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罗杏儿对于李春风早有耳闻,只是传闻之中,李春风是一个两百多斤的小胖子,肥头大耳的,根本难以将之与眼前之人联系起来,是故这才会有所问。
见李春风顾左右而言其他,罗杏儿索性不再追问,而是开口提及关于这丹云峰后山的一些奇闻异事,至于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了。
“听说两百多年前,这后山并非一派荒芜景象,反而是许多长老闭关炼丹之地,但是有一天,一位长老炼丹之时,忽然阴风骤起,呼呼的吹进洞穴之中,一阵晃神之际,丹炉轰然破碎,没有任何征兆。”
“不过是为炸炉找借口罢了,难不成这世间真有鬼?”李春风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罗杏儿柳眉微蹙,严肃道:“莫急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本来大家也都与你一般,都认为是那位长老找的借口,毕竟除了那个长老都没人遇见过这种事情。可是后来,一年之内,竟然出事了十多次,这时宗门不得不加以重视,一番调查,这才确定了只有那一间山洞有问题,但是为了再出意外,就将后山封了,把从前长老闭关的山洞尽数留下禁制,如今这里留给弟子闭关的山洞,都是后来一些人想要刨根问底,挖出来的,但是受限于实力,根本只挖一个小洞,就遇到了禁制,再也难以前进一步,后来宗门知道了,就惩罚他们在自己挖的山洞中面壁思过,这就是这些思过洞的来源。”
李春风听得罗杏儿将这件密事讲的有头有尾,头头是道的,不禁信了三分,叹道:“想不到这里的由来竟然这么曲折!”
罗杏儿颔首,苦涩道:“真不知这禁制破除之后,究竟有些什么古怪。”
“连宗门长老都没法解决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李春风道。
“你难不成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罗杏儿直直的盯着李春风。
李春风摇头,摆摆手,反问道:“就凭我这练气第一层的实力?”
“好吧……”罗杏儿顿了顿,又道:“要不我再给你讲讲宗门其他的传言?”
“不必了,夜深了,我也应该回去睡觉了。”李春风从地上站起来。
“那一起回去吧。”
李春风指了指山洞,“我去那里。”
“你干了什么怪事?”罗杏儿笑意盈盈的打量着李春风,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没干嘛,就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认真修行。”李春风随意找了个借口,掩盖了可悲的事实。
“鬼才信你!你不说就算了,本姑娘才不是那种乱嚼舌根子的人。走了,等我没事儿了,再来找你唠嗑!”
语罢,罗杏儿优雅的起身,拂了拂衣衫上沾染的杂草,准备离去了。
李春风问道:“你会参加五个月后的新生大比吗?”
罗杏儿轻笑,“自然会了。”
李春风苦笑,“可是你都已经练气三层了,还能算是新生吗?”
“在进入开山宗之前,我就已经开始修行了,所以才会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罗杏儿解释道。
“看来这新生大比难度着实不小啊。”李春风飒然一笑。
“走了。”罗杏儿也不多言,莲步轻移,就离开了后山。
这时,树木微动,林中走出一人来,正是苏慕,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一月不见,李兄着实厉害,佩服佩服!”苏慕嘴角带笑,调笑道。
李春风一惊,“你来这里多久了?”
“才刚到,不忍心出来坏了李兄的好事,就一直躲着。”
苏慕放下食盒,又道:“我寻思着一个月到了,李兄的辟谷丹应该也没用了,就给你带点吃食过来,看来这以后送饭可就轮不到我了,倒也难得清闲。”
李春风道:“苏老弟误会了,我和那罗杏儿只是萍水相逢。”
“哟?”苏慕坏笑,“苏某可不是三岁小儿,李兄可莫要诓骗我。”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话说回来,这罗杏儿你也应该略有耳闻。”
“此话怎讲?”苏慕问道。
“你可曾记得一个月前,来这里偷情的那一对男女?”
“莫非这个姑娘就是那女的?”
“呸!”李春风道:“你那天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看啊?就那女的,能和罗杏儿比吗?”
苏慕笑笑,“那天我真没看。”
“罗杏儿就是那个男的未婚妻,不过现在不是了。”
苏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倒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只是为何会与你勾搭在了一起?”
“什么勾搭?能不能别那么难听,这叫做认识。”
李春风絮絮叨叨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苏慕讲清楚了。
苏慕听完,眉头紧皱,“看来这新生大比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是极是极。可能这新生弟子之中,不仅仅只有罗杏儿一人。”李春风也觉压力很大。
苏慕看向夜空,没有说话,亦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李春风也不去打破这份难得的沉静,取出食盒开心的吃起来。
就这样,圆月宛若银盘,夜风微微拂过,岁月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一瞬化作永恒。
李春风不经意的一瞥,入眼的是月光映衬下,苏慕柔和的侧颜,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缓缓涌上心头,这一刻,似乎苏慕真的是一个姑娘。
李春风发自肺腑的笑笑,仿佛自己看破了什么阴谋一般。
这时,苏慕耳边传来一阵稀嗦的声音,偏头看去,发现李春风正兀自脱着衣服,不由得尖叫一声,“啊!你这是做什么!”
慌忙间,苏慕捂住了眼睛,李春风隐隐约约透过指间的缝隙,看见了红润的脸蛋儿。
李春风心下了然,也明白了为何苏慕会说那天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男的,而是一个姑娘。
他也不去揭穿,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何苦去揭开旧伤,让已经愈合的伤口再一次鲜血淋漓?
李春风笑笑,“没做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闷热,想脱件衣服。不过,好像又不热了,算了,不脱了。”
苏慕也恢复了平静,道:“不好意思,我自小一个人长大,还不适应有人当着自己面脱衣服。”
“没事的,我以后会注意的。”李春风柔和一笑,忽的躺在了草地上,仰头望月,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