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起来好像很痛耶,明明是那么漂亮的手。”
“呵呵呵……说的也是呢,我想果然还是‘用膳’最好吧。”
Assassin露出害羞的笑容回答道。玲霞尽管和Assassin订立了,契约,但却无法为她供给魔力。所以,她的魔力来源就只能依靠“用膳”了。
“啊啊,那么就把剩下的魔术师的心脏吃掉吧。”
“嗯,就这么办。”
玲霞从冰箱里拿出了盛在白色碟子上、并且用保鲜纸包着的红黑色的心脏。Assassin仿佛迫不及待似的揭开保鲜纸把心脏拿起来,然后一口就吞了下去。
魔术师心脏的魔力当然比普通人类要丰富得多。原本近乎枯竭的魔力获得了补充后,她总算是恢复了神气。几乎断开的右臂也已经得到了再生。
“呼~总算可以安心了。”
“嗯……不过已经没有心脏了呀。妈妈,怎么办好呢?”
“也对呢。如果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被人家盯上。而且警察也开始越来越烦人了,要不干脆就到托利法斯看一看吧?”
Assassin抱着双臂唔唔地沉吟起来。虽然Saber是个相当难对付的敌人,但根据圣杯战争的性质,很少会有比Saber更高水准的Servant。当然,如果对方使用宝具的话,自己的败北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自己也同样拥有必杀的宝具,只是没有在这次战斗中发动而已。
Saber恐怕会凭着自己的强大力量击溃其他的Servant吧。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直不使用宝具。只要看准这个空隙——就可以“用膳”了。
“嗯……说的也是呢,那就去看看吧。”
“好啦。你应该也很累了,就先小睡一会儿再出发吧。好吗,杰克?”
“嗯!”
Assassin以轻盈的脚步纵身跳到床上,把床单掀开,然后就像虫子似的团团卷到了身上。
“哎呀呀。“
玲霞边笑边把碟子端到了厨房。餐具用完就要收拾好,这才是符合礼仪的做法吧。
不过,本来住在这间屋子里的男人们在不久之前已经被挖出心脏并且被肢解后埋进了地下室,所以这些餐具他们也永远没有机会使用了。
“妈妈,快点啦~”
在床上卷成一条虫子似的Assassin使劲蹬着双脚喊道。好啦好啦——玲霞一边露出苦笑一边加快清洗餐具的速度,然后就来到了床边。
就在玲霞脱下衣服躺上床的瞬间,Assassin就把卷在自己身上的床单给她披上。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笑容的Assassin紧贴着玲霞的肌肤,把脸埋进了她的腹部。
“妈——妈——”
那是一个拉长的、似乎有点畏怯的声音。为了让她安心,玲霞紧紧抱着她,同时用手轻抚着她的脑袋。
“好啦好啦。”
面对就像小孩子般向自己撒娇的她,玲霞却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她不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也不知道什么是Master,也不知道什么是Serva是英灵,是被信仰的存在,被召唤时总是以全盛期的姿态出现。
因此,被召唤出来的是小孩子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存在的。“黑”Assassin——开膛手杰克并不是精神有问题,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小孩子罢了。
……本来杰克在生前的时候根本不是“人类”。
一八八八年的伦敦有好几万名的娼妇。当时的堕胎技术还相当落后,也相当粗暴,本来可以正常出生的孩子都被当成垃圾一样处理。婴儿的尸体都被扔到东端城区附近的河流里,怨念就在这条混沌的河里不断积存起来。
数万名连出生也遭到了拒绝的婴儿们的怨念,逐渐开始幻化为人的形态。后来,无法称之为娼妇的年幼少女,就开始毫无目的地在东端城区流浪。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感到悲伤,为什么感到冰冷——她全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但是她却唯一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时候,她遇到了一名女性。
杰克忍不住开口向她喊了一声“妈妈”,结果却遭到了残酷的辱骂。被人辱骂是一件很难受、很痛苦、很悲伤的事情——所以就把她杀掉了。
杀人实在是出乎意料的简单。肢解后挖出来的内脏,就好像爱情一般温暖。
第二天,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顿时引起了大骚动。
接着又杀死了第二人,第三人。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人们起了一个名字。
“开膛手杰克”——她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从这种解剖技术来看,杰克一定是个医生——当这样的传闻流行起来的时候,她也同样感到非常高兴。在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存在就是医生了——因为那些医生就是不断杀死她们的人。
在杀死好几名娼妇后,她就死了。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某个魔术师察觉到这一系列的猎奇杀人是来自魔性存在的犯行,于是就早早把她收拾掉了。
自此以后犯行就没有再发生,开膛手杰克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中……然而,其犯行实在过于猎奇,让人无法理解,也充满了谜团。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逆转现象。在犯行销声匿迹之后,开膛手杰克的名字却依然留存了下来。伦敦市民的心中被刻印上了难以磨灭的恐怖感,即使历经百年的岁月,这个名字也依然没有消失。
由于死后也一直给人们带来恐怖而诞生的连续杀人魔的反英灵——那就是这个少女了。
在反复唱了好几次摇篮曲后,杰克似乎终于睡着了。看到她睡着的样子,六导玲霞也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六导玲霞是在被尤格多米莱尼亚的魔术师相良豹马当成召唤仪式的祭品使用的时候,由于Assassin的背叛而成为Master的。在那之前她都一直过着随波逐流的生活。
不,恐怕现在也一样吧。也许是在非现实的状况的推动下,她才会不明不白地开始寻求圣杯。想获得幸福。她寄予圣杯的愿望,就只是这样而已。但是,假如光是这样的话,只要继续活下去也是应该可以得到的。她拒绝那样做,而是特意通过战争来达到这个目的……她宁可杀死别人也要继续追求这个目标,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一定是因为我感到无聊的缘故吧。”
真是个可悲的女人——她自嘲地想道。但是,她绝对没有停止杀戮的打算。因为自己眼前熟睡着的这位少女无论如何也需要“膳食”来维持她的存在。这是生存的需要。
对玲霞来说,杰克就相当于自己的女儿。因此,所有以伦理为准则的意见她都不会采纳。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母亲是会主动让自己变成厉鬼的。
“看来我的妹妹很受你照顾呢?!”一个清冽的嗓音突然响起,黄金的神枪抵在六导玲霞的喉咙上,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气,神枪的枪尖就会贯穿这位母亲的喉咙,夺取她的生命。
但是六导玲霞的眼中没有任何畏惧,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有趣的女人,你也很有带走的价值。”青司说着六导玲霞听不懂的话,收起了自己的神枪。
“这种仿佛只要杰克能活下去就可以付出一切的感觉好像很有趣,那么……”青司掏出了一张符咒,“我就给你,你所最需要的力量吧!”
