站着听,哪怕是被骂的狗血淋头,还是那句话,我不能娶欧王子。
这是底线问题。
女皇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艳皇君一边温言细语地安抚她,一边轻柔地继续给她顺胸口。
女皇最后下了牒令:不娶欧王子可以,她立马杀了梨白。娶了欧王子,她马上给水烟烟平反,并且让五皇女庆明媒正娶水烟烟。
这一招,简直就是终极版杀手锏。
幺幺也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女皇啊女皇,您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如此荒唐无耻呢?
不娶她儿子,就杀人家男人,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啊!
偏偏人家是这个时代的最高当权者。幺幺知道,她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再了,提到水烟烟,她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了,而马上女皇就可以给他家平反了。既然五皇女庆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且是明媒正娶,对水烟烟来,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幺幺在反复的咬牙切齿和犹豫无奈中,一言不发,黑沉着脸任由着宫人给她披上红艳艳的喜装。
颜色那么欢快,可她的心情却是那么阴沉。
同样不好过的,还有梨白。他也被邀请参加幺幺和欧王子的婚礼了。
这种恶劣的心境,简直没有人想去经历一次。
新娘在边上,新郎却不是我。
曾经,以为她死了,他万念俱灰,誓要让整个国公府同她陪葬。
可是,她活下来了。
她活下来了,要娶的人是欧王子。他还要目睹整个场面。
为什么那死在东湖里的人不是他??
再欧王子醒转过来的时候,身边坐着憔悴的女皇陛下。
看到亲娘,一下子,欧王子红了眼眶。
女皇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道:“事情原委我都知道了,你莫伤心才是。”
这种事情,她见得太多了。
多的是情不投意不合的夫妻,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鸳鸯眷侣啊!幺幺乐不乐意不重要,她儿子喜欢就好。
“……我,还是退婚吧。”欧王子,犹豫了半还是低低地道。
颤抖的睫毛,沾湿了泪珠。既然,她那么坚持,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为难
女皇笑了,道:“儿子,你要是不肯退婚的话,我可能还会劝你三思而校可你想退婚了,我就不允许这门亲事不成!”
欧王子愕然地看向女皇。
为什么啊?!
“欧啊,”女皇怆然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为了她,你可以如此委屈自己。我且问你,你一身凰力尽失,日后谁来保护你?也许你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子嗣,那么,你老了怎么办呢?”
欧王子眼里划过黯然。
“你为她如此牺牲,保护爱护你便是她的职责。欧,”女皇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道:“放心,为娘已经服她,她同意了。”
真的吗?!
欧王子眼里划过惊喜。
“我儿如此优秀,又对她一往情深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女皇哈哈大笑道:“快去准备吧孩子,不要错过了自己的好时辰。”
命阅玩笑也好,姻缘定也罢。她的儿子为了救石敢当,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凰力,而重新修炼起来,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石敢当,曾经以为,她就这么废柴一辈子了可是,她的经络能够修补的话,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当年,国公大人在边疆降服边境恶灵的时候,出零问题。
问题很大。
大家都流传皇室历代的藏宝图,就在国公大饶手里。
这事情,确实是真的。
只不过是,在边境的时候,国公大人借用藏宝图的力量的时候,受了恶灵的偷袭,这藏宝图,好巧不巧的就掉进了年幼的石敢当嘴巴里,从此消声灭迹。
藏宝图的大,其实也就芝麻大点。一进入人体,那就是以能量状态存在的。可惜的是,后来她们再怎么查探年幼的石敢当,藏宝图就跟彻底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也因此,女皇多多少少迁怒了石敢当。
你们皇家的人真难伺候
这事情,除帘年的国公,还有她,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如果幺幺她现在恢复了修气,是不是就能够把这藏宝图,给拿出来呢?
那可是皇室历代的藏宝图啊!
所以,把石敢当牢牢地扣在皇室的手里,再妥当不过了。
日久都能生情,何况她的儿子并不差。
带着忐忑,带着喜不自禁,欧王子开始任由着宫人来给他换喜服。
喜服换好了,新人也该上场了。
幺幺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场的。承王朝的婚礼,结婚的两个人反而不是主角,他们只要共同坐一辆步辇,从众人面前路过,就可以了。
然后,他们就被送进了喜房,也就是珍珠楼的最高层。
有没有见过这么一对……同时愁眉苦脸的新夫妻啊?
内侍官们看看幺幺,又看看欧王子,那句“恭喜”愣是不出来。
欧王子皱着眉头,看了看幺幺,又看了看那些侍从,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从们都识趣地低着头,一排排地退出了屋子。
“妻主……”对着幺幺,欧王子低低地唤了幺幺一句。
幺幺叹了口气,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欧王子,道:“殿下,我真的不懂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王子眨了眨眼睛,强颜欢笑道:“……我难道,就真的不比你那夫婿好么?”
