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松开……岂有此理,为了一个外来孩子,你要反吗?”瘸子怒道。
肥婆双眼一瞪,捏得更紧了,咬牙道:“画儿是我们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谁敢让画儿不好过,就算老娘拼了命,也不会让他好过!”
“对,画儿就是我们的希望!瘸子,就让这姓孤的孩子留下吧。”肥婆身后众人异口同声道。
瘸子脸色铁青:“别忘了我才是城主。你们这样会宠坏画儿的,莫非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你是副的!”
一名卷发男子扭捏走过来,手掐兰花指,阴声阴气道:“若是疯子没有疯,人家也不会像你这么无情,小孩子交个朋友怎么啦?你难道还想画儿像你一样孤独一生?”
瘸子打他掌,怒道:“你滚开,不男不女,别出来丢人现眼,也不看看你那怂样,外面正下着雪,你却只穿一件单薄的白大褂,里面还是红的,白里透红实在恶心至极。你最好离画儿远点,别影响他身心成长,否则我要你命!”
“呜呜呜……”白衣男子委屈痛苦,却被一颗大树走来将他卷走。
瘸子无奈,道:“既然你们非要这样,那也行,我们就让城主来决定。疯子,你滚出来!”
他的声音高远,仿佛天外传来,响彻整座雷音城。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男子跑了出来,脚下挪开,扎起马步,手臂抬起,笑嘻嘻朝众人拱手,嘿嘿道:“各位菩萨,各位天尊,诸位英雄好汉,我是疯子,疯子在此,是何方妖孽敢来此作祟?”
瘸子摇头怒道:“老子求你别神经了,他们要反!你说,画儿带来的孩子能不能留下?”
“画儿是谁?可以吃吗?”
疯子笑着看向舒画:“是你吗?我想吃香蕉,你有吗?”
“疯爷爷……”
舒画头大,一屁股坐在地上,气道:“我不就是交个好友而已,你们都这样,我有何错?”
疯子目光转动,过去抱住孤血,又猛的砸下,如此重复数次,似将孤血当做玩物,得很是开心。
众人不敢阻拦,就连舒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多言。
孤血在疯子手中则是苦叫连连,恳求放过。
片刻后,疯子停下,侧头看着舒画,道:“留下,要留下,我要香蕉,要香蕉……”
舒画兴奋不已,当即点头,道:“疯爷爷,待我下次出城一定给你带很多很多的香蕉,嘿嘿……”
疯子朝他一笑,转身跑开,渐渐远去。
尸婆婆连忙扶起孤血,将自己亲手缝制的寿衣脱下,看着舒画道:“画儿,婆婆给你做的衣裳是给你穿的,以后不允许给别人,他要就让他自己做,否则婆婆可要生气了。”
舒画憨厚一笑,重重点头。
“可以留下了吗?”肥婆问瘸子。
瘸子点头,看向骗子,道:“骗子,你带那孩子先回去,教教我们这的规矩,还有,留下他并不代表他就是这里的人,从今以后便让他服侍画儿,称呼画儿为少爷。”
他低头看向孤血,道:“你无从选择,即日起画儿就是你的少爷,你若不答应,便是死!”
城门上一位头发散乱的男子下来将孤血带走。
瘸子皱眉,抬头看着黑夜,喃喃命令道:“我看远处尘土飞扬,今日恐怕要有大事发生,袋爷你要做好准备,画师也是。风爷,你听一听来了多少人!”
袋爷取下身上黑袋,画师离开,风爷立马侧耳倾听暗处传来的声音。
舒画皱眉,不明其意。
瘸子看向他道:“画儿,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杀掉阳城之主的?”
