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4章 远水不解近渴?(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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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顸的眼中渐露鄙视之神情,杜牧耕忙道:“梁国当朝大都督仍是靖边贤弟之令尊,那是何等英武之天降英才?近二年率军作战,倒也常用发石车,抛车,拍车,以破敌阵之楼船劲敌,这悬楼用于弩机之战,之前我倒没有亲眼见过。若说将军眼下之困局如何来解,还需靖边贤弟指点迷津。”

这就杜牧耕的可爱之处,却也让人感觉幼稚万分。如何敢用“指点迷津”?莫忘了“同行是冤家”之语。

贺若敦冲王顸抱拳道:“王大将军之名,不单单是威震大梁国,也早在我等鼠辈心中如北斗般高悬,如泰山般屹立,孰不知今日竟能亲眼见到大将军之令郎,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如此一番恭维,王顸倒有些不自在起来,话到嘴边,他又犯了难,忙道:“如这悬楼上暗布弩机手之战法,家父去年冬月郢州之战倒也经历过,我随父兄在军中,侯景乱军筑悬楼强攻郢州城,却被我梁国大军以火陶弹击退!”

“哦?”韦孝宽的兴趣更大,道:“你且细细说来,究竟如何一个火陶弹?”

“具体为何物,我并不知详!”王顸被问得愈加困惑,忙说:“我平时并不在意工匠之事,只是知道,那火陶弹,无非是一个个陶土罐,内装了火药而已。”

也可能担心北朝之人缺乏想象,王顸又解释道:“家父军中,有专人司职此事,职务最高者称为辎重将军,位在从五品。只是那火陶道如何一个制作之法,悔恨我当初未在此事上多多用心,直至今日临到用时方知自己浅薄鄙陋。”

“唉!唉!”贺若敦连连叹气道:“鞭长莫及!鞭长莫及!”

韦孝宽满脸认真地盯着贺若敦,似是屏住了一呼一吸之气,贺若敦又略显尴尬地对着王顸笑了笑,说:“少将军出身名门,见识不凡,不愧为将门虎子,此计甚妙,只是,远水不解近渴呀!”

杜牧耕的脸上先是尴尬,继而是激动,或者称之为冲动,质问道:“将军何意?依将军之见呢?将军可有应对之计?”

问得有理,既然别人之计远水不解近渴,那么,你可有近水来解渴?

贺若敦的脸上也有些不快,转了转眼珠子,低下了头,因为他看见韦孝宽在盯着他,似是等待他的对策。杜牧耕看了看韦孝宽,又看看贺若敦,远望着东魏军的悬楼,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若不是亲临你们东西二魏军交第一线,我决不相信竟有此等尴尬!进不得,退不得,谈不得,打不得,像是一只恶狗掉进了烂泥淖里,只有等着苍蝇来下蛆的份儿。”

“哦?”韦孝宽似是不解了,只是轻轻地惊叹了一下,仍然只是浅笑着环视众人,贺若敦的脸上堆满了委屈,谁也不看,只是盯着黄河水发呆。

杜牧耕的脸上堆着浅浅的笑意,道:“眼瞅着敌军筑起一架悬楼,又将筑起一架悬楼!嗯?对吧?三千将士啊!哦,不对,应该减去四十九个!如何就忍得了这个局面?”

“好!好!”贺若敦打断了杜牧耕的话,满脸涨红,抖动着嘴唇,道:“我乃习武之人,一介武夫,不善言谈,更不尚空谈,我现在就想请教杜贤弟一件事,如何将这三千人马推进至禹门口,以不负大将军之厚望。”

这是屁话,世上谁规定了一介武夫理应不尚空谈?

王顸忍不住故意地夸张地笑了起来,说:“我的长兄,我阿耶用火陶弹破了侯景的悬楼攻城,你们也该有火陶弹才是。对吧?”

贺若敦目露惊讶,韦孝宽忙道:“实不相瞒,莫说贺若将军没见过火陶弹,连我也未见过。”

听了这话,王顸心中一下子被无名之物堵死了,他觉得不可思议,远处,东魏军第二架悬楼已成形状,正有士卒身背弩机,一个接一个地爬上软梯!人家就在你眼皮子下明火执仗地干,你有脾气么?你没有!因为你的弩机没有人家的射程远!就这么简单的问题!

既然如此,你贺若敦仍是一万个不谦虚,你牛气个么子斜逼劲呢?王顸的心情突然变得沉痛起来,一个连火陶弹都不知道的西魏,如何就把湘东大王逼迫到以幼子为质的地步?老狗贼杨忠率精锐之师攻克安陆路,直逼江陵,凭的什么呢?

韦孝宽眼神复杂地看了贺若敦一眼,忙对王顸微笑道:“此计甚好,只要能打掉悬楼,无论何计都值得我等细细揣摩。”

这番话,瞬间被王顸认为是韦孝宽给他一个台阶下,忙说:“两位将军之意,卑职自能体会,若说我这计策,倒也说不上有多好,先贤有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火陶弹给攻破东魏之悬楼,能剿灭悬楼中之弩机手,要命之处在于,我部一时也调集不来火陶弹,再一个,恐怕连火药也凑不齐。”

“将军此言差矣!”杜牧耕一边说一边拣起一块卵石抛入河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道:“这段河水,与那悬楼之间,似是没有暗滩阻挡!故而急需两位将军留心,以火药击毁东魏军两座悬楼,并非不可行。”

“如何可行?”贺若敦反问道:“军中并无火药,如何造出火陶弹?”

王顸不再看任何人,却在用心琢磨杜牧耕所言河水无暗滩阻挡之利。韦孝宽心生不满,却不便表白,只是提醒贺若敦:“可与否,暂且不必争论,先听杜黄门有何安排嘛。”

杜牧耕正要言明王顸所说火陶弹由哪些构造,只见郑吉训一路快跑前来,气喘吁吁地向贺若敦禀报:“汾州郡守程人杰,派人送来黄米饭一百桶,胡米饭一百桶,卤羊肉一百桶,锅盔二百筐,酱圆根一百筐,程郡守还让人带了口信,说是若有需要之处,请将军尽管言说,他必定全力以赴,尽力而为。”

韦孝宽心中欣然,面带微笑,贺若敦却道:“饭桶程人杰,当初你若与那义川郡太守同心协力,联手御敌,何至今日劳我等受命前来?若说我的需要之处,当然有啊,你程人杰来把东魏贼军之悬楼拆掉,为我荡平南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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