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奴国是边陲小国,不大,只相当于大玥的两郡之地。
地处南北交接的要道,皇室每年都会搜集各种珍宝送往坐镇此地的尊主许栾手里,极为有眼色,所有虽然国土不大,繁华到在周边数国出了名。
长青观是钜奴国的圣地,那个胆小怕事的老道人,则是钜奴国的护国仙师。
长青观每年会从周边数国物色能修行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留下最强的送往归雁楼。
说物色其实言不符实,无数小门派或者野修都是削尖了脑袋获取参加的资格,每年都会有无数人来钜奴国碰运气希望被选上,更有甚者是花重金买通长青观混进去。
想要进入名震天下的归雁楼,寻常人只有这一条路,即便是九死一生,也是趋之若鹜。
赵闲拉着小寒来到了钜奴国的帝都,虽然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小县城。
地方不大,但里面的人却极多,而且大半是修行中人,装扮各异或持兵器或带着飞禽走兽,游走于街巷之间。
天上也不太平,不时有穿着华美的修士御宝器来往,有时候还刻意悬停在街道上方与熟人打招呼。
而下方路过的修士都是噤若寒蝉,规规矩矩的躬身低头,不敢露出丝毫怠慢。
平民百姓都是走在街道的屋檐下,快进快出,或者等高人过去在行走。
进城的时候也有官兵值守,看到他虎背熊腰携刀佩剑的架势,便自觉的把主仆二人放了进去,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换在大玥,天王老子的进城也得先掏出文牒验明身份,敢说给不字,马上就要百十号黑羽卫教他做人。
赵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说不上蔑视或厌恶,只是觉得这里太乱,没个规矩。
不过入乡随俗,这倒是让他少了很多麻烦,不用为了暴露身份而发愁。
归雁楼算是惹上了,能悄悄咪咪去楚雁王朝溜走最好,真要遇上追杀的人,在人家地盘也只能望风而逃。
夜色渐深,城里的嘈杂声不断。
街边的酒铺里纹面刺青的汉子大声吆喝拼酒,修行中人和江湖人混在一起,毕竟能出现在这里的,境界都不怎么高。
也有神神秘秘做高人隐士打扮的修士独自吃喝,只是没有人搭理。
赵闲牵着小寒走在街上,寻找地方落脚明日在启程。
带着小寒,他不想在龙蛇混杂的地方呆着,想找个清净的地儿呆一晚上。
在城中大半天,清净的地方没找到,断断续续的琵琶声传入耳中。
赵闲对音律有所涉猎,觉得弹的不错便寻声找去,进了一栋名为‘仙为客’的酒楼。
琵琶声是从酒楼里传出,大厅里做着几桌客人,兵器靠在桌边正摇头晃脑的听曲子。
弹琵琶的是一名女子,坐在酒楼中央,蒙着面纱身段纤细,手法却极为老道,拨弦嘈嘈如急雨,没个十几年的硬功夫练不出来。
赵闲进入酒楼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酒楼中人只是瞟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
找了张桌子坐下,赵闲颇有兴趣的欣赏着琵琶声。
曲风刚劲,如烈马长嘶沙场战曲,狂放豪气颇合他胃口,由一个女子弹出来,让他有些意外。
小寒跟着南宫天洛学过几天琵琶,用手撑着下巴,也不知实在听曲还是想到了其他。
酒楼的小二殷勤的跑过来,先讲起了自家店的百年历史,某某来这里喝过酒,又或者是谁从门口路过。
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赵闲大多听都没听过,但也明白这小二的意思,是在暗示这酒楼的底蕴,对得起他们的物价。
看琴二人倒不至于,只是怕待会结账算银子的时候,和仙师们起了冲突,显然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赵闲正想开口点几样小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身上没带银子,只带了大玥的官票,等同于废纸。
小寒倒是颇为机灵,忙从荷包里翻了半天,取出了一把碎银子,大概有十来两,平时用来买菜的。
小二见状顿时了然,忙躬身客气道:“二位仙师,小店也收神仙钱。”
听见这句话,赵闲到时放心了些,挥手让他去准备几样小菜,两间客房。
一曲终。
怀抱琵琶的女子站起身来盈盈一礼,环视酒楼众人后,脆声开口道:“各位客官,觉得小女子的曲子如何?”
“好!”
