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14章 一次争吵(1 / 1)唇上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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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因音的眼神有些闪烁,但在这一点上实在不想骗他,默默点了点头。腰上的劲力忽然加重,重得她疼得唤出声来。

“所以在入梦船,你是故意笑给郝多钱看的?你觉得他会要你?”

穆因音一怔,怔得忘了挣扎。

“你这是默认吗?不过我告诉你,就算郝多钱再有钱,一个被转手的妾室也值不了几两银子。”

戚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等着穆因音反驳,以她的机灵一定能为自己辩出道理,到时候自己就会退让不再与她争论。

心脏仿佛跳到了脑中,就要从太阳穴中破出一般。穆因音嘴唇微张,脸上的表情忽然痛苦一皱,捂住嘴在他胸前打了一个弱弱的喷嚏。

哎,原主这孱弱的身子真是麻烦极了。

她吃力地眨着眼,确定没有见到【建议存档】这四个字,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一时死不了。

身子一卸劲,眼前立即一黑。

戚即安的手抚上她的后脑勺,隔着浓密的发丝能觉出不寻常的热度。“因音你…”他稍稍松开手,穆因音的膝盖一软,倚着他的身子绵绵地滑了下去。

张大夫是戚启墉好不容易从京城请来的名医,他一直住在戚家大宅中专为戚老太太把脉调养,宅子里其他人的病痛都不得请他诊治。

谁知深夜里忽然听得梁姑姑的急唤,他当即拎上枕边的药箱,裹了件披风就冲了出去。只见梁姑姑也未能装扮齐整,素着脸神色焦急,想必是老太太病得很急。

张大夫一头扎进夜色中,梁姑姑却伸手抓住他往反方向走去。

会汐榭中,六个丫鬟脚步匆忙,每人手上都捧着一叠被子,一见到梁姑姑和张大夫连忙小跑着领路,带他们来到戚即安的房里。

张大夫只见一个女子脸色发白,盖着被子睡在榻上。戚即安用手掂着送来的被子重量与厚度,挑了一条给她加盖上。梁姑姑推了张大夫一把,示意他去为女子诊治。

“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二少姨娘是老太君的心头肉,还不快去?”

张大夫往年在长挽苑见都没见过这女子,什么时候从石头里蹦出了块心头肉?

戚即安替穆因音掖实了背角后退开,让张大夫替她把脉。他似乎有些烦躁,脸上虽没什么神情,但手里的动作就是停不下来,这会儿又绞起了巾布,还连着绞了五条。

“沁儿那边呢?”他忽然抬头问道。

在一旁捧着被子的洗儿回答:“她一直留在二少姨娘房里,还点了一盏灯。”

“嗯,很好。”

丫鬟们准备退出房去,梁姑姑出声多吩咐了一句:“今夜的事知道该怎么说吗?”丫鬟们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是戚二少爷感染了风寒。”

“二少姨娘身子骨很弱,血虚气虚,又受了风寒,可要好好调养,平时也得多锻炼才行。”张大夫开了药方,随即轻声提醒:“这风寒会传染,二少爷还是不要在屋内多待了。”

“多谢张大夫深夜替我诊治,没事了,请回吧。”戚即安说完,做了个礼数,向梁姑姑点了点头,轻力将房门关上。

许是即将入冬,今夜显得格外的长,枝叶凋零很多,铺在水面上掩住了月的倒影,令会汐榭看着也暗了几分。

丫鬟们忙活了一整夜终于回到了房中,负责整理书斋的满儿已经等了许久,忙迎上前问道:“二少爷的病怎么样了?”

“张大夫都请来了,她现在就像戚老太太一样金贵,还能怎么样?”汀儿翻着眼一说完,就被洗儿重重踩了一脚。“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汀儿不满地甩了甩酸痛的臂膀,直接倒在了睡铺上。

穆因音房里的灯光微弱地亮着,若是有人敲门,沁儿便会按照戚二少爷说给她听的借口将来人打发了。好在院内寂静,无人来访,她也不知不觉俯在桌上睡着了。

穆因音昏睡时很安静乖巧,倒一时令戚即安适应不来。他绞了一块巾布放在她的额头上,顺手抚了抚她眉间的微蹙。

“不得互触…你坏规矩。”穆因音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收回手,不自然地藏在背后,喉中轻咳一声。“你怎么醒着?”

“那么大的动静,换你能睡得着吗?”穆因音忽然轻声笑了,像是戚即安做了什么有趣的事。“你还没选呢,我一颗心悬着放不下。”

戚即安压根就没有要早日送她离开的想法。“我选第二个,但地契我收了,你转卖不得。这铺子是借你的,所以我要加息,每天二十两。”

“戚即安你…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穆因音从枕头上抬起头来骂了一句。

戚即安见自己赢了,又见她还有力气捉急,心中一乐不禁真龇起牙来喉中低吼,学起了狮子发怒的模样。“就这么说定了,你自己看着办。”

“我太吃亏了,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穆因音从被子底下伸出小手指来。

她不知道自己正生着病吗?!“不得互触!你把手缩回被子再说。”

穆因音听话地埋进被子里,只剩一对眼睛在外面。她的声音被被子罩着显得闷闷的,但戚即安听得很真切。

“你要答应我以后离柳姑娘远一点。一定要小心她,不能和她单独相处。你虽然有祝酒陪在身边,但他总有被支开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烟花场子也不要多去了,反正你看上去也不是很喜欢那里,又何必委屈自己。你就当这话是一个…不想你出事的朋友说的吧。”

穆因音知道自己管得太多了,一说完就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她窝在暖暖的被中沉沉睡去,戚即安抚着光洁冰凉的白竹骨扇,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这面扇子他贴身携带却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扇面里画着什么,写着什么,就像从来没有人在意过除却戚家二少爷的身份外,他到底是谁。

一直被推着往欢场里走,他习惯了逢场作戏,自以为分得清他人的真情与假意。可是现下,呵,竟有些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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