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过了立春,但是天气还是有点冷,昨日晚上更是下了一场中雪,直到上午方才停下。今日休息,我在家无事可做,便趁此闲暇来到市郊的湖边领略冬日湖边的美景。
时值下午,雪虽是停了,但天空依旧阴云密布,湖边一个人也没有,我也乐得清静,一个人走在湖边的堤坝上,看着湖上被白雪覆盖的渔船和远处的山景,我继续走着,前面的栏杆有一小段没有了,我走过去,原来是通往堤坝下面石滩旁边的小路的阶梯口,我走下阶梯,来到小路,这里就与湖面平齐了。前面有个大拐弯,我走着走着,感觉浑身冷嗦嗦的,可能是穿少了的缘故把。我想着,
我来到拐弯处,发现前面有个人影,我走过去,这时,我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曾经来过,而且前面是一个女孩子要下湖轻生,结果被我拦下了,那个女孩似乎是我高中的同学。好像是因为感情问题。因为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我继续往前走着,但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几滴雨滴落在我的头上,下雨了,我一路小跑着,找个避雨的地方先避下雨吧,前面是一个简易的棚子,我躲进去,里面是一个中年人,打着一把伞,他看到我,把伞借给我,我赶忙推辞
“这怎么行呢,你借给我,过一会再下雨你怎么办呢?
“不妨,不妨,这伞本就是你的,我不过是受人所托,物归原主罢了。今日我占了一卦,知道你会过来,我今日过来是专为还伞而来,已等候你多时了。”
“我没有这把伞啊,况且我从未在这里丢过伞。怎么又会是我的呢,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我自然不会弄错,我说是你的那便是是你的。今日总算等到苦主了。”
我被他这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但看他严肃认真不像是骗我的,而且竟然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他一定有些本事。还知道些什么,又询问道
“这伞为何是我的?您之前说您是受人所托,把伞还给我,敢问您是受何人所托?前辈能否道个明白?”
“我的卦象虽然知道你的因果,但是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再点你一下,这一切皆是由你而起。你若不明白,我也就无能为力了,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他说罢便离开棚子冒着雨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苦苦思索。
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我打开伞,离开了棚子,握着伞柄,看着这把伞,我走在湖边,看着附近的景色,我越来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的温度,熟悉的环境,只是少了什么,但又不知到底缺少的是什么。我打着伞,虽然下着雨,但是比之前来的时候暖和了许多,我感觉背上似乎是背着一个人,像是他抱着我,帮我驱逐寒冷。我就这样回到了家里。
接下来几天依旧是阴雨绵绵,我也每天打着这把伞上下班,这把伞给我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了,我似乎感觉我认识它的主人。每次打这把伞的时候,总感觉旁边有个人,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下班时在晚上走在路上借着马路边有些昏暗的路灯的灯光,我隐约看到我的背上还有一个人影。我心里一惊,莫不是这雨伞里有脏东西,但又转念一想,应该不会,鬼哪有这么简单就能遇到的。可能是我这几天看的病人太多,劳累产生的幻觉吧,我这么想着。
女孩站在湖堤上,小提琴发出动人的旋律,是克莱斯勒的《爱的悲伤》,我曾听老姐用小提琴演奏过。我停下脚步,驻足倾听,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已然露出泪水,我听着音乐,不知为何,我也被这音乐感染了,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由于父母的早逝,是姐姐把我带大的,虽然父母为我们留下房产,但是日常开支在我工作之前都是姐姐负责的,也是她一直照顾我的衣食起居。所以我对姐姐有种特殊的情感,不知何时,我竟然发现我喜欢上自己的姐姐,虽然她有点暴力,说话也有点损,但这些并不能改变我对她的爱恋,只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至今未婚,也没谈男朋友,我也问过几次,她只是说我太笨了,离开她估计很难存活。我知道她不可能喜欢我的,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我想着,音乐不知何时停下来了,她走下湖堤,走向湖中,难不成她要?我赶紧走过去,不知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上去直接抱住了她,任她如何捶打也不松手,只是轻轻的说
“我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如果想哭就哭吧,想说什么就说,说出来就好了。”她停止了挣扎,只是趴在我肩膀上哭,过了许久,雨滴落到了我们的头上,下雨了,我撑开携带的雨伞为她遮雨。通过交谈,我得知她也是孤儿,只是她没有兄弟姐妹,如今是一个人在生活。觉得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太孤单了,我被她悲伤的心情影响了,也说出自己的一些事情,我们就这样认识了,那天我送她回到她临时居住的寓所,临走时,我把我的伞送给她了。之后我们得知彼此都住在附近,于是我们经常出来玩,弄得老姐以为我谈恋爱了,后来架不过老姐的三番五次的要求带她见我的老姐,老姐看她也是学小提琴的,觉得她们性格很相像,很喜欢她。于是我们三个关系也非常的好。我们就这样相处了半年多。