走在中央的一桌人,为首是位中年文士,轻轻拍手道:“我许晴对音律一道颇有见解,姑娘曲中豪意平生仅见,也只有当年陆三绝陆剑仙能论美。”
陆三绝,指的是‘琴棋双绝,剑开五岳’,并非这个中年文士刻意提起,而是在南屿州夸人音律造诣颇高,都喜欢以此来类比,算是极高的评价。
酒楼中的食客闻言脸色微变,不是因为这番评价,而是‘许晴’这个名字。
归雁楼十二尊主之一的许栾子嗣中多,许晴便是其中之一,或许不是其中最厉害的,但肯定是其中最好色的。
曾写有一诗,豪言后楼佳丽三千万,不输帝王不羡仙。
因为他老子的身份,这首狗屁不通的诗句,还被收录在周边几国的乐府诗上,被各家青楼传唱。
琵琶女微微一下附身,怀抱琵琶温和有礼:“原谅是许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文士打扮的许晴,连忙抬手辅主女子双臂,温和道:“不必多礼,我许晴一向敬重奇人,姑娘对琵琶的造诣颇高,若是有兴趣可以过府一叙,家中一名妾侍也颇好此道,定能与姑娘相谈甚欢。”
一般来说,女子行礼都是虚扶,真碰人家胳膊算是逾矩轻薄。
小寒看见这场景,不满道:“这老头子真坏,偷偷占人家姑娘便宜。”
赵闲喝着肉粥,不以为然的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操心个什么。”
主仆二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但自小养成的习惯,也没有可以遮掩。
能再这酒楼中吃饭的都不是俗人,话语一落,整个大厅安静下来,针洛可闻。
名为许晴的中年文士转眼望了过来,始终保持的温和笑容,但桌上的几个护卫,都是露出阴测测的眼神。
或许是再想那里跑来的毛头小子,这般的没眼力劲,自家主子两次自报家门,都还没搞清楚面前是谁。
琵琶女眼中也露出薄怒之色,有些委屈的看向中年文士,轻声道:“小女子清清白白,只是与许公探讨音律,竟被人如此侮辱,我..我..”
赵闲本来吃着肉粥混不在意,听见这句话后,顿时察觉不妙。
这女子绝非善类,从中挑拨祸水东引,这个中年文书想要息事宁人都不可能。
他把长刀放在了桌上,转头看了一眼,轻蔑道:“在我归雁楼横生事端,姑娘莫非活腻歪了?”
语气做派颇为讲究,那份傲气也不是装的。
《剑客之气度仪表》好歹也看过几遍,吓唬人的本事,赵闲还是有的。
话语一落,琵琶女眼神微变,上下打量着这位身着黑衣气质不俗的年轻人,似乎是在探查虚实。
中年文士也是愣了愣,几个护卫更是坐回了椅子,有些意外的对视了几眼。
归雁楼镇守一方的尊主都有十二位,其辖境何止万里,不可能每个大人物都认识。即便只是和他们主子一样,是某个大人物的子侄,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而且他们也不敢相信,有谁胆大包天敢在自己主子面前,冒充归雁楼的人。
“少爷,你什么时候成了归雁楼的人?”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小寒根本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变化,好奇的开口问了一句。
赵闲桀骜不逊的脸色微僵,轻咳一声道:“刚刚!”
木桌被一掌拍烂,中年文士打扮的许晴火冒三丈,竟是给气笑了:“好小子,在老子面前装蒜!”
赵闲轻蔑了撇了他一眼:“许晴,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应当知道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能惹。同样姓许,许栾可要懂事的多。”
几个起身的护卫再次坐下,有些犹豫的看向自家主子。
许晴见把他爹抬了出来,语气还这么放肆,一时间也怔住。
犹豫片刻,他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赵闲轻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吃着肉粥,随意道:“赵闲,闲云野鹤的闲,回去自己打听。”
众人皆是疑惑,显然没听过这号人物。
中年文士还想开口发问,赵闲已经起身,往酒楼二层走去,随意撇了他和琵琶女子一眼:“今晚我住在这里,若是打听清楚了,让许栾带着这个女子来我房间里赔罪。滚吧!”
看着二人就这样进入楼上的厢房,中年文士许晴咽了口唾沫。
他看出对方只有四境,但在这修行一道,境界的高低不是全部,背后站着宗门才是最大依仗。
稍作犹豫后,许晴还是转头吩咐道:“马上去通知家主,是真是假,家主一看便知。”
护卫不敢怠慢,连忙跑了出去。
而怀抱铁琵琶的女子,则是讶异的抬了抬眉目,娇笑道:“好小子,连老娘都敢骗。”
截然不同的语气让许晴一愣,转而望向身旁的女子,有些莫名其妙。
怀抱琵琶的女子一巴掌把他扇在了地上,轻笑道:“跑了,还不去追,许栾也算一代人杰,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饭桶。”
这巴掌力道极大,中年文士嘴角流血趴在地上,惊愕的望向纤瘦女子:“前辈是铁琵琶王碧如王仙子?”
