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条大鱼，可以供养我们两个人整整一冬，”凌波道。

“别想这个啦。我们这一冬真的就没吃没喝的么？还是休息休息，把你的手弄弄好，保护这剩下的鱼肉吧。”若婉开导道。

“水里的血腥气这样浓，我手上的血腥气就算不上什么了。”凌波道，“不知不觉中血流成河，不，血流成海，大海真的被染红了。”

若婉跳上他的船，也心疼起来，要给他的这双手包扎一下。

“不用了，”凌波抽回手臂，“流的血也不多，给割破的地方都算不上什么，出血也许能使我更有武力。

”

“还逞什么英雄，我们只不过打败几头绵羊，后面还有更多的绵羊，我的堂吉柯德先生，怎能不爱惜自己的手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希望鲨鱼们别来送死了。”凌波望着茫茫的大海道。

“是的，凌波，一定会有下一条鲨鱼来的——不，绵羊来，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事可想？什么也没有。我们必须什么也不想，等待下一条鲨鱼来。但愿这真是一场梦。不过谁说得准呢？也许结果会是好的。有你在身边，似乎再多的鲨鱼来也不害怕了。”

若婉道。

接着来的鲨鱼是条单独的铲鼻鲨。看它的来势，就象一头猪奔向饲料槽，如果说猪能有这么大的嘴，你可以把脑袋伸进去的话。凌波让它咬住了鱼，然后奋力把桨上绑着的已经卷口的刀子扎进它的脑子。但是鲨鱼朝后猛地一扭，打了个滚，刀刃啪地一声断了。

凌波坐定下来掌舵。他都不去看那条大鲨鱼在水里慢慢地下沉，它起先是原来那么大，然后渐渐小了，然后只剩一丁点儿了。这种情景总叫若婉看得入迷，因为一条生命可能就这么的消失了。可是这会凌波看也不看一眼。

“我现在还有那根鱼钩，”他说。“不过它没什么用处。我还有两把桨和那个舵把和那根短棍。”

“我们和鲨鱼之间谁也不能打败谁，我们一直在较量。”若婉道。

“它们如今可把我打败了，”凌波道。“它们简直比游戏里的妖怪还难打，现在所有的魔法和刀剑已经用尽，所有的大招也发完了，只能用棍子和鲨鱼肉搏了。但是只要我有桨和短棍和舵把，我就要试试。”凌波说完，又把双手浸在水里泡着。

下午渐渐过去，快近傍晚了，他除了海洋和天空，什么也看不见。空中的风比刚才大了。

若婉说：“不久就能看到陆地。”

“嗯！”凌波道。真的累乏了，骨子里都软绵绵的累乏了。”

直到快日落的时候，鲨鱼才再来袭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