某天她对我说想单独约我出来,地点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但是那天,我有事去迟了,过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在那里,我以为她没有等到我自己先走了,我回家打电话她没有接,去她家里也没有人。至此她便再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也再没有去湖边。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这个梦也太长了,我似乎记起了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曾经确实借了一把伞给一个女孩,还和她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得知她体弱多病,后来住了医院,我和老姐曾去医院看望过她,有天她打电话约我想在湖边和我再见一面,我答应了她,结果那天我有事来迟,我到湖边时,她已经走了。她就消失了,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她究竟去哪了?还有那把伞为何出现在那个中年人手中。怪不得他说那把伞是我的。我看了一下手表,要上班了,我赶紧洗漱完毕,来不及吃老姐做好的早饭,跑到楼下打了一辆车就走了。
今天又下了一天的小雨,加完班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回到家,因为太累,我简单地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我来到湖边,站在堤坝上,已经入冬了,站在湖堤上,冷风刮来,我不禁打了个喷嚏,刚好的感冒看来又要加重了,我不解,为何现在生病的她为何不在医院里休息,而是约我来这里。等了一会,然而她并没有来,或许她是许久等不到我,临时有事离开了吧,我想着。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又醒了,这个梦是接着昨天的,不过比昨天短了许多,口舌有些干燥,我拿起水杯,打算喝水,水杯里的水已经喝完,我只得披上大衣来到厨房,一个人影站在客厅,看身高不是老姐的,她背对着我,轻声说道
“终于又可以见到你了,真好。”她转过身来,轻声说着,我看不清她的脸,正要开灯,被她阻止了,她说她害怕灯光,她转过身来,看着我,脸色苍白,身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大滩。她浑身湿透,像是在水里出来一般,她说话带着颤音,双臂抱着肩膀,似乎很冷,我看着她,终于想起来她的名字,眼前这个正是去年冬天突然消失的女孩,她叫张薰,她走过来,张开双臂抱住了我,但我没有感觉到她的实体,难道说她已经?
“你怎么?”我急切地问道,难道是那天我没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在那时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加重,时日无多,我们是在春天认识的,不过我害怕自己等不到春天了。那天约你出来只是想再见你一面,我等你等了很长时间,你没有来,我在湖边呆了很久,因为那天湖边的风很冷很大,你的伞被刮走,我也晕倒了。”她说着,接下来我大概也猜到了。
“那天在我和你相遇的瞬间,我的人生就已经改变了,所见所闻所感,目之所及全都开始变得多姿多彩,全世界都开始发光发亮!有句话说,向很多人传达自己的音乐时,和很多人心心相印时,音乐或许可以超越语言。而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她继续说道
“那天来医院,我不知你从何处知道我的病,并且对我说你愿意娶我,时间就在我们认识的春天,那时我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这个世界还没有抛弃我。我终于可以有陪伴我一生的人了。可是当我知道我根本无法挺过二月,我便知道这是你的谎言,所以后来当你询问我的病情的时候,我也对你说我的病情有好转,可以等到你娶我的日子。我们都撒谎了,既然是谎言,便终有被揭穿的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是来得如此之快。”她的继续说着,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那天在我到医院看望她,得知她的病情之后,她向我表达了爱慕之后,为了安慰她帮助她继续活下去,撒下弥天大谎,许诺会等她在病好之后,娶她为妻,陪伴她终身,那时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也说自己一定会加油的,等到春天的来临。亲眼见证我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
她站在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不是死亡的哀伤,而是喜悦。可以和心爱的人再次会面,尽管是阴阳两隔,但是只要还能见面,还是值得高兴的。接着,她告诉我之后一个中年男人捡到了我的伞,通过阴阳眼,看到了她在湖边的魂魄,她把事由告诉中年男人,男人可怜她,决定帮她找到我,便将她收在这伞里面,并通过他的占卜之术找到了我。
我向她询问中年男人的住处,之后让她回到伞内,我向她保证虽然我无法娶她为妻,但我会一直陪着她,就像当初我说的那样。我背着老姐通过张薰的描述找到了那个中年男人,拿回薰的尸体,通过吴睿认识了他的师傅,借了返魂丹,打开雨伞,让张薰的魂魄回到了她的体内。并且医治好她身体上的病,除了她的病根。
她在我家躺了两天,我说服了老姐,让她和我们生活,老姐答应了,但是她的生活费用由我来承担,我很干脆的答应了。我把伞收了起来,它又成为一个很普通的伞。
她醒来后,我告诉她我们的决定,她非常开心,又变的和往日和我们在一起玩的样子,她的性格在老姐的影响下也变得有些暴力,与老姐的关系越来越好,尤其是在上街的时候她们亲的像是孪生姐妹,而我却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接下来的生活一切都很好,只是每次早上醒来总能看到她睡在我的被窝里,抱着我。
三月到了,这天我没有上班,我和她再次来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再次拉起小提琴,旋律响起,是克莱斯勒的另一首曲目:《爱的喜悦》。在琴声中我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喜悦,我看着她,她驻足于春色之中,于那独一无二的春色之中。我的脑海想起曾经看过的动漫番里的一段台词:你的所言所行,全都闪烁着光芒,太过刺目,于是我闭上双眼,但内心还是无法停止对你的憧憬。
不知何时,她坐在了我的身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是否住进你的心房了呢,连鞋都没脱就住进来了呢?”
三月,在绵绵的雨天到来,春天,就要来了,和你相遇的春天就要来了,本以为今年的春天你再不会来,而如今,你回来了,没有食言,如约而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