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做饭,若婉都不舍得把淘米水丢掉,这是天然的海水稻淘米水,在咸碱地孕育而生,富含大自然的精华,怎能随意丢弃?若婉总是把上好的淘米水放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把这个罐子埋在屋前花树根阴凉避光的地方,静置2-3天。等到时间到了,再刨出来打开罐子,如果淘米水有发酵,成为稍微粘稠的半流体,有一种淡淡的米酒香,这时候就可以拿来洗头了。在洗发时微微加热一下,既能洗发又可以让头发柔美乌黑发亮,所以若婉在这只有鸟儿在此拉屎的荒凉地方,仍能有一头青丝的秘诀所在。
“让你剪发总是不剪,看那长长的不像个野人或刺猬似的。”若婉用淘米水洗完头发,半躺在河边石头上,懒洋洋的享受午后的阳光,晾晒一头乌黑的青丝。
犟牛——不,凌波正在溪流里游水,与其说是凌波起舞,不如说在洗一身的污垢!他用的可是纯天然的肥皂——岛上独有的皂角。它其实是一种种子,跟肥皂一样也能通过遇水搓拭产生泡沫。在这荒凉之地,皂角不仅可以洗头发洗澡还能洗衣服,总之是个万金油一样的存在。所以这两个凡人来到荒凉的与世隔绝的小岛,生活质量一点都没有下降,反而提升了不少;这些都是因为若婉能看懂那些药书,能够把古人生活智慧的结晶恰如其分的巧妙的运用他们实际的生活中,他们就如两粒野草的种子,被风儿吹起,漂洋过海落到贫瘠的小岛上生根发芽,在雨露的滋润下阳光的呵护下,健康快乐的生长,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香二净三柔软四可爱,真是不可思议。
说起真正不可思议的是,若婉有时扣点淄泥(河底的污泥)抹在犟牛身上脏地方上,犟牛再搓搓身上就干净了。若婉说生在这里,就是脚下的污泥都是好的,都能养人哩。
除了淘米水皂角,他们最喜欢用的还有桑树皮。煮桑树皮的时候若婉会加入一些花瓣,犟牛看水里有香味,洗完头发香香亮亮,渐渐地也喜欢用它洗头了。
罢了罢了,若婉学中医,知晓中医中讲究万物皆有药性,就如犟牛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种雄药,自己也是凌波生命中一味妙不可言的雌药一般,两者混合使用,往往相互催化升华,达到阴阳互补合二为一的命运共同体,最终与小岛融为一体。就如天上比翼鸟水里连理枝一样,还不是美滋滋。
“你知道为什么女人一般比男人长寿?因为一头青丝,这头青丝注定能比男人忍受更多烦恼。”若婉道。犟牛也洗完澡,上了岸,和若婉一起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
“怪不得岳、飞死的那么惨,原来是怒发冲冠,被自己气死的。”凌波笑道。
“还有那个小鲁!”
“漂流的鲁滨逊么?”
“不是,是小鲁那个迅呀,”若婉道。“你看他的板头多像钢钉一样,一看就是刺头,不好惹的主儿。”
“怪不得你不反对我留长头发。”犟牛道。“留长头发也是一种修行啊。”
“你确定是修行?”若婉道。“不是修头发?”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犟牛道。“最看不惯光头的修行人,说什么剃掉烦恼丝,哪知烦恼更多也未可知哩。”
“你又在胡说了,”若婉背过身不理他了,“谤魔可以,因为我们都是魔法弟子,魔主会原谅你的;谤佛,可是要下地狱的。”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犟牛道。又抱起水烟筒,不时的发出“咕……咕”的声音,真可谓“烟波浩淼最难求,吞云吐雾任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