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端平!”
“腰要放稳!力道不要太强,要随意,随意你懂吗?你这样子太虚弱了,从现在开始每顿饭不许只吃肉,蔬菜每天两斤,米饭每顿三碗,早上五点就起来给我爬山,不砍完三百块木头不许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渚天倾的魔鬼式训练就开始了。白泽简直是苦不堪言挥汗如雨,这种词语真的不是夸张,他从没想过,居然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觉得连吃饭都是一种的痛苦。
腰酸,肌肉的刺痛感伴随着白泽折转反侧难以入眠,清晨,天不亮师父就会拎着个竹竿出现在他的床边,这老人家也不嫌丢人,就这么跟山村野夫一样赶得白泽嗷嗷直叫,两个顽童衣衫不整的就大呼小叫的往山上跑,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莫溪每天就带着他的徒弟悟成空在山上必经之路的小道上乐呵呵的看两个人的笑话,一点也不觉得闲。
而善良的悟成空则胆战心惊中愧疚的看着自己师父和师弟出丑的模样,难过了连续三天都没怎么吃饭。
在他看来,尊师重道和爱护师弟都是理所应当是事情。
不过白泽可真的是在地狱中痛并快乐着,不,可能没有快乐,全是痛苦也说不定。
这才只是月初,天地间一片冰寒,新年才结束不久,行走在山间的小道上,道路两旁不知名的树木上都满是冰渣子,如霜似雪。
白泽哈着冷气,小鼻子冻得红彤彤的,他的身体确实太弱了。这是法师一贯的通病,近乎无所不能的魔法带给了他们超出常人的力量,也让他们忽视了自身最原始的力量载体:肉身。
法师长寿的原因在于元素的改善,绝大多数的传奇法师,晚年的时候都会将身体改造成半元素体,这样寿命可以极大的延伸,当然,缺点是自身的道路也被确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而战士长寿的原因则完全是依赖自身生命层次不断的进化,据说最为强大的战士,甚至生长出了两颗心脏。
白泽不理解那是什么改变,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日子简直特娘的不是人过的。
干净整洁的食堂里,白泽面如土色的苦着脸看着桌上绿油油的饭菜:“师父,我真的吃不掉了……”
渚天倾老神在在的抽出了棍子。
“啊啊师父我好像还能再吃一点!”
“半小时内吃不完晚上砍树的任务再重十分之一。”
正在辛苦扒饭的白泽一听差点没把胃里的食物给吐出来的。
一顿饭吃完之后,简单的消食运动就依靠扎马步来进行。
白泽穿着简单的背心,汗流浃背,什么身份体面都不要了,龇牙咧嘴的蹲在那里,表情扭曲的活像一条耍无赖的狗。
“腰挺直!”渚天倾晃悠着一戒尺就抽了下来,白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不打屁股或腿弯,专打腰。白泽觉得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只是在心底骂骂咧咧的,一句话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难道他会老寿星嫌命长了吗?
穿着整齐之后他就开始往山上进发了,渚天倾当然是直接一个瞬移魔法就先过去了,反正诡异的很,白泽在路上有什么小动作他都能看到,完全没有偷奸耍滑的余地,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跑路。
越是这种时候,白泽越有点不忿,他一早把自己坚决守护的雄心壮志忘到脑后了,现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苦,尤其是前几天开始的适合,那简直连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是被师父跟垃圾一样搬回来的,沾地就睡,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就被拽起来训练,白泽都担心自己的骨膜是不是撕裂出血了。
迈着坚定的步伐小跑在山路上,白泽的负重才刚刚开始增加,他羸弱的体质一时半会极难改善,所以每个脚裸上才绑了五公斤的沙袋……
等爬到山顶上,差不多半条命就去掉了,白泽就像头快累死的牛一样跪在那里,还要被师父呵斥:“起来!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像什么样子?”
白泽浑身都快要脱力了,脑袋到现在还是懵的,没力气反驳他。
“有想好选什么武器吗?”
这已经是渚天倾第三次问他这句话了,白泽想也不想的答:“剑!”
至于为什么……因为突然就觉得剑与魔法很搭。
不过其实剑不太适合杀敌。没有刀的厚重感,也没有枪的尖锐,难以用力,是灵巧形的武器,实用性则略低。
不过渚天倾显然不太在意,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第二天,白泽就有了一个武术上的新师傅。
渚天倾面露得色的指着身前的老人:“这,就是你的新老师。”
白泽目瞪口呆,他望着老人:瘦瘦小小的身躯,松松垮垮的衣服,布满褶皱的脸庞,头顶顶着一头稀疏的白发,看起来慈祥而和蔼,并且——苍老。
一个半截身体都要入土的老人!
“没问题吗师父?”即使是一向好脾气的白泽这次也忍不住发问了,因为他感觉老人家仿佛说个话都很费力。
“你指什么?”
这灼灼逼人的态度又让白泽泄了胆。
“没什么……对了,老师,如何称呼?”
老宗师抬起头,深陷的眼皮里看不见表情,清晰而有力的吐了一个字:“炎!”
照例的砍树,消逝之地上别的没有,就是那些上了年头的古树多的吓人。紧挨在一起漫山遍野的猛涨,一座山头沿着另一座山头的蔓延,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所以白泽砍得也格外的辛苦,因为树种的缘故,这种高山地带的森林……木质很坚硬!
锵!
白泽砍断的斧子发出了清脆的嗡鸣声,半响后,才纷飞着落地。
他呼了一口气,轻车熟路的从包里取出了另一把新斧子在用。
老宗师看了一会,忽然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打造一把斧子用呢?”
白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给了一个朴实的答案:“因为麻烦吧。”
老宗师点了点头,在纸上记记画画,写了点什么。
砍完的树木就直接消失了,老宗师又问:“你不好奇树木去了哪里吗?”
“这里是消逝之地,自然是师父做的事,他老人家做事从不会没有目的,我的树木一定会在大陆的哪里派上用场,应该会是好事,比如建个房子什么的?所以并不需要好奇。”
白泽心平气和的回答,他说的那么仔细反而让老宗师愣住了,低头戳了戳纸张,想了很久,才慎重的填上了答案。
晚饭时。
看着桌上花花绿绿的菜品,老宗师又问:“喜欢肉还是青菜?”
“肉!”
“那对疼痛呢?”
“我怕疼。”
老宗师又点了点头,又在纸张上记了什么。
这时蒂娜姐姐袅娜娉婷地走了过来,冲着白泽微笑着招招手,他顿时面上一喜,碗筷都顾不上收,丢下自己的新老师就跑了。
老宗师还木然地望着这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索性继续低着头,捉摸着自己徒弟的训练计划。
不需要多,合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