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使劲的想想腹部这个位置是哪个脏器所在,大肠,小肠,还是胃?刘杰把一块银子交给老妪,道:“阿婆,你能不能帮忙弄一些治疗伤口的草药。”
老妪捏了捏手里的银子,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大夫药铺之类的,银子你收起来,我去给你找点,我们这大都家里备些草药,寻常的治伤都是自己解决,你稍等一下。”
说罢,把银子塞回刘杰手里就出去了,刘杰就听到外边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刘杰用短匕把肖熏腹部的衣服割开,整个伤口呈现在刘杰的面前。
一条伤口,斜着出现在小腹上,看到伤口完整模样的刘杰反而松了口气,肉眼可见的伤口处,只有一处是刺进腹部的。
刘杰按了一下伤口,血就冒出来一些。已经昏迷的肖熏闷哼一声。
刘杰抬头,正好看到肖熏睁开了眼睛,刘杰松了口气,问道:“你的伤感觉如何,还有,你……喂!”行吧,肖熏又昏迷了过去。
刘杰着实没有处理这种伤口的经验,前世会做的医疗就是知道感冒了买点感冒药吃,有伤口了洒点碘酒,贴个创可贴。
刘杰吸了口气,道:“肖熏啊肖熏,你要祈祷我前世看的电视剧里的情节靠谱,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刘杰找到老妪,正在翻箱倒柜的老妪回头,从箱子里抬起头,听到刘杰的话,给他找了针线,刘杰拿了针线,拜托老妪照看一下肖熏,想要找个锅煮一下针线消毒,结果一圈下来没找到,跟老妪一说,老妪给刘杰搬出两块黢黑的石头。
“我都是在这里煮饭的。”,
在院子的西北角,两块常年烧火被烤黑的石头,一个破了缺口的陶罐,就是整个的厨房。
刘杰清洗了罐子,灌上清水,底下生火,煮沸,把针线放到里边,煮沸了又煮了十几分钟,刘杰又跟老妪要了些盐,同样是煮沸,倒出来一些,刘杰洗了手,滚烫的热水,刘杰用手蘸着一点点的把自己手认真地清洗了一遍,刘杰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地洗过自己的手,水凉了一些,刘杰直接把手按在热水里,把整个手都烫的通红。
刘杰拿着东西回到屋里,看到肖熏脑袋枕在老妪腿上,肖熏倒是醒了,脸色苍白的厉害,看着刘杰似笑非笑。
“醒了啊。告诉你,你这伤的很严重,我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肺腑,就算伤到了我也处理不来,小腹上的外伤我倒是可以给你勉强处理一下,不过这东西也要看天意。”
刘杰一边说着,一边处理着针线,得益于以前女朋友,看了偶像剧,非要逼着他织围巾,刘杰倒也练的针线活不错,至少不是熊瞎子拿绣花针。
“放心,脏腑我有数,特意躲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些皮外伤。”肖熏说道。
“那我就试试了。”刘杰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妪在后边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
刘杰把肖熏腹部的衣服割掉,露出伤口,在老妪的帮助下,用煮好的淡盐水清洗了伤口,肖熏眉头紧皱,刘杰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把伤口的周围全都清洗干净。刘杰洗了手,拿起针线。
“你放松一下,不用这么紧张。”刘杰说道。
肖熏看着刘杰,戏谑道:“我看是你紧张吧。”
“再给我抬杠。”刘杰啪的一下拍在肖熏屁股上,拍完后才后知后觉,这貌似不是自己女朋友。
看着肖熏差点喷出火的目光,刘杰把肖熏放平躺好。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手不抖,现在想来,能当医生果真都不是凡人。
刘杰一开始还抖,等下了两三针之后反而顺畅了起来,一条斜跨腹部的伤口在刘杰的手下慢慢的缝合。刘杰最后把线系好,整个过程才算完成。
这种全身心紧绷的状态,一下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是晕晕的。
刘杰抬头看了看肖熏,他则是在老妪的腿上睡着了,看满头的汗就知道他也不轻松,刘杰真心觉得能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让一个针线活就是织过毛衣的人缝伤口,还一声不吭。也是够爷们。
收拾了东西,老妪捣碎一些草药敷在肖熏的伤口上,刘杰把一块布煮过,借着太阳晾干,缠在肖熏腹部。
忙活了一晚上外加一早上的刘杰眼里都是血丝,坐在老妪家的一个石碾子上,睡了过去。
就在刘杰睡过去的时候,一个长脸的和尚迎着朝阳走向了和州城,灰布的僧衣上满是补丁,背着一个破烂包袱,手里持一个瓷碗,这就是这个和尚的全部家当。
和尚看到了很多的难民,一个个棚户区里,呆着一个个麻木的身影,和尚知道在这里是要不到饭吃的,作为一个走了几百里路的僧(乞)人(丐),这种常识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有真的去那种朱门酒肉臭的地方才可以化(乞)缘(讨)到一些饭,运气好点的话还能得到一些菜。
和尚紧了紧包袱,加快了脚步,突然一个大汉抓住了他的肩膀,看着他道,芝儿是你吗?芝儿?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你认错人了。”
汉子呆愣着,道:“是了,我的芝儿已经死了,他没有你这么高,他还有头发的。”汉子松开和尚,向着远处走去,踉踉跄跄。和尚看着人影一直走远。
他来到城门外的排队的地方,轮到他了,士兵检查了他的包裹,度牒,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样貌,确认无误后才放他进城。对于这些士兵的严格和没有趁机拿去他放在包裹里的两枚铜钱他感到好奇。这跟他走过的城池以及见到的元朝的士兵都有些不一样,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他只是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