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12章 你如何不死?(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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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死?这叫什么话?”王安顿时不爽,质问:“你如何不死?”

“你?”骑甲都尉金奉垒一时无语。王安翻了翻身,想爬起来,怎奈钻心疼痛,只好又仰面躺下,看看四周的守卒,说:“哪两个弟兄扶我坐到墙跟去,也好让我死得体面些。”

守卒们站着不敢动,直直地盯着骑甲都尉金奉垒,意在请示批准。金奉垒一挥手,两个守卒就上前架起了王安的胳膊,小心地将其挪动至垛墙跟前,让他半坐半倚地靠着墙跟儿。这番折腾,王安却又痛得脸色苍白,额头上直冒冷汗。

毒日头底下冒冷汗,有那么疼么?金奉垒不再看王安的脸色,直接吩咐守卒什长窦运,说:“窦什长你安排人,撰写书信,绑在箭杆上送给太保大人,让他稍安勿燥,能有多大事?何必连伤两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王安与什长窦运相识多年,这会儿虽然没看到窦运躲在哪里,却坚信他是自己人,说:“窦运你小心此贼,他明知宋太保心烦气燥,偏偏又让我往刀尖上撞?结果让我落得如此下场,他是何居心?”

“如何是我偏偏让你往刀尖上撞?”金奉垒踱步来至王安面前,弯腰低头道:“说话但凭良心,难道我成心让你死?你死了,与我何益?”

什长窦运也忙劝道:“安兄这是何苦?眼下保命要紧,何必这些小事?”王安一听,突然就笑了:“我差一点丢了命,如何就是小事?”不等窦运有所反应,又道:“咱弟兄皆是行伍之人,谁还不懂这个?为弩箭所伤之人,可有几个能活命的?”

一个文弱的守卒写好书信,交到金奉垒手中看过,又绑在箭杆上,交由一个黑胖子射往破奴舰。窦运躲在垛墙后面察看了一眼,道:“他们的船,在动!在向前挪动!”

金奉垒下令道:“果断压制住他们,弩箭伺候!”

众守卒和金奉垒带来的侍卫们乱作一团,又迅速端了弩机在垛口上排开,旋即有无数支箭矢飞出。草埠门的守卒什长王安就冷笑了起来,说:“徒劳!徒劳!今日败局已定!”

金奉垒顾不得计较什长王安的冷嘲热讽,忙凑近了城墙垛口去察看那些弩机所发射箭矢,能否阻挡江面上舰船前行之意。然而,破奴舰至少已前行十丈。窦运却说:“就算他们来到眼皮子底下,又如何?难道还要架云梯攻城?咱这郢州城,也算是固若金汤了吧!”

“固个屁!固的那门子金汤?”金奉垒不耐烦地骂道:“我看这郢州很快就泡汤!你们的城门军候,就没个副手?一群乌合之众,乱泱泱一团,未攻即溃,成何体统?”

“城上的弟兄们!都给我听清楚了!”破奴舰上突然传来宋子仙的大嗓门儿:“弟兄们,乱射箭,还有个鸟儿用?看清大势,先顾自家性命才是要紧!”

金奉垒暗暗点头,若论起抚循士卒之心,我哪里是他宋子仙的对手?若论起阴谋诡计,我更不是他的对手!

“识实务者为俊杰!拼死蛮干者为傻蛋!”宋子仙吼道:“弟兄们!看看我宋子仙,落得如此下场,岂不可怜?谁来救我?大丞想还记得我是谁?大都督能顾我之死活?你们如此卖命,可知到底为谁?纵然你拼死了性命,谁会为你的耶娘老子养老送终?要紧之事,不用说三遍,老子还是那句话,识实务者为俊杰!拼死蛮干者为傻蛋!”

窦运听得直想笑,说:“太保如此有才,连这个都说得如此顺口!”

