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王,小人在镇子里安心度日,盼望着有朝一日城池被打破以后,小人便帅领着镇子里的乡绅居民们前来迎接王师,共享太平。本来嘛,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却不料想,前几日,被小人打听出来一件极大的祸事,左思右想,不得安宁,只好赶来山寨,讨大王爷的一个主意。”
这黑大汉高振甫却全不在意,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什么祸事?你自去料理罢了,却与咱们大爷有何相关?”
“正好与高大王相关哩,否则的话,小人怎敢前来山寨叨扰。”
“噢?”高振甫这才有些警觉了起来,问道:“何事?讲来听听。”
罗老板说:“咱们普通百姓们都是盼望大王得胜,战事早早结束,免得再担惊害怕的。可是,镇子里也有一些极愚蠢的人怀有另外的想法,不愿归顺大王。”
高振甫怒道:“可恶,都是何人?罗胖子你列一张名单,待到城破之后,按字索人,一个个都教他们做刀下之鬼。”
“大王,若是这些蠢人们的计谋得逞,恐怕高大王就进不得镇子了。”
高振甫更加愤怒,“混帐”,“该死”的骂了半天,然后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罗胖子你讲讲清楚好罢?”
“大王,现在咱们镇子里被围得铁桶一般,看起来是突围无望了。就是那些守城的军人们也都灰心丧气,纷纷议论说:‘若是还有一丝希望,自当是奋力厮杀,乃为军者之本份也。可是,现在,明明已经毫无希望了,还这般无谓的抵抗,视将士生命不若蝼蚁,那就不对了。长官们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降,似这般每日里拘束吾辈,劳苦憔悴,颇无谓也。’高大王,据我所知,城中守军,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要降的。”
高振甫听了,十分喜悦,说道:“如此乃是大好事,罗胖子你怎么反说是祸事呢?”
“可是,虽然军人们愿降,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投降高大王的。”
“胡说!这镇子被吾的兵马围得铁桶一般,除了向吾投降,还能向谁投降呢?”说罢,高振甫仰天大笑,得意极了。
“高大王啊,城里有的军人们说,自从围城之后,双方厮杀百余场,伤了许多弟兄们的性命。若是向大王投降,一来是心有不甘,二来是担心大王报复,受降之后复又杀降,倒还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
高振甫听了这话,伸手抚髯,微微点头,却不说话。
罗老板又继续说:“也有的军人说,强弱不敌,胜负已分,现在才愿意投降,也显不出咱们的功劳,高大王纵然开恩不杀,所得的赏赐也必然不多。左右是降,倒不如向西门外的莫家兄弟投降,莫家兄弟立非常意外之功劳,感激吾辈,封赏恩赐肯定极为丰厚的。”
“啊!”高振甫大叫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嫉妒和焦虑的感情。
罗胖子急急又道:“那些军汉们握着刀枪,不讲道理的。小人们这些富商绅士们哪里犟得过他们呢?若是一旦军汉们的阴谋得逞,莫家军冲进城来,烧杀抢掠,小人们的身家性命不保,这也都是小事,不值什么。可是,镇子里的金银财宝、子女玉帛都被莫家军抢去,高大王吃亏可就大了……”
“极是,极是,”高振甫连连点头,又忿忿地说:“若是被旁人抢去,还则可以忍耐,被莫家兄弟那两个狗头抢去,真真是气杀我也。”
“高大王早发天兵,救我一镇居民脱离水火。“说罢,罗老板从椅子上跳下来,又爬在地上,咚咚地磕头如捣蒜。
“罗老板请起,不必如此。”
“大王,早发救兵,早发救兵!”
“可是,现在就攻城,时机还有些不太成熟。”高振甫沉吟着说道。
“啊哟,大王,要到何时,时机才能成熟啊?”
“这个么,待到各种器械造好,攻城兵团训练完毕,大概还要半个多月吧。”
“那样的话,一切可能都太迟啦!大王也不必再造器械、操练新兵了,空着两只拳头进城来参加莫家兄弟的庆功会吧!”说罢,罗老板顿足捶胸不已。
听了这话,高振甫也十分郁闷,呆头呆脑的坐着生气。
“大王,小人倒有一个计较,可以保证大王第一个进城。”
“噢?是吗?什么计较?讲来听听,果然是好计策的话,本王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