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想到这条鱼,想到如果它在自由地游着,会怎样去对付一条鲨鱼。
“我们应该砍下它这长嘴,拿来跟那些鲨鱼斗。”凌波道。“但是没有斧头,后来又弄丢了那把刀子。
”
“如果能把它砍下了,就能把它绑在桨把上,该是多好的武器啊。”若婉也叹道。“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跟它们斗啦。要是它们夜里来,你该怎么办?你又有什么办法?
”
“哪有啥好办法?只希望它们口下留情,吃不完给我们留点就好。”
“跟它们斗,”若婉说。“我们要跟它们斗到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
但是,在眼下的黑暗里,看不见天际的反光,也看不见灯火,只有风和那稳定地拉曳着的帆,他感到说不定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还在活着,因为自己的另一半,所以还在活着!若非如此,自己早被鲨鱼们打败了,现在也剩下一堆白骨也未可知哩。
他合上双手,摸摸掌心。这双手没有死,他只消把它们开合一下,就能感到生之痛楚。他把背脊靠在船梢上,知道自己没有死。这是他身边的若婉告诉自己的,因为他能听到看到若婉不停的说笑。
我许过愿,如果逮住了这条鱼,要把它送给若婉,冥冥之中真准啊,当见到生命里的另一半,果然就有了动力,拿起刀棒战胜鲨鱼们,在它们的嘴里抢下一半的大鱼拖到渔船上,送到她手里了。女娃造人,女人是男人的一条肋骨,男人终于找到他生命里的一半。凌波想到这里,自个都乐了,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呢,真的可以当作家了,不过这双手拉不住钓索握不住刀棒,真的有把握握好笔杆么?不过现在太累了,没法子想未来了。若婉已经回到另一小船上,他把麻袋拿来披在肩上。
他躺在船梢掌着舵,注视着天空,一等着天际的反光出现。
“我们还有半条鱼。”凌波道。“也许是你带来的好运气,能把这半条带回去。”
“总该多少有点运气吧。”若婉不置可否,微笑着道。
“不,我出海太远了,把好运给冲掉啦。所以我成了野兽,一看见美女就痴狂了,所以扑上去,那么的一中和,你的好运就跑到我身上来了。
”
“别傻了,”若婉说出声来。“保持清醒,掌好舵。我们也许还有很大的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