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看见两片褐色的鳍正顺着那鱼必然在水里留下的很宽的臭迹游来。它们竟然不用到处来回搜索这臭迹。它们笔直地并肩朝小船游来。
“好家伙,又一波气势汹汹的来了,我都不屑于打它们了,还是你来吧!”
“你怎么是个男人了?那么狠心让一个弱女子来和大鲨鱼搏斗?”
“我看你不是弱女子;倒像女汉子,你要来快来,不来拉倒,等下大鱼就被啃光了,再想打鲨鱼都没得打了,好容易有那么一次机会和鲨鱼过招,还不来试一试?”凌波道。
“好吧!”若婉经不住凌波忽悠,跳了凌波这艘渔船上来了。
他刹住了舵把,系紧帆脚索,伸手到船梢下去拿棍子递给若婉。它原是个桨把,是从一支断桨上锯下的,大约一米半长。因为它上面有个把手,若婉只能用一只手有效地使用,于是她就用右手好好儿攥住了它,弯着手按在上面,一面望着鲨鱼在过来。两条都是加拉诺鲨。
“你站在这哪里也不要去,好好的看我怎么打鲨鱼,学着点!”若婉有鼻子有眼的道。
“好吧。”凌波点燃一支雪茄,坐在船舷处抽起来,“还是坐山观虎斗好受一点,今晚风景不错,真是不错。”凌波望着夕阳下的鲨鱼道。
“我必须让第一条鲨鱼好好咬住了才打它的鼻尖,或者直朝它头顶正中打去。
”若婉道。
“嗯!”凌波道,“你不是喜欢写网文么?这就是生活经验,只有亲身体验才能写出真实的感受。海明威写的是老人与海,你就写一篇女人与海,或者女人与鲨鱼什么的,说不定能大火。”
“名字改成女人与野兽一定能大火。”若婉瞥了一眼凌波道。
“只是鲨鱼算不得野兽!”凌波道。
“你可以凑个数。”
“别高抬我了,我哪里像野兽?”
“现在不像,起初见到我来时搂抱我是可像了,推都推不开,我就纳闷了,和龙鱼斗了两天两夜,哪里还有精力干那个。”
“你可别乱说哦,若婉,我可是好人来的,什么都没做哦。”凌波最害怕若婉这个死女人来这套,有时兴致来时和她的好闺密什么话都说,两个人的悄悄话,还有神秘的第一次,总之,只要是两个人特别的一次亲密生活,事后她都能和她的闺蜜分享讨论一下,她的好闺蜜不脸红,弄得凌波都脸红耳赤的。
“知道你什么都没做,是野兽做的,行了吧。”若婉嘲笑道。
“我算服你了,快打你的大鱼吧。”凌波无奈的道。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唉!只怪自己一时没忍住,恐怕又成她和闺蜜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说那时那时快,两条鲨鱼真是快,一起紧逼过来。若婉一看到离自己较近的那条张开嘴直咬进那鱼的银色胁腹,就高高举起棍子,重重地打下去,砰的一声打在鲨鱼宽阔的头顶上。棍子落下去,她觉得好象打在坚韧的橡胶上。但若婉也感觉到坚硬的骨头,她就趁鲨鱼从那鱼身上朝下溜的当儿,再重重地朝它鼻尖上打了一下。
另一条鲨鱼刚才窜来后就走了,这时又张大了嘴扑上来。它直撞在鱼身上,闭上两颚,凌波看见一块块白色的鱼肉从它嘴角漏出来。他抢过若婉手中的棍子,高高的抡起朝它打去,只打中了头部,鲨鱼朝他看看,把咬在嘴里的肉一口撕下了。凌波趁它溜开去把肉咽下时,又抡起棍子朝它打下去,只打中了那厚实而坚韧的橡胶般的地方。
“来吧,加拉诺鲨,”凌波说。“再过来吧。”
鲨鱼冲上前来,凌波趁它合上两颚时给了它一下。他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它,是把棍子举得尽量高才打下去的。这一回他感到打中了脑子后部的骨头,于是朝同一部位又是一下,鲨鱼呆滞地撕下嘴里咬着的鱼肉,从鱼身边溜下去了。
凌波守望着,等它再来,可是两条鲨鱼都没有露面。接着他看见其中的一条在海面上绕着圈儿游着。他没有看见另外一条的鳍。
鲨鱼打跑了,两人才长处一口气。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趁着天黑,要不要再来一次?”
“鲨鱼都不露头了,怎么来?”
“我不是说鲨鱼,我是说你,野兽!”若婉坏笑道。
“神经病。”凌波也笑了,白了她一眼,瘫软在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