舒画回忆道:“那时的阳城正下着茫茫大雪,我在城外高呼要取阳城之主的人头,阳城城主以为我是个孩子,便派了几人出来与我对战,这几人皆被我杀害。而后他们放箭,我就以元气护体,挡住了他们的箭。城主大惊,亲自带一万猛将出城战我一人,我就坐在虎轿里作了两幅画,一幅万箭齐发,飞刺他们头颅,一幅雷霆神剑,剑从天而下,将他们全部杀死。我就这样取下他的人头带了回来。”
他说着,将手中人头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眉头紧皱,这的确是阳城之主的人头,只是谁都没有料到舒画竟如此胆大,敢独自一人在阳城外向一座城池的人叫板取命,况且还是作画杀人。
杀人动机很是简单,只因舒画年满十八,众人欲要让他通过成人考验,这次杀人取命便是他的成人考验之一。
铁婆抢过人头扔进黑水河中,那人头瞬间化作一滩黑水,消失不见了!
支离人的头颅滚着来到舒画身边,道:“画儿,你来时可有人在追你?你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有没有说你是雷音城的人?”
舒画摇头,道:“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起初是有一群人追我,不过被我画了幅女妖儿出来杀了!”
“那女妖儿现在如何?有没有被他们抓到?”
“早就被我撕碎了。”
光头和尚不解,道:“你为什么画女妖儿,为什么不画个成年的女妖呢?女妖儿太小,恐怕敌不过那些追兵吧!”
“画爷爷说我年纪还小,未曾教我画大人,说是怕我把持不住男女界限,乱了分寸!”
舒画饶头道:“我都不知画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十八了,其实也不小了!”
“老衲明白。”和尚不再多问。
众人怒视名妓,名妓瞬间变脸,低头走开,不便多言。
舒画纳闷,饶头道:“你们好生奇怪,怎么都看向我名婆婆?名婆婆说话也是怪里怪气的,我一句也没听懂,要招待我作甚……”
一位牛首人身的男子道:“这事无需你懂,不明白最好不过了!”
舒画突然想起一事,惊呼道:“遭了,我来时人头一直放在虎车里,会不会是人头的血迹把敌兵引过来了?”
哑巴脸色大变,啊啊啊叫了几声。
聋子道:“哑巴说的没错,可能就是这原因。”
瞎子耳朵动了动,看向远处,他那空洞般的眼眶显得又黑又浓,道:“这次来的可不少啊。风爷,你听见什么了?”
风爷道:“似有千军万马奔来,今日定会有一场大战!”
瘸子道:“如此便不是乌虚国人,乌虚国从不骑马,大虚中只有天骑国才会骑马。”
“画儿终究还是首次出城,十八年不见世面,还是有些经验不足啊!”
瘸子向前走出几步,抬头看天,叹口气道:“不过画儿长大了,我们也老了!有些事,也该让画儿去做了。”
雷音城上空黑云密布,城门外除了袋爷、风爷,其余人等全部退下,画师也来到画坊中做准备。瘸子带领众人来到一座高楼之巅,这楼有六层,乃是雷音城中最高的古楼,众人站在顶端,看向城外。
片刻后,在大虚通向黑暗的入口处,渐渐迎来一支庞大的军队缓缓靠近!
孤血跟随骗爷来到众人身旁,默默站立,眼看着雷音城外的精兵越来越近。
不远处,浩瀚而又庞大的精兵蜂拥而来,其中有金甲战士、车轮战车、骑兵、步兵、弓弩手等,大军缓缓走进黑暗,一路越过黑山,正在向黑水河岸靠近。
黑水河外尘土飞扬,空中黑云汇集,无数人影在黑暗中如同黑色蚂蚁,铺天盖地般涌来。
战车滚滚,虎声咆哮,浩瀚惊人,士兵们呐喊连连,刀剑之光耀眼夺目,将士们一步一声战嚎响彻天外,隔空传入雷音城中。
“这些人并非天骑国人,而是乌虚国人。画儿,今日就将这些废物当做是你成人典礼了,可好啊?”瘸子冷冷笑道。
舒画微微点头,心中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浩瀚大军来到黑水河岸停下,军中一位将军从战车中走出,举目仰望着雷音城,身旁跟随着几名副将。
“雷音城一直以来都是宝地,传言城中有无数神通绝学,倘若得到,便能治国安邦,助我统一大虚,如今我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可为何城门外怎会只有俩位老者镇守?难道这城中无子民?”
