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影响工作,我只能打电话叫母亲过来城里接送甄鸿艺,母亲言语中不是很乐意过来,虽然她没有明说,我猜得出来她没有信心和儿媳妇长时间相处。
原来我是想请岳母帮忙,电话打过去了才想起岳父病了,请帮照顾小孩的念头只得放下,改了口问候岳父的情况。
“妈,爸吃了中药效果怎么样?”
“第一次感觉还舒服,这次效果不行,没什么改善。”
我记得中医药疗效有个词叫平台期,但此刻我无法给岳母解释。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岳母跟我说这件事:
“章媛打电话过来,说是找时间要带你爸去省外的医院去看病,省内医院看不好。甄阳,你们医院技术到底怎么样?”
我竟然不知道这个事,确实,家人对我的期望值已经慢慢降低。
我母亲过来后,出门上班我就安心许多。
下班回家闲聊,从母亲口中得知洪伯伯的病情信息:
“半死不活的了,几个儿子都懒得理了。听他家的人说的,有人监督就吃两天中药,还不戒酒,吃药有什么意思。”
正当我陷入沉默时,母亲继续道:
“要是他现在过来你们医院治疗,一定要做手术吗?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妈,他上一次来看就已经做了一次化疗,没有做手术。活命与否要看病人个体情况了,他那个是晚期了。”
“唉,说也可怜。他家的人现在也不想再劝什么了,知道是晚期,可能活不了多久,他爱吃爱喝什么都不阻拦,包括喝酒。”
“我爸怎么样?妈。”
“喝了不怕死,一个德行。”
上班,第三天,我中午休息,母亲给我电话,问我工作轻松点了没,她想回家,在城里不习惯,闲着又闷。
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我可以想象章媛回家的时候,我母亲那些不自在感受。
章瑞请假回来,主要是想看看他父亲。先到医院见我,想了解情况。
“一个检查都没有做,无法确诊,只能说判断猜测。”
“要怎么做才能确诊?”
“至少做个胃镜和病检。”
“姐夫,我在省外了解到一家医院,人家宣称有全新的自然疗法,吃药就能达到控制病情甚至治愈,检查简单,花费时间短。我这次回来,想带着爸去一趟。”
“爸爸有点倔,就怕你请不动。”
“我会想办法的。”
我不想干涉,也不好过问。我听见章媛打电话订机票的消息,等章媛出门后,母亲才问我:
“你岳父是不是怎么了,我听章媛说要带去很远地方看。”
我随意找了个病搪塞了母亲,没有说真实情况。
章媛走后,我以为能有几天平静。谁知飞机落地后三个小时,因为岳父社保卡的问题又嚷了起来。
“你能不能去社保中心问一下有没有办法开通异地结算功能,要不然只能自费。”
“流程应该是先在本省当地开具转院证明,费用还是先自费,回来再报销。”
“要你跑一趟你这么多废话借口,我家的事你就没上心过吧,不想帮直说。”
我无话可说,等着电话自动挂断,花五分钟平复情绪,冲了一杯咖啡,让神经活跃起来,继续下午的繁重工作。
我发了消息给章瑞,希望他能理解,我不是不上心,我想帮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