魔力被注入其中,符咒微微发亮,“但是别想得太多,最多也就只能把你提升到准一流的魔术师而已。毕竟我对魔术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由于这些繁琐的东西太多,所以青司面板上不会显示所有的保有技能,像魔术,语言学,这样的一般不会显示。)
符咒微微发亮,地下室中魔术师体内的魔术回路被从身体中剥离,明黄色的魔力包裹着魔术回路,“这个符咒的原理是转移和活化,它会自动选择与你契合程度相对较高的进行融合,当然,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身为普通人的你是不会有太多的……相性……我去!”
看到六导玲霞的相性,青司懵了,“百分之九十八?比原主人还要高?”
也对,这是一个最接近魔术师的人类。
“那么……我期待你的表演,只要有趣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和Assassin永远在一起。”说着青司便消失在黑暗中。
尽管对自己背上少女的体重出乎意料的轻也感到相当惊讶,但是她所表明的自身状态就更让人吃惊了。现在她已经解除了铠甲,是身穿便服的状态。虽说是乡下地方,要是穿着那样的服装业还是太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了。
“……啊啊,真是太羞愧了。”
“不用在意,既然是这样的缘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齐格边说边踏着强有力的步伐往前走。如果她所说的“依附在人类身上的召唤”是真的话,她倒下来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也就是说,虽然拥有作为Servant的身体能力,但是因为在无意识的领域中跟人类肉体相连接,所以不得不遵循人的生活习惯吗。”
“就是这么回事。无法灵体化,如果不吃饱肚子睡足觉就会弄垮身体。而且在作为Servant活动的期间似乎还要消耗相当大的能量。”
“那还真是不便啊……”
虽说是覆盖了一层保护壳,但毕竟也是在超负荷地使用普通人类的肉体。由于在神经和肌肉组织等部分都施加了防护罩,所以即使是处于超乎想象的状况下也可以承受住压力,但是随之而来的剧烈的能量消耗却是无法避免的。
当然也不会因此而死,但是——
“实在没想到饿肚子会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虽然刚才吃了点面包,但是,完全不够。那个,如果能吃的话,我现在开始觉得就算是树根也想一口咬下去,你说该怎么办呢?”
青司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拥有和阿尔托莉雅相似的脸的人一般胃口都大得惊人。
刚才的面包让Ruler反而更饿了。
她的语调听起来相当认真。齐格一边稍微加快脚步一边回答道:
“……你就再多忍耐一会儿吧。”
虽然齐格心想啃树根实在有点那个,但是Ruler也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是的……”。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撑不到三十分钟她就真的开始去啃树根了。
夜色已经接近黎明,早起的村民们也似乎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齐格跑到最靠近山脚的一户农家,向那位老汉打听附近又没有提供食料的店子。
“是倒在路上了吗?”
那位老汉似乎刚干完早晨的活正准备休息,他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担心地问道。
“不,好像是因为肚子饿而走不动了。”
“那可不行……我本来正准备吃早餐,你们要不要一起吃?”
“……谢谢你,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
齐格本来打算万一不行的话就使用暗示的办法,但是没想到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结果他完全找不到使用暗示的时机。老汉说完就马上回到了自己家里,于是他也连忙跟了进去。
“呜。好香的味道……”
饿得几乎晕过去的贞德这时候清醒了过来。齐格让背上的她坐到椅子上。老人马上就把碗子和汤匙摆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碗浓稠的茶褐色的粥。
坐在旁边的齐格无奈地把盛满粥的碗子递给她,结果她马上又把那碗粥给吃光了。
“你还真能吃啊。”
“是、是的!不,那个,怎么说呢……真的很抱歉。”
看来她填饱胃袋后就开始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了。她满脸通红地向老汉深深低头道歉道。
“不不,你就尽管多吃点吧,那边的你也是。”
老汉又在齐格和Ruler面前摆上了一碗粥。齐格稍微有点犹豫,Ruler则满心欢喜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老人自称塞尔修,是在这个村子土生土长,养育孩子成人并送他离开,然后自己继续在这里耕田度日。还说这是没什么特别的平平凡凡的人生。
“年轻人到这个村子里来,也是好就没有过的事了。”
老汉还给他们泡了饭后咖啡,两人在满怀感激的同时喝下了那杯放人大量砂糖和牛奶而变得非常香甜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