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1章 大事不好(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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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个,王顸忙说:“攻城作战之事,还请大兄多多指望宗大人,再者,大兄仅率两千兵马,若论攻城,在湘州城前,可谓以小搏大!我想,那湘州城,理应与江陵不相上下,若真是如江陵那般巍峨,又岂是你我兄弟二人想攻下就能攻下?”

以小搏大,其实乃是王顸努力找寻到的一个替代,他的本意是痴心妄想,但他也知道萧方矩绝对不会容忍他如此轻视自己。

“哼!”萧方矩越听越不爽,道:“你们就会装斯文!你让我请教宗大人,可那宗大人呢?你可知道宗大人如何教导我?他让我多多请教大都督,又说什么大都督乃是我至亲姑丈,定会一心为我着想,那我来问你,大都督不也是河东王的至亲姑丈?那他是不是也会一心为河东王着想?我这个表哥在你面前,是不是也与那河东王萧誉一样?难不成你也跟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天下读书之人,哪一个愿意打打杀杀?哪一个不想花前月下饮酒赋诗?谁愿意在这船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嗯?”

萧方矩怒了,越说越生气,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像是随时要爆发要杀人。王顸听得一身冷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低头垂手而立,连大气也不敢出。萧方矩冷笑两声,道:“小弟你也莫紧张,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莫以为我是个没脑子的人,若论刀枪功夫,我可能不如你和几位大兄,但这人情世故,我多少还是懂得一些,咱若到了那湘州城下,我当会事事请示大都督,是不是?我又不擅马上拼杀,这冲锋陷阵之事,不还得指望你们父子兄弟众人?”

寒心!王顸的心情不再那般紧张,渐知这萧方矩也不过是空有一张嘴的本事,正想找个借口告退之时,突然听得梆梆梆数声。

萧方矩大惊失色,忙问门外卫士:“如何这般乱糟?”

话音未落,门外甲板上又落下十数支雕翎箭,王顸忙上前探看,门外卫士说:“大事不好,有埋伏!”

“快,快去报告宗将军!”萧方矩几乎是大喊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又命众人:“你们,守住,看看是谁人在为非作歹……”

王顸来至甲板上,只见卫士们手持了四尺盾牌,并肩站在船舷前,算是齐齐地将萧方矩所在的船室围住。可笑,这是妄想以血肉之躯护卫镇南将军么?真要有人图财害命,会不会抛几个火蒺藜过来?你们也不想想,他可是一个值得兄弟拼死相护之人?

此时南风甚正,威武虎舫顺速而行,仍有箭矢从右前方沙洲上之柳丛中飞射而来。不过,有了跟随西魏军在禹门口之北那一战的经验,王顸从箭矢射中战船之力度可推测出,那不过是一般弓箭,并非弩机。有的箭矢虽说击中了船室板墙,却难没入,就那么弱弱地掉在了甲板上。

这就好,弓箭而已,以人之臂力拉开,射程当然有限,射中力度也有限,不至于造成大伤亡,不至于局面一发而不可收拾。王顸忙问:“这一片水域,乃是哪个刺史的领地?国难当头之时,如何还有这等歹人为非作乱?”

陈儿洒哼哼两声,道:“据我所知,此地理应是南安湘郡与竟陵郡的交界处,这就难办,往往谁也没心思,这两个狗太守,天知道揣的什么心思?说不定也是坐山观虎斗,正不知道投靠到哪边主子的怀里呢。”

宗懔闻声而至,说:“前方有埋伏,已传令后方船上将士提高警戒,即刻还击。”

“会不会是一方太守所为?”王顸问过之后,又后悔了,此乃有失人心之举,猜忌伤心,忙又改口道:“草寇之人,当是活得腻歪了啊,竟敢在镇南将军面前撒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帅旗?”

“那沙洲上的毛贼,不能轻饶!露头一个,杀一个!”陈儿洒向萧方矩抱拳施礼,说:“将军一声令下,一艘战船靠岸,只需出动三五十弟兄,定能将那暗地里放箭的毛贼剿灭干净!”

王顸盯着萧方矩的脸色,心中却在骂陈儿洒头上扛着一堆猪脑,如今可是争强好胜之时?只要我等并无人员伤亡,何必要去沙洲上剿贼?眼下兵荒马乱之时,谁能管得了谁?我等之重任乃是增援湘州,若在这里杀将起来,被那来路不明之毛贼拖住手脚,又损兵折将,岂不是误了正事?且如何向江陵城里交待?

萧方矩却道:“这一带,当是郢州刺史属地,介于巴陵郡与武陵郡之间,草莽之人,心存侥幸,趁火打劫也是有的。依我看,倒是要去理会一番,若能收降了尔等,岂不是可让他们为国效力?助我大军攻湘州城一臂之力。”由此可见,萧方矩对山川地理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他所言尚不及陈儿洒更准些。王顸忙道:“且不用理会那些流寇,火速前行才是道理,不必在这些小事体上耗费精力。”

这边厢说话间,但听得宗懔将军在战船上方一声令下,数十只雕翎箭齐伴着“刷刷刷”之声飞向沙洲上的柳丛中。

王顸暗暗欣喜,宗懔将军果然是身经百战之人,哪里会把躲在暗处的几个毛贼放在眼里?若能这样灭了那些毛贼,何须再派人前去动手?如此这般也能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萧方矩抬眼看看头顶上的甲板,喊道:“纵然是草莽毛贼,毕竟也是大梁国之子民,如何这般草率,又何必伤了他们的性命?”喊毕,又命陈儿洒道:“快去禀报宗将军,万勿伤人性命。”

唉唉,这即是典型的读书人的一厢情愿,如何就知道是你大梁国之子民?如尽是些不忠不孝之民,留着反而是个祸害。王顸不解萧方矩心中所思所想,连连自问,愚不愚?蠢不蠢?傻不傻?

陈儿洒正要动身,宗懔将军却来至萧方矩面前,道:“十恶不赦者,正可谓乱臣贼子,死何足惜?当此国难之时,那些草芥流寇不思报国,不思解君之恢弘,却浪迹江湖之上,趁火打劫,罪不当死么?”

萧方矩面带微笑,说:“就算是罪该万死,也该与他们面对面,容他们说说缘由,为何落得这步田地?人之初,性本善,若是迫不得已,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落草为寇,犹可教也。”

听听,这就是死读圣贤之书的恶果,食古不化,生搬硬套,一味慈悲为怀,宽厚为本,岂不是没了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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