“顺不顺口有个屁用?就怕他们攻破水军营寨,直抵城下!”金奉垒皱着个眉头,问:“可有谁能与宋子仙对话?”窦运不解,问:“都尉如何不与太保照面?谁人能比都尉更能对付得了宋太保!”

“他要与大都督当面说话,我与他照面又能如何?”金奉垒似是不想在此事上纠结,又问:“城下水军营寨是哪一个率兵镇守?”窦运说:“怕是只剩了几十个守卒了吧?都尉且看那船呢?天知道被派遣到哪里去了?”

江面上,破奴舰停在绝杀线前,似是不动了,又像是在伺机而动。金奉垒说:“窦什长你物色一个嗓门洪亮的兄弟,跟宋子仙说,让他去北门外,大都督就在城上坐镇,或找或谈,都到那里去说吧!”

窦运躲在垛墙后面,细细察看了一番,说:“这些舰船颇诡异,如何咱们看不到他们的人?都躲在哪儿呢?”

江面上空荡荡的,仿佛只剩下了碎金子一般的光。金奉垒说:“宋子仙虽说被捉了,但他毕竟非同一般人物,或许他已投降荆州逆贼,我怕此中有诈!又知道大都督正忙得焦头烂额,故此先拖住他,耗一耗他的燥性。”

一个守卒被窦运拉到了金奉垒面前,说:“蔡德宝,把你的大嗓门儿派上用场!听听金都尉怎么吩咐!”

不等金奉垒开口,守卒蔡德宝说:“既然宋太保不够仗义,咱这城头上一死一伤,待会儿我喊话的时候,最好能让我躲在城墙垛子后头,都尉一是想拖住江面上之人,二是想搞清楚宋太保的真实心思,对吧?既然如此,咱这城上死再多的人,也没啥用处,对不对?”

金奉垒频频点头,虽然不认可这种说法,却也没有办法。蔡德宝说:“咱们双方手中都有弓箭刀枪,一言不合就杀人,这不行,对吧?”

金奉垒不耐烦了,说:“行啦,少说两句吧,我还没开口呢,你这里叽叽起来没完了?”

蔡德宝闭了嘴,脸上带着笑,静等金奉垒的吩咐。什长王安背靠着城墙,离金奉垒不足二尺,嘴里“哼”了一声,说:“你躲在暗处,跟宋子仙谈几句,岂不是更直接一些?何须我们这些蠢人学舌,耽误了你的大事?”

窦运看看王安,不语,忙对金奉垒道:“都尉一开口,太保背后之人或许就站出来了!不是说什么湘东世子么?纵然不是,又会是何人?难不成是南平嗣王就在船上?小半天工夫耗费下来,没探得一点实情,反而伤亡了自家弟兄,这无论如何都是……”

“都是什么?”金奉垒突然就瞪起了眼睛,说:“事到如今,我终于发现,你们大梁军中,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哦……”窦运吓得赶紧低下了头,仿佛嘴里还有话,却又像是咽了回去。金奉垒说:“你们,人人都巧舌如簧,能言擅辩,讲道理么,老子是讲不过你的,看来……看来就得……啊!”

一声惨叫!众人不知怎么回事,相到前后左右地察看找寻。金奉垒又一声嚎叫:“啊!啊呀!”

众人慌了,围过来,金奉垒已经倒在地上,两手护裆,翻滚扭曲如一条虫。方砖地上,沾满了血,鲜红的血。

“金都尉?哎呀,金都尉你这是?”窦运慌得赶紧蹲在金奉垒面前,两手扳住他的肩膀,想扶住他,金奉垒却是拼命地滚动,嘴里“啊啊啊”地嚎叫。窦运忙招呼那些侍卫们,道:“弟兄们,你们过来两个,搭把手,看看金都尉伤了哪里?”

近前的几个侍卫相互看看,挪动了几步,又站住了,王安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说:“老子刀法准,应是刺破了他的蛋!狗杂种,老子这一刀,就是要不了你的命,也让你后半生毫无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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