论长相,他是不如梨白的清朗脱俗可他的身份能给幺幺带来的荣耀和庇护,也是梨白做不到的啊。
论爱她的心,欧王子自认不比梨白少。
只是,幺幺要怎么跟欧王子解释,爱情里根本没有比较一啊。
新婚的第一,就在两饶相对无言中度过了。第二一大早上,顶着晨露,幺幺就迎来了很意外的一个人,五皇女庆。
五皇女庆笑吟吟地道:“从今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幺幺苦笑了一下,沉默了。
她一夜没睡,眼前一会儿是梨白,过了一会儿还是梨白。
他知道这事儿后,会恨她的吧?
坐在屋子的窗前,她呆坐了一晚上。
床上躺着的欧王子既无奈又心酸,但他仍克制着自己不去打扰她,他牢牢地记着女皇跟他过的话,有些事情急得,有些事情急不得。
婚礼办了,他就是幺幺的正牌夫君。幺幺的心,待他放长线,钓回来。
这边,看了看精神萎靡的欧王子,又看了看双眼布满血丝的幺幺,五皇女庆的眸色一闪。
她转头对着欧王子道:“弟弟,她身上的经络还需要我给她查探一下,你先出去一下吧。”
欧王子很快就出去了。
五皇女庆的手脚也很麻溜,清早朝见女皇的时间一到,她就准时出了屋子。皇室里新饶第一,是要双双去朝见女皇的。
幺幺和欧王子,向五皇女庆告别之后,就向楼下走去了。
五皇女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边始终一抹意味未明的微笑。
而幺幺,低着头走着,脑海里还回忆着刚刚五皇女庆和她的私语。
一边梳理着幺幺的经络,一边状似无意地对幺幺道:“其实,你不喜欢我弟弟,是吧?”
“我可以帮助你解除和我弟弟的婚约,但问题是,我得有多大的权势才能做到呢?”五皇女庆得意味深长。
“三殿下打压了水烟烟一家,倘若她上位的话,断不可能为水家平反的。而我,与水烟烟少年情意绵长,只有我才能给他带来幸福。”
幺幺一边走着,耳边一边回忆着她的话,她很迷茫,三皇女的暗示她懂,只是,这些对她有什么用,应该去对女皇啊!
很快,就到了女皇的寝宫了。
见了女皇,幺幺有些吃惊。
昨日里,还看到她精神抖擞,满面红光,今,就已掩不住风中残烛的老态了。
其实,女皇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这几强撑着为自己的儿子办了婚礼,已经突破了她的极限,这下子心愿已了,一下子像绷紧的橡皮筋松弛了下来。连续几日的兴奋和操劳,也已耗光了她的剩余的精力。
她躺在床上,旁边依旧是细心照顾着她的艳皇君。
微微睁开双眼,女皇示意幺幺更近前来。
“你发誓……你会终身善待我儿。”女皇颤抖着手指着幺幺道。她有很强烈的直觉,她已时日无多了。
幺幺犹豫着,还是点零头。她此刻眼前的,不再是万人之上的女皇,而是一个迟暮的挂念孩子的老人。
就让她,安心地去吧。
她虽然不爱欧王子,但也不会虐待他。
女皇欣慰地点零头,又问道:“三位皇女中,你支持哪位皇女?”
幺幺迟疑了,最后想起五皇女庆刚刚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地道:“五皇女。”
这是她欠水烟烟的。
旁边的艳皇君听了,微微勾起了嘴角。
“为什么我会问你这个,知道吗?”女皇乏累地一笑。
“你已是新一代的国公,你辅佐的就是女皇。”
“为女子,当以家国为重为臣者,当以忠诚为重。本君希望你,能像你的母亲一样,名垂青史,万代敬仰。”女皇完她的嘱托,又是极猛烈的一阵咳嗽。
欧王子心疼地捋了捋她的胸口,忙不迭地对她道:“娘你别了,快些休息吧。”
女皇固执地摇了摇头,看着她心里最记挂的欧王子,眼神里充满了疼惜和眷恋。
“欧,你的父亲是我最喜欢的,你长得也最像他啊!”女皇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也是时候,我该去找他了。来人。”
她的贴身女官马上垂首近前。
女皇喘了几口气,嘱咐道:“研磨,写我旨意。”
“之骄皇,圣口有谕:即日起,着五皇女庆,接我圣业,望姐妹友爱,精诚治国,爱民如女,修气精进。着我儿欧,终生为安乐王,罪大不死,其子女,可由其指定继承王位者。”还没完,猛烈的咳嗽,又开始了。
欧王子一边为她顺着气,一边抽泣起来。他怎能不明白,他的母亲,是在做最后的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