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23章 今日之事,继往不咎!(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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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顸十分意外,如何会是她?

只见,云锦阿姊从驿丞署院落的门楼下走出来,径直来到众人面前,道:“实不相瞒,合谋骗过来犯之敌,乃是奴家的主意,全仰仗了驿丞大人从中周旋,又亏得牧耕道人临时想出如此主意!”

天哪!真相在这里!如此大事,竟是她的主意?

云锦说:“依奴家看来,牧耕道人一心为郡王安危着想,何罪之有?昨日晚间也多亏道人指点,小郡王终算是有惊无险。”

众人脸上渐露释然之意,姚德成面带微笑,向着云锦拱手致意。牧耕道人却是眼睑下垂,悠闲得很,平静得很,仿佛眼前这世事与他无关。陈儿洒很得意,上翻了白眼在看庾信。

云锦走到了庾信的跟前,对着姚德成和牧耕道人施礼之后,又对庾信躬身施礼,道:“如今我等众人背井离乡,身在驿站之中,承蒙驿丞大人不辞辛劳,总算将那岳阳郡王所派人马应付过去,但今后还将有更多艰难,故此,我等众人本应同心同德才是,身边有此精通歧黄之术的高人,自然省去病急无医可投之忧,焉耐得常侍大人这番猜疑?”

或许是被问得哑口无言,庾信下得马来,踱步来到驿丞署门楼前的台阶上,面对众人,道:“今日之事,继往不咎!”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似是声援云锦阿姊。庾信觉得无趣,忙抬眼望望头顶上的太阳,道:“此刻应是巳时末刻,当务之急,打点行装,众人朝食过后,即刻启程。”

听得“朝食”二字,王顸顿时感觉腹中饥饿难耐,却又听到牧耕道人说:“常侍大人,依小人之见,启程之时,小郡王不宜再乘车驾,应由左卫将军骑马护送,另派十名武士同行,如此方可在天黑之时踏进北国边境。”

“那,那这些车驾,这些物资如何护卫?”庚信已对牧耕道人没有了敌意,不知是出于云锦阿姊的压力,还是果然理解了牧耕道人的一番苦心。“物资押运,当然是常侍大人亲自临管,如若常侍大人有所顾虑,担心兵力不足,难以护卫如此贵重之物资,也可请求洵阳太守大人派兵护送,直至我等一众人马踏过北国边界。”

由我骑马护送小郡王?一个不到六岁的毛孩子如何骑马?牧耕道人这是何等居心?

……

用过朝食,众人先行离开太和驿站时,已是午时初刻。

依照王顸与庾信、姚德成、牧耕道人、云锦阿姊、陈儿洒一众人等的商议结果,云锦与玉奴也改乘战马,把安郡王绑在陈儿洒的怀中,外罩一件狐皮氅,以求行动得疾速一些。

牧耕道人主动提出按图引路,自言此前在同泰寺中曾帮师傅详细抄撰大梁山川形胜图一百册。王顸很想知道那一百册山川形胜图如今在哪里,却苦于没有时机询问。

庾常侍果然拿出一卷荆襄并益五州城防图,当场展开,让牧耕道人指认图中驰道与关隘。临行前,庾信又叮嘱道:“精选四十人交由少将军指挥节度,安郡王就托付诸位。”

商议之初,牧耕道人拒绝云锦与玉奴乘马同行,说:“两个弱女子,岂可经受这般辛劳?”云锦阿姊并不恼,稳稳地回道:“诸位贤兄有所不知,奴家几代为湘东殿下执掌上驷、武备、奉宸三院,自小深谙饲养战马、司作武器、营造园囿诸事,虽说如今已非昔日可比,究竟也是从小研习骑射功夫,与家中兄弟所受培养并无二致。”

这番话实在出乎王顸的预料,更让牧耕道人吃惊,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在此问题上,庾信却表现得异常爽快:“阿姊所言极是,小郡王一刻也离不了阿姊二人,路途之中还需劳驾各位对两位阿姊多多照应才是。此番出使北国,我等同船共济,理应风雨同舟,相互照应。两位阿姊若有不便之处,诸位贤兄多多担待啦!”

王顸等人扬鞭打马之时,庾常侍又唠叨一句:“切记切记,今日晚间,镇安关驿站!不见不散!”

陈儿洒怕他继续啰嗦下去,忙替他补充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多多照应两位阿姊,同船共济,风雨同舟。”

话虽如此这般听起来毫无意义,待到众人打马离开太和驿站,真正行动起来,战马跑出几十里地之后,王顸还是发现了诸多意想不到的难题。首要一点即是牧耕道人怀中带了行军图,方向正确,目标明确,却不能由着战马疾速而行。领头的几匹马稍有放开,云锦阿姊和玉奴的两匹马就被落下。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山里的风却是不留情面,只要战马一加速,王顸就觉得浑身冰冷,他首先想到安郡王恐怕受不了,刚刚病过一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感了风寒。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等众人的脑袋也抵不了他一个……

仅仅行了半个时辰,安梁郡王就在陈儿洒的怀中嚷:“尿尿,我要尿尿!”陈儿洒只好勒停站马,云锦与玉奴赶紧提马向前,帮陈儿洒解在缠在身上的帛带。云锦阿姊摸了安郡王的额头,还好,算是正常,却道:“手脚冰凉,还是要再慢一些,他小小年纪,这般在路上折腾三五日,已是分外不易了。”

领头的牧耕道人只好让马儿慢下来,小跑一段路之后,遇上大的坡道,干脆信马由缰地慢慢走。陈儿洒终于逮着了机会,紧跟在牧耕道人的身边,问:“道人兄,从今往后,你也不是和尚道士了,如何称呼你呢?当和尚以前,可记得耶娘老子是谁?耶娘老子可为你起下个名号?”

“我本应俗姓杜,耶娘老子的模样是不记得了,只记得阿耶带我走过家门前的桥,叫个杜梨桥,自同泰寺回到中梁观,我有去寻访过,那杜梨桥还在,杜里仅剩了三十几户人家,百户为里,我想多是因了战乱的缘故。”

“那……以后就叫你杜梨兄?杜兄?老杜?”陈儿洒手里提了一口乌木杆百炼钢刀,另一只手护在腹前,算是托住了安梁郡王的腰,但这并妨碍他说话,又问:“今年你到底多大年岁?如何非要上赶着跟我们北上长安?你也不怕抛尸荒野?听说,那北国上下,差不多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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