琵琶女子嫣然一笑:“既然看出来了,就去把那俊俏小哥给我追回来,晚上送到我房里赔罪,不然的话..”
睫毛弯弯,甚是妩媚。
中年文士脸色煞白,如同看到了九幽厉鬼,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跑向门口,不往恭敬道:“我这就去,家父就在附近,还望前辈不要和我一个晚辈计较。”
而此刻赵闲,已经全力奔逃到了城墙边,在屋顶上起起落落,翻过了不高的城墙。
城中的修士也气急败坏的追了过来,只是速度稍逊,一直吊在后面。
小寒趴在背上,还有些扫兴的往后看去,嘟囔道:“少爷,咱们跑什么,不是说要让那个弹琵琶的女子来赔罪的嘛?”
赵闲气不打一处来:“不跑等死啊,咱们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你好歹看了那么多杂书,怎么学的?”
小寒‘哦’了一声,又絮絮叨叨的说道:“书上这种情况,都是亮出身份把贼人震住,可没有逃跑的。”
赵闲颇为无奈:“少爷我毫无背景,亮什么出来?”
小寒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陆爷爷啊!他当年那么厉害,肯定能震住人。”
赵闲心头一动,对啊!都忘了自己是陆剑尘半个徒弟。
此时身后的追兵逐渐接近,赵闲猛然停住,转身拔出了腰间宝剑逍遥游,朗声道:“家师陆剑尘!”
追上来的护卫没有片刻迟疑,隔空怒骂道:“老子还师从萧剑一,你小子给我站住,敢耍我们家主子,非把你千刀万剐了。”
赵闲扭头就跑,再也不说一句话。
小寒到时颇为生气的蹙眉,嘟囔道:“他们咋不相信,少爷明明说的是真话。”
后方的追兵最高只有三境,赵闲若真想杀他们也不难。
但从南宫天洛的书信上得知有高人在附近,他不敢冒险暴露气机。
现在的他不说是遇到仙人,遇到更六境的修士都插翅难飞,而转瞬间能从二十余里外赶来的,肯定不止六境界。因此他也不能御剑当活靶子。
跑了两里多地,进入了东郊外的山林。
赵闲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要间悬挂的长剑逍遥游,忽然发出一声剑鸣。
剑鸣声清澈,在夜色中清晰可闻。
赵闲猛然止住身体,谨慎的看向四周。逍遥游虽然是宝剑,但一直对赵闲爱理不理,只有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才会显露出几分本事。
赵闲自然而然把这声‘剑鸣’当成了示警。
环视一圈,树林里空空如也,没有风吹草动。
他目露疑惑,正想继续行走,腰间的逍遥游却自行离开剑鞘。
一剑破空,剑气纵横。
周围的被森白剑气侵染,树林中落叶纷飞。
赵闲脸色大变,这下没人也给引来了,他迅速抓主剑柄想要手剑。
逍遥游如同过江猛龙般力大无穷,直接将赵闲的身子拽着腾空而起,朝着南方一处深山飞去。
罡风拂面,衣袍猎猎作响。
赵闲从未经历过如此快的速度,下方的山林已经看不清,身为四境武修,却连睁开眼睛都困难。
背后的小寒更是窘迫,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抱住自家少爷的脖子,将头埋下去躲避刀割般的罡风。
赵闲知道逍遥游不会害他,既然控制不住,只能仍由长剑拖着走。
无论如何这也算御剑飞行,虽然姿势难看了些。
此时此刻,赵闲最心疼的是兜里的白玉珠,这么不计代价的飞,事后不知要花多少钱才能补回来。
好在逍遥游只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停了下来。
赵闲睁开眼睛站定,此时已经来到了一处深山的石崖下,回头看去,钜奴国的皇城早已看不到踪影。
“这是什么地方?”
小寒显然也被发疯的逍遥游吓到了,周围山林漆黑,没有半点人间烟火,她有些害怕。
赵闲自然是不知道,打量周围的地势,四面环山到时给隐匿的好地方,暗道难不成逍遥游让它在此处躲起来?