一人应道:“雷音城不大,传言城后便是冥界入口,多年来大虚三国都在窥视雷音城,却从未有人能够跨过雷音城外的黑水河,传言城中只有八十多位老人居住,但他们都各有神通,因此才难以攻破。”
一位副将笑道:“陈将军,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乌虚国不行,大虚三国又有哪一个国家能够超越我们乌虚国?这次有金将军带领五万大军前来,这区区一座小城而已,又何足挂齿!”
陈将军面色疑重,道:“不可小视,我军虽然庞大又是精兵,但毕竟我们对黑暗不熟,在黑暗中作战,环境对于我们并没有优势,还是小心些才好!”
那领队的金将军笑道:“诸位都多虑了,纵然他们法术再强,还能上天不成?我五万大军不止是精锐,其中还有无数是修行者,如今我乌虚国已有五万战士都是修行者归来,此番前来我便带了一万。想来这雷音城不过八十几位老弱病残而已,还真不足为虑!”
众副将妙赞不绝。
金将军道:“这本是机密。尔等品级较低,王上才并没有将此事告知诸位,只是我见你们心中有畏,这才破裂讲出来给你们听听。这件事还需保密,不可再提。”
众副将称是。
瘸子将孤血叫了过来,让他与舒画并排而立,道:“你们二人尚小,今后难免要共同经历几番大业,眼下这等战事实属罕见,而后你们要是走出雷音城,就一定要记住眼前这些面孔,城外的人皆是极恶之徒,以后见一个则杀一个。孤血,你的性子偏向软弱了,但你的名字就很冷酷,你要像你的名字一样,不畏孤独,无畏生死!你今后的重任就是要保护好少爷,你们才能一起名扬天下。人啊,只有自己强大了,世人才会怕你,只有让世人怕你,他们才会听命于你,才不敢为难于你!”
俩人重重点头称是。
画坊里,画师开始催动元气,以元气执笔,聚黑暗之魂为墨,迎空画出一幅幅巨大的剑图。
金将军下令大军在黑水河上搭桥,欲要冲过黑水河,士兵们忙忙碌碌,来回放木,将一块块长木取来搭在河的两岸。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许多木板落水。风爷使出神通,一阵阵狂风掀起河浪,浪朝高出河面百丈有余,黑水向乌虚国大军飞溅,将数以千计的士兵击倒。
袋爷将黑袋抛向空中,紧接着一声历吼,口袋变得越来越大,如同黑暗中破开一道巨大的黑色口子,似有百丈宽度,袋中阴风阵阵,吸力十足,竟将乌虚国战士吸入黑袋之中,这些人在黑袋中化为黑色粉末,又从袋子的后方飞溅而下,落入黑水河中,再被风爷的狂风吹起,又向大军洒去,将无数将士埋没在了黑色骨灰之中。
呼呼呼……
高楼之巅,舒画和孤血看得傻眼,一脸木然。
瘸子突然道:“画儿,杀人就要一举歼灭,或一瞬歼灭,要快,绝不能给对手留下还手的余地,像你袋爷爷、风爷爷、画爷爷这般磨磨蹭蹭的,终究不是好事!”
舒画重重点头,心中震惊不已。
远处,金将军慌了神,急忙命令修行者士兵出战,一支支浩瀚的金甲战士不顾生死冲出,突然天空变色,黑云散开,狂风大作,黑暗的夜空出现无数白点,紧接着白点越来越大,伴随着轰轰鸣响,如同暴雨般飞流而下,很是惊人!
“那是何物?”陈副将大惊,慌乱躲避。
另一副将抬头仰望,瞪大眼睛道:“是剑,是巨大的剑,金将军……”
“嗖!”
一声刺肉声响,他话未说完,一口巨剑飞射而下,刺中他的双眼,将他头颅刺破,剑入身体,从他胯下刺出,血淋淋的身体被巨剑从双眼之间刺下,成了两半,面容面毁。
轰隆……
一柄又一柄的巨剑从天空飞落,如同倾盆暴雨狂洒,震得地动山摇,群石乱飞,将大军中央刺出一道道巨大的天坑,许多将士被刺得尸骨无存,血肉横飞。
无数士兵胆怯至极,转身要跑,金将军一声大喝:“给老子回来,退者杀无赦!”
