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兵已经开始撤离战场,尽管对传令兵的态度十分不满,纳兰连壁也不敢在这种关键时刻撂挑子。
纳兰连壁摸了摸弯刀,“那我们…”纳兰魁笑了笑,“大哥,我们好久没有比试过了,今日我们就来看看谁先取下五十人的首级吧!”纳兰连壁抽出弯刀,人已从马上跃下,“贤弟好雅兴,输了的今晚罚酒一坛!”
说的虽然轻松,但对上重甲兵,两人的传奇境修为也不保险,不过这一会,重甲士卒经过之前的一番消耗,实力已不在巅峰。
纳兰连壁也没有试探,上来就全力一刀劈中一名重甲兵,重甲兵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纳兰连壁又是一刀,刀尖准确无误戳在了重甲兵的面部,后者直接咽了气。纳兰魁的方式更奇特一些,他跳入两个重甲兵之间,用弯刀刀背左右一甩,牵引着两人撞到了一起,再用弯刀隔开了士卒的喉咙,刀速极快。
在两人的两侧还不断有北邙的士卒,远远的坠在重甲兵旁,时不时冲上来拖慢一下重甲兵的速度。
夏猎鹰观察着喘息声不断加重的重甲士卒,这最后几十步怕是要孤注一掷了,夏猎鹰怒吼一声,“冲,跨入五十步,这些人就不敢追击了!”
重甲兵应声呐喊,“无畏!”速度快了一线。重甲兵在做最后的冲刺,纳兰连壁和纳兰魁的弯刀也在不断挥舞,“抵住他们!”北邙人也不再顾及,如一波波浪潮般汹涌而上。
场上最耀眼的还是纳兰连壁和纳兰魁,他们的弯刀如鬼魅般切割在重甲上,他们的劲力更强,能够通过甲卫冲击到西风军的身体上,从而造成创伤。他们竭尽所能切割着重甲兵的阵型,不让他们相互借势。
重甲军尽管很是勇猛,但他们的速度还是被慢慢拖了下来,就在危险十分,望中城的城门再一次打开,一小股骑兵从城中飞驰而出,五十步眨眼间而过,他们手中拿着同样的火药包,在外围就往北邙骑军的方向丟掷。
火药包在北邙骑士间炸开,战马和人鲜血横飞,瞬间在望中城和重甲兵之间出现了一道缝隙,夏猎鹰双眼一亮,“往这边冲!”重甲军焕发了最后的生机,“无畏!”他们的速度再次提起,朝着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奔去。
纳兰魁再想阻拦,已经晚了,看到大势已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指挥大军,“留下他们最后的百人!”纳兰连壁心领神会,朝着重甲兵军阵的尾部杀去,他一下子发现了人群中的夏猎鹰,想要将其擒拿下。
可这一百人可是最精锐的重甲兵,怎能允许主帅受辱,他们爆发了强大的意志,横刀一次次举起,一次次挥下。纳兰连壁被死死压住,不得寸进。
很快,呼兰博的军令和支援再一次赶到,又是两千骑兵出动,目标不是重甲兵,而是出城救援的西北军骑兵,西北军骑兵所剩无几,断了他们的骑兵,就是割掉他们的大腿,呼兰博怎会错过这个机会。“令,推进第二波攻城,纳兰氏继续阻拦重甲兵和元朝骑兵回城,以城外五十步为止割线。”
纳兰魁和纳兰连壁杀的已经找不到对方,纳兰连壁深陷重甲兵之间,纳兰魁则是在外围捕杀掉队的重甲兵。很快五十步线已至,城上的努床明晃晃的泛着杀机,再靠近就很危险了,纳兰连壁和纳兰魁不得不脱离出来。
北邙骑兵也没有取得太大成效,出城的西北军骑兵并不恋战,掩护重甲兵且战且退,很快也活动到安全的区域。几个不死心的呼兰氏骑卒越过安全线,都被努床精准猎杀,吓得其他人纷纷勒马。
纳兰魁高呼道,“勇士们不要着急,他们弩箭有限,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攻击频率,带我们攻城器械推进到这,借着掩护,杀光他们!”
北邙军事发出一阵阵呼喊声,完全不像是在刚刚的战斗中处于下风。
就这一次次短短的出城袭击,重甲兵战损百余人,体力更是直线下降,急需休息,而北邙更是好不到哪去,被损毁几十架攻城武器,死伤千余人,再加上攻城中被射杀和炸死的,伤亡超过两千。乍一看这是二十比一的损耗,但实际上西北军用掉了大量火药和箭矢,这可都是一时补充不了的,而且他们派出的是杀手锏一般的重甲兵,提前暴露了最强战力。
夏猎鹰回到城头,他和长子的脸色都不好看,北邙的第二波攻势近在眼前,又是一批攻城器械推近到了百步之外,这一次可没有士卒能出城破坏了,城头的短兵相接在所难免了。
北邙人攻的急,攻的凶,战斗力也远在之前纳兰氏之上,夏猎鹰原本以为重甲兵出手能取得更辉煌的战果,甚至一举奠定这第一战的胜利,可事实是北邙人毫不退缩,而北邙将领的也指挥若定,游刃有余。
“没想到第一天就要上演白刃战了,这个北邙将领真是孤注一掷啊!”夏猎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到现在一口水也没喝,他也是极度疲惫的,但没办法,他不能不到城头来。
夏西风看出了父亲深深的倦意,“令,夏猎鹰随重甲兵城下休整,午后换防!”
夏猎鹰听了一愣,歪着头看着儿子,他觉得今天让自己吃惊的不止是对面的北邙将领,还有这个长子,对于弓弩手的调度和骑兵出城营救的时机都把握得十分精确,真有点运筹帷幄的意思。
而且这是儿子第一次对自己发号施令吧,那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和当初的自己多么神似。
“现在城头还是我指挥,你忘了吗?”夏西风面色如常。
夏猎鹰哈哈一笑,“好好好,我去休息。”夏猎鹰明白儿子的良苦用心,他确实太累了,年纪到了这个份上,强撑恐怕是不行了,就相信儿子一次!这小子也有从未在我面前展露过的野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