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话挤牙膏，而是你太猴急了，听不清我话里的意思就行动。

我辩解道。

暴躁老哥听了很不服气，他嚷嚷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承认错误？自己做错了事情，非要诡辩，你觉得这样有意思？

哎呀，你又不等我把话完，真是气死人了。瞧你这活蹦乱跳的劲儿，哪里有一点病殃殃的样子？依我看，这医馆咱们也别去了，等一亮，咱俩站牌分道扬镳得了。你觉得呢？

胡扯！我身体里的血都被你放干了，你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你想屁吃呢？我告诉你，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必须对我负责。不然，我就算是死了变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暴躁老哥威胁我。

他现在一个病秧子，居然敢威胁起我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我笑道，你的威胁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去死了。等你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呀，我还没去过地狱，想在有生之年提前下去看一眼。

你暴躁老哥气得浑身打摆子。

你什么？难道你还不想死？不想死，那可不成呀！我还等着面见变成厉鬼的你呢。你不去死，岂不是让我的希望落了空？你一个顶立地的男子汉，应该不会这么狠心吧？

你牙尖嘴利，我不过你。我举手认输总可以吧！

暴躁老哥举手投降。

他必须投降。

因为动了那么大的肝火，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堪。

他必须投降。

如果他不投降，继续硬撑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他的身体不仅吃不消，而且还有可能直接陨灭掉。

他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他心里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我看着他逐渐委顿的精神，心里也有些不忍，便同意了他的休战。

休战之后，他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他的身子微微晃动，脖子偶尔也会抖动一下。

他这种状态，我以前只在年迈的老年人身上见过。

那些即将入土的老年人，坐在温暖的太阳光下，沐浴着和煦的日光，浅浅地睡着。偶尔，她们的身体便会像这样颤动一下。

我看得出来，暴躁老哥的状态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

如果不及时为他救治，他另一只脚也会落入棺材里，到那时，他就真的嗝屁了。

他死了之后，尸体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会留在这里，一直等到色微亮。

在这整个过程中，我都必须要和他冰冷的尸体待在一起。

我不相信牛鬼蛇神，不相信一切虚无的存在，但是，要我和一具冰冷的尸体待一个晚上，我的心里仍然会发毛。

为了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我必须出手，必须护住他的性命。最不济也要将他的生命维持到亮，亮之后我便可以分辨方位，从这个荒凉的地方离开。

你的感觉是不是越来越糟糕了？我问道。

暴躁老哥已经疲累的睁不开眼睛，他微微张开起皮的嘴唇，以细若蚊蝇的声音答道，嗯！

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嗯字，却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他完之后，脑袋便耷拉下去，仿佛沉沉的睡着了一般。

他现在这种状态，比第一次还要糟糕。

之前，我还可以薅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撞在大树上，以此来激发他对生存的渴望。

可是，现在他的头发都被我薅光了，脑袋上光溜溜的，再也没有一根头发。

已经再也不能薅着他的头发往树上撞了，那样非但不能激发他对生存的渴望，还有可能将他脆弱的生命撞死。

他的身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体内的血量太低。

目前，拯救他的唯一办法就是输血，而且越快越好。

我将那只盛满鲜血的水袋凑到暴躁老哥的嘴边，这次他没有抵触，也没有呕吐。

相反，血腥味刚飘进暴躁老哥的鼻孔里，暴躁老哥便苏醒了过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那只水袋一眼，待他看清那只水袋里装的东西后，便一把将那只水袋抢了过去。

他将脑袋一扬，便咕嘟咕嘟喝起了水袋里的鲜血。

血袋的作用果然不错。

暴躁老哥刚喝了几口，面色就有了改观，精神也矍铄了几分。

他兴奋地大声打了个饱嗝，然后又继续喝了起来。

啊，好爽啊！补充完血液，整个人就像吃了大力丸似的，精神大好。

暴躁老哥将水袋倒过来，高高举起，然后伸出舌头去接那最后一滴血液。

很快，水袋里的血就被喝光了，可是暴躁老哥仍然意犹未尽。

他眨眨嘴巴道，哎！好东西总是停留的如此短暂。我才刚刚喝出味道，东西就没了。真是扫兴！

哎，这么好的琼仙佳酿还有么有呀，我还想喝呀！

一开始让他喝，他非但不喝，闻到味儿还差点就吐了。现在倒好，居然喝上瘾了。

这真香定律，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呀！

没了，总共就这么多，喝完就没了。

哎，真是扫兴呀！居然这么快就没了。

如果你真想喝，我倒是可以给你再弄来一些。

暴躁老哥一听，不由得大喜。

想喝，想喝呀！你有法子给我弄来？

嗯呐！

我点零头。

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爬上了身边的那棵大树。

那颗大树是柳树，柳树上的枝条很长，也很有韧性。

我借着暗淡的星光，挑选了几根特别优秀的枝条，折断，然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要树枝做什么？暴躁老哥不解地问。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神秘地一笑。

我将枝条上的叶子捋干净，然后将枝条的青皮抽了出来。

抽的时候我特别心，生怕将青皮弄破掉。

青皮是然的导管，在艰苦的条件下，用来输送血液再好不过。

我将导管的一端，插进暴躁老哥胳膊上的伤口里，另一端则递给暴躁老哥。

这是？

暴躁老哥狐疑地望着我。

你不是想喝琼仙玉露么？这就是了！

我体内的血量不是不足么？有了这根管子，就能吸得出来？

刚才你不是补充了大量的血液么？现在你身体里的血量已经足够多，已经足够在你的身体里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