悬浮半空的逍遥游没有返回剑鞘,如同游鱼般在赵闲身边转了一圈,然后朝着石壁飞去。
赵闲皱了皱眉,迅速跟了过去。
石壁布满了藤蔓,因为冬天已经干枯,露出下方的石头。
逍遥游轻而易举的刺穿了石壁,石头垮塌下来,露出了个不大的洞口,里面幽深阴暗,徐徐灵气扑面而来。
赵闲眼前一亮,莫非是逍遥游找到了先辈遗留的宝物,让他过来取。
只是刚踏入石壁下的洞穴,赵闲便闻到了淡淡血腥味,这绝不是尘封已久的地方能有的。
凭借着逍遥游散发的微光,他看清了不大的石洞中,躺着一名长发及腰的女人,腹部刺入一枚金色的羽毛,没有半点动静。
而这个洞穴也不是天然形成,数道崭新的剑痕表明这是不久前刚劈出来的。
地上的女人浑身血污,手上拿着一把金穗长剑,若不是尚有微弱的气息,赵闲都以为这是个四人。
逍遥游悬停在洞穴中,一声颤鸣响起,似乎是在催促。
赵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可以确定逍遥游在催他。
放下小寒,赵闲拿出长明灯放在洞穴中,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女子。
肩头、腹部、胸口、大腿皆有伤痕,以赵闲的经验判断是利器所伤,但不是刀剑,反而像是强弓劲弩之内的利器。直接一穿而过,伤口很小但伤势极重。
女子身着素白色长裙,面料特殊不是凡物,更像是法袍之内的宝物。
虽然满脸血污,一双细长柳眉依然透着英气,薄唇乌青和中毒的现象有几分相似。
赵闲看了半天,抬头道:“剑兄,这死定了,让我怎么救?”
以赵闲在黑羽卫中的经验,这么多出伤口肯定救不回来。
他曾经也被剑戳成千疮百孔,但那是对手存心戏谑没有伤及要害。
眼前这个女子,受伤的地方皆是身上各处大穴,随便给赵闲来一下都得掉半条命。
他不擅长医术没法救。
逍遥游再次颤鸣一声,剑尖指向了小寒的鸳鸯荷包。
小寒忙的取出所用东西,纸笔绳子和几颗珠子,长剑在几样东西上方徘徊了稍许,悬停在了一颗珠子上方。
赵闲拿起透明的珠子,借着长明灯的光芒仔细查看,里面有一片小小的草叶,纹路脉络栩栩如生。
“这珠子能救她性命?”赵闲拿着珠子,有些疑惑。
逍遥游以剑鸣回应。
赵闲点点头,将珠子放入了玲珑阁,这种能起死回生的东西,自然不能乱用。
逍遥游剑气暴涨,看起来异常的暴躁,围着赵闲转了几圈,又有些焦急的指向地上的女人。
好歹被逍遥游救了几次命,赵闲迟疑了片刻,终是忍痛拿出了那颗珠子。
欠人的情要还,剑有了灵智,即便不能说话在他看来也是人,救命之恩不能忘的。
他叹了口气,准备将这还没捂热乎的珠子塞进女子嘴里。
还没等他动手,只是刚升起救人念头,手上的珠子便自行爆开,淡淡的薄雾化为草叶的形状,覆盖在了女子的身上。
青色的雾气迅速的没入女子各处伤口,那只插在腹部的金色羽毛,也肉眼可见的一点点退了出来,逐渐失去了色彩。
赵闲看的啧啧称奇,这种立竿见影的灵丹妙药,还真是不同凡响。
闲暇之余,他拿起了仅剩的六枚玉珠,对着灯光一一查看。
两枚雷云凝聚其中,两枚里面装着动物,剩余的则是两个字,‘定’‘疾’。
虽然不明其作用,赵闲也知道不是凡物,只可惜没有了叶子。
地上的女子伤口逐渐大半,淡青色的雾气则消失殆尽,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脱离了必死的状况。
赵闲打量几眼,觉得这珠子作用挺大,但也不能直接恢复的生龙活虎,作用和那‘归元仙丹’差不多,只能用来吊命。
他抬手按在女子的肩头,准备将体内真气注入其中,让她尽快恢复。
只是这一出手,脸色便露出了惊色。
体内真气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半点回应,也探查不到她体内经脉的状况。
这种情况,要么是死透了,要么是对方的经脉宽广如江河,他这点真气根本摸不到边界。
很明显,地上这个女子比他强的多。
赵闲迅速停下了手,迟疑片刻后,用绳子将这个女人先绑了起来。
万一真是逍遥游寻到了新主人,可不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情。
赵闲知道老琴师当年修的是无情道,而无情道修士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为了教徒弟能杀了徒弟全家的货色。
在赵闲看来,这个女子若也是走无情道的,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这莫名闯入藏身之地的人给宰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救命之恩什么的,他也得有机会开口才行。
小寒见自家少爷把受伤的女子绑了起来,有些犹豫的道:“少爷,她都快死了,你若要趁人之危,好歹也把她洗干净,现在血淋淋的多那个。”
赵闲用绳子困了几圈,呵呵一笑:“少爷我现在不趁人之危,待会就没机会了。”
小寒愣了愣,忽然脸上一红,低下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少爷坏死了,我..我先出去了。”
赵闲颇为有趣的摇摇头,觉得是时候买几本女德、女训,让这小妮子好好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