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7章 愚忠之人(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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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懔左看看庄瑞霖,右看看王顸,却抬起右手拍了拍晁志川的肩膀,问:“从今往后,如何打算?你非寻常之人,万不可意气用事。”

“哦?”晁志川愣了一下,脸就红了,道:“我在殿下帐中十五年,向来唯殿下之命是从,还恳请将军把我送到殿下身边效力。”

什么是愚忠之人?这就是了!

“呵呵!呵呵!”宗懔笑了起来,似是认同了晁志川之言。王顸感到莫名其妙,你能将他送到平虏舰上去?怎么可能!

“河东郡王与湘东大王,并非敌我之仇恨,乃是宗室诸王之争斗与恩怨,皆属萧墙之内帝王家事,非我等众人所能言说,更非你我所能左右”宗懔向远处看看,城墙上众军士似在观望,忙说:“你在此地,身先士范,仍能为河东殿下效力!你我众人,身居要职,皆当为家国栋梁。”

“哦?”晁志川满心疑问,我这中兵校尉也算身居要职?

晁志川虽有疑问,却又不好直说,只得愣在哪里,又用眼神去向庄瑞霖求助,庄瑞霖却只是点头,并不说话。极有可能,庄瑞霖亦是实在不懂宗懔老将军说这话乃是何意。

“我要召集四门校尉,到这船上去!”宗懔抬手一指昊天舰,说:“大将军派重兵前来,其中自是有一番道理,兵临湘州城下,防的是那些愚忠之人,啸聚城中,防险筑垒,甚至趁火打劫,抑或终饱私囊,也未尝避免。”

庄瑞霖听得有些意外,晁志川听得更是不解,满脸皆是疑惑。王顸恍然大悟,刚才大将军定是有所交待如何接管湘州兵防之事,如若不然,这湘州城岂不是仍然掌控在河东旧部手中?

宗懔说:“据我所知,这四门校尉,仅一个迎瑞门校尉同杜世源结为同盟,齐心归降,只可惜杜世源殒命于战局紧要之时,唉唉,眼下之事,少了他一个,反而不好办啦!”

如今,湘州城兵防军权分掌于四门校尉,没有了郡王府长史司马杜世源手中牵头引见,谁能指挥他们?仅凭一个中兵校尉晁志川?若双方再次交锋,岂能无有伤亡?

晁志川咧了咧嘴,觉得有些为难,道:“论职级,四门校尉皆在我之上,将军要召集他们,我……”

“你就做个引见人吧,也不需你多说话!”庄瑞霖快言快语。

“哦,对了!”宗懔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到王顸,道:“郡王殿下之兵符,差一点儿给忘记了,还在我等手中,他们理应识得此物!”

晁志川四下里看了看,似是在寻找,却问:“要这么说,郡王殿下将被朝廷调往异地任职?以后,湘州刺史就要换人了么?”

这话,在王顸听来,几近于没脑子。

果然,晁志川此话一出,庄瑞霖笑了起来,说:“老将军刚才不是说过了嘛,那皆是萧墙之内帝王家事,哪里是老将军能作得了主的?从今往后,我等众人之行踪,还得听从大将军统一调遣。大将军呢,当然要听从江陵之命,也就是湘东大王之命。”大夏axiabk

王顸听得身上阵阵发凉,是啊,所有人等,皆需听从湘东大王之命。河东郡王萧誉被带到了平虏舰上,此刻是不是已被砍了头?难不成从今往后,我就在要湘州地界上混了么?此行之前,貌似安南郡王萧方矩已被任命湘州刺史。这一切,亦非空穴来风。去年太清三年三月,侯景攻陷建康,四月初一日圣上派太子舍人萧歆至江陵宣密诏,以湘东大王为侍中、假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承制。今年正月里,尚在长安使馆中时,庾信谈起大将军南征湘州之势,曾为身边众人详解太清三年四月初一这道密诏,说:“仅凭一个假黄钺之权,只要捉住河东王,湘东即刻下令斩首,亦完全算不得僭越祖制。因为,假黄钺,即代表皇帝亲征之意。”

而在太清元年,荆州刺史湘东大王即受皇命都督荆、雍、湘、司、郢、宁、梁、南秦、北秦九州诸军事。也就是说,湘州刺史萧誉本受命于湘东王萧绎。

这一层道理,中兵校尉晁志川也不懂?

晁志川两眼漠然,王顸忙安慰道:“眼下急需我等众人稳住湘州城中部伍,若说郡王殿下嘛,从今往后,自是有咱们跟他见面的机会。这一切,还要看圣上旨意。”

圣上旨意?哪一个圣上?

其实,王顸也不知将来会是哪一个圣上发布旨意,以拯救河东郡王于水火之中。世事纷乱,社稷将倾,命运由谁作主?正如这河东王萧誉,昨天傍晚时分他能想到今日清晨即被捉住?而在昨日晚间,我尚能想到半夜之时会有这惊天巨变?

晁志川又问:“这湘州城,这城中诸事,究竟由谁调遣定夺?”

王顸越想越惧怕,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宗懔正要抬脚上船,却有两个军士跑步前来,禀报:“迎瑞门的城门校尉,恳请求见将军!”

庄瑞霖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道:“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惦记哪一个,哪一个就送上门来了。”

“速去请他前来!”宗懔说完,看了晁志川一眼,道:“只有你们几个校尉戮力同心,湘州城中这点事,还能办不好么?”

话音刚落,两个军士就引了佟维泮前来,宗懔相隔着十几丈远,即挥手打招呼,道:“从今往后,你我自是一家人,还用得着这般客气?你有军务之事,直接见我即可,不用禀报。”

佟维泮看看宗懔及身边众人,未曾开口,却先跪下,行跪拜之礼,道:“南城防守,又有七人上吐下泻,杜长史殒命府中,标下一时没了主意,只是这上吐下泻之症,着实涣散军心,若不因此之事,我……”

“你……要说什么?”宗懔向前一步,示意庄瑞霖将佟维泮扶起,又问:“此事,你打算如何料理?”

佟维泮本来是想说“若不是因为此事,我也不会归降”,话到嘴边,当然觉得说出来极不妥,只得生生地硬了回去。好在宗懔老将军问及“如何料理”,佟维泮连忙借坡下驴,说:“此病,皆是因为护城河中尸首腐烂所致,既然郡王殿下已与大将军握手言和,老将军理应命令城上守卒全部撤退至护城河外,通风向阳之高地上,待得过一段时日,再迁回城中,方可躲过瘟疫之灾!”

听了佟维泮之言,王顸心中变得轻松起来,自围城半年多以来,这潇湘之地不说是千里绝烟,也是人迹已罕见,州郡之间驿道两旁极少能见到行贾客伤,可谓既凋残又颓废,若不能制止这城中瘟疫蔓延,不日之内岂不是白骨成堆,几近空城?

宗懔思索片刻,问:“据你所知,城中尚有多少将士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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