说罢,他自己却躲藏在战车之下。
“画师……这便是传言中的神画师,小小的城池怎么会有……”
金将军惊慌失措,吓得浑身颤抖,见仍有士兵离开,怒道:“全都给我上,陈副将,倘若再有一人敢逃,我就斩下你的狗头!”
陈副将慌忙爬起,跟随金甲战士挥刀堵在人群之外,见有人转身,便毫不犹豫一刀砍下,手起刀落,鲜血在大军之中横冲四起。
金将军爬出车底,挥刀冲向黑水河,口中大怒:“本将军不管你们有何神通,我五万大军誓死也要拿下雷音城!”
与此同时,瘸子对舒画道:“你看看那位疯将军,真是愚蠢至极,都死到临头了,他还这么执迷不悟!画儿,画师的神通你要好好的学,今后遇见这种人绝对不要留下活口,否则等他喘过气来,死的就会是你自己了。”
舒画点头,心中妙赞。
孤血则是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等战势,想到雷音城的老弱病残们只出战了三人,便能使出毁天灭地的神通,抵挡了乌虚国五万大军入侵,能够指挥这三人的疯子和瘸子,又是何其了得?
画坊里,画师双手变幻,一条条巨龙之身展现,他以天地灵气为画复生,画龙点睛,一条条巨龙从天而下,向万军吞噬而去。
一条巨龙飞驰而下,猛的一口将金将军生吞下腹!
龙腾虎跃,乌虚国的战虎也被巨龙横撞击飞,百条巨龙穿梭在大军之中,就连那陈副将也被生吞龙腹。
才不到半个时辰,五万大军彻底溃败,黑水河旁尸体成山,一座座人肉小山拔地而起,颇为悲壮。
袋爷笑了笑,收回神袋,可能也有些累了,转身坐在地上歇息,笑着看向楼顶众人,喃喃自语道:“五万大军,可耗费了老子不少的精力和元气!”
风爷身形一定,收回狂风,转身返回城中,高呼道:“火爷,该你出来扫地了。”
“再等等,画师的龙还在。画师,你那里如何了?”火爷大声喊道。
画坊里,画师催动元气,将地面清扫一空,与此同时,雷音城外的百条龙身也莫然消失不见。
“我这里好了,这一战保证乌虚国将士十年不敢再踏入黑暗半步!”画师悠悠笑道。
火爷纵身一跃,跳下高楼,脚踏疾风,向黑水河外奔去。
他脚踩尸体,发动神力,张嘴一声猛吼,一道道火焰从他口中喷射而出,火焰向着成堆的尸体而去,刹那间尸体燃烧,大地燃烧,树木燃烧,就连地上流淌着的鲜血也在燃烧,黑暗因他的火焰迅速变得通明起来。
他的三昧真火很是厉害,没过多久就将尸体烧成灰烬,唯有一股股难闻的烧尸气味飘荡在半空中。
过了不久,火爷收回烈火,转身狂奔,回到人群。
瘸子又道:“水爷,该你了。”
水爷猛的一跃,快速奔去,一眨眼来到黑水河旁,发动神力,呼风唤雨,不一会儿便招来倾盆大雨,将地面烧过的尸体残渣、尸灰、木灰等全部冲进黑水河中。
大雨过后,雷音城又是一片安静,就连空气也更加清新,就好像刚才的大战仅仅只是一场异梦。
瘸子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不应该啊,你们说这些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跑来送死呢?”
“大概是活腻了吧,嘿嘿……”孤血斗胆陪笑一声。
瘸子转身瞪着他,目光严厉,冷冷的道:“你也一样,倘若你今后敢对画儿不敬,倘若在面临生死危机之时你敢独自逃走,你的下场将会比他们还要惨!”
数月过后。
舒画声称要去大虚历练一番,八十六位长者自封神力,并一一挑战舒画,以此为他成人礼的最终考核。
几天几夜的搏斗下来,舒画竟能胜过半数之多的长者,众人很是欣慰,这才同意让舒画前去大虚历练一番。
数日后的黑暗清晨,八十五人同送两名少年出城,名妓再三嘱咐舒画,若遇美貌女子千万不可轻信,骗爷嘱咐舒画,若是遇见打不过之人,直接跑便是了。
众人一言一语,皆像是临终前的遗属一般,使得舒画心神不宁起来。
孤血暗暗感叹:“若是我也有诸多长辈给予关心,那该有多美好……”
瘸子假装镇定,亲自将舒画送上虎车,虎车一跃而起,向着光明驶去。
舒画走后,瘸子抬头仰望黑夜,双目通红,心中暗叹:“众人只知我管教画儿过于严厉,却不知我对他才是大爱,他此番前去大虚,也不知会遇见多少高人,又能否打得过……”
虎车驶出黑暗,途径阳城边境,舒画命令四虎绕道而行,前往乌虚国皇城方向而去。
“孤血,你在大虚可有亲人?”
虎车内,舒画见孤野规规矩矩,低头一言不发,故才笑道:“倘若是有,我便带你去见一见,你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想必应该也想念他们了吧?”
孤野摇头,心中暗暗寻思:“明知我无父无母,却还要这般询问,他岂不是故意笑我?”
“那……今后我们便是兄弟了。”
舒画自以为好意,道:“如今我们已离开雷音城,再也无人逼你,今后你我在大虚便以兄弟相称,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此甚好。”
孤血再次点头,心中暗道:“雷音城里的人逼迫我不得不叫他少爷,若不是他非要骗我上车,我又怎会误入雷音城中,不误入雷音城我又怎会像是被软禁一般得不到见天日?这一切皆是由他而起,如今我已离开黑暗,应当远离他才是,切莫被他再次坑……”
舒画见他始终不曾言语,道:“孤血,我们离开黑暗,你应当高兴才是,你不言不语,莫非是有心事?”
孤血抬起头道:“少爷,我在想我姑父家二老,他们本来属于天骑国人,如今也不知是否还健在,若是在,或许我还有这亲人二老,若是连他们也不在了,我便是……”
“明白,我带你去看便是了!”
舒画笑道:“既然咱们俩是兄弟,我又岂能不与你去见见?不管二老是否还在,且等我们看后便知,你且莫要多虑。”
孤血微笑点头,心中却道:“我本为影子族,岂有姑父活在大虚之理,找家黑店串通倒是容易!舒画,我且让你尝尝什么才叫人心险恶,你以为大虚还是雷音城吗?不,用不了多久,你的真身便会为我所用,等到了那时,我便附在你体内,学会你所有神通!”
舒画又命虎车掉头而行,渐行渐远,朝着天骑国方向而去。
……
数年过后,四虎拉车返回雷音城,待虎车即将要入黑暗之前,车内少年终身一跃,跳出虎车,双脚落在虎背站稳,望着黑暗喃喃感叹:“命运总是这般有趣,伤你最深之人,往往就是与你最为亲近之人!”
“瘸子,我回来了,当年你对自家少爷所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你说杀人刀要快,心要狠,绝不能给敌人留下还手余地,如今他没做到,我却做到了,哼!”
少年心头暗喜:“美妙的是当年我太懦弱,他对我便毫无防备。你们虽教他功法神通,却忘了告诉他家贼难防之理,我愿意做那家贼,带你们前去与他相会。”
少年正是孤血,他趁舒画处于战后危难之际,丝毫不念旧情,下毒夺取舒画肉身,使其三魂七魄不得归身。
虎车驶进黑暗,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孤血身不由己般腾空而起,手足舞蹈,没入黑云当中。
又过一年,诸多女子站在黑暗之巅,远远眺望大虚,神态皆是焦虑,轻叹舒画何时能归!
“这已经是画儿离开的第五个年头了,若他能回来,按理早就应该回来了!”
瘸子站在城中,抬头望着诸位女子,闭了闭眼,语重心长道:“鬼爷,你还是命阴差前去找找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