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保风的办公室，门还没关严，李敏硕已经想要急着张嘴，却被姚慧心挥手阻止了，低声急促道：“隔墙有耳。”

李敏硕一个死肥技术宅，看了场他从来没想到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的视频，满脑子都是快要冒泡的兴奋技术点，哪还顾得上姚慧心的警告，鲜有地反对道：“没事没事，这里你怕什么。”

与李敏硕不同，姚慧心固然兴奋，更多的却是那种无意间挖到了大宝藏，很可能富甲一方的兴奋，所以愈加谨慎起来，见李敏硕还要张口说话，情急之下干脆踮起脚尖探手挂住李敏硕的脖子，直接用嘴堵住了对方要说的话。

（此处删除若干段落。）

不轻不重地拍开李敏硕作怪的手，姚慧心终于压不住脾气，翻身起床穿衣服的同时，略有些不悦道：“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回研究所咱俩有的是时间。”

李敏硕要是能听出姚慧心不高兴，他就不是死肥宅了，嘿嘿傻笑着还想起身去抱姚慧心，却被后者不着痕迹地侧身躲开，心里暗骂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的同时，还是忍下了心中不悦，柔声劝道：“先把正经事办了比什么都重要，乖，咱们先要确定那个食人族祭司是不是真的会使用生物通信技术。”

情商再怎么低，李敏硕好歹也清楚什么是轻重缓急，况且姚慧心已经将那副对普通男人没太大吸引力的身材彻底用衣裤遮掩了起来，他才翻身坐在床边，正色道：“不是生物通信技术，是生物计算机量子通信技术，即便旧时代末期已经推测人脑是一台生物量子计算机，哪怕这些年各大势力时不时传出这种计算机技术已经突破的消息，到现在为止，起码我没见过实物，所以我觉得这种生物技术不过是讹传，是我爷爷晚年神志不清时产生的某种执念，你是知道的，他们那些经历过旧时代辉煌又见过大破灭时代悲惨的老人家，很多人都执着追寻旧时代崩坏的根本原因，对于他们来讲，各国最终使用类核武器清理全世界不过是旧时代的结局与破灭时代的开端，只有找到了旧时代破灭的根本原因才能从……”

“这些我都知道，找到原因才有可能重建旧时代么，痴心妄想罢了。”姚慧心截断了李敏硕的啰嗦，简略道：“你跟我提过，你爷爷晚年利用职权搜集了不少旧时代的记录，他最后相信是某种转基因病毒感染了包括人类在内的各种生物，进而创造出生物量子计算机集群，这种由众多生物大脑构成的，进行意识交流的生物计算机集群可以改变该死的什么构架，直接威胁到旧时代政府的统治地位，才导致了最终的清理行动，我想知道的是，你能不能确定食人族祭司指挥那些猪狗蝙蝠的办法就是生物量子通信的具体表征？而不是简单的驯兽？”

“控制生物的办法有许多种，声音、信息素……”

“别给我上课！说结果！”

“七……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不小了，咱们起码可以从这个祭司身上最少挖出三个秘密，抗辐射基因、生物计算机集群、量子计算机通信技术……”

“是生物量子计算机，量子计算机与生物计算机是两个概念，生物量子计算机的载体是生物大脑，量子计算机则是一种基于硅芯片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用给我科普！”

姚慧心下意识地咬住手指甲，脑袋里几乎跟开锅一样盘算起来，原本她只是想弄到食人族祭司的血液与luanzi做基因对比，现在看来，这个女祭司几乎是打开硕大宝库的金钥匙，要是把她完完整整地弄到手，哪怕在保安队里不被人重视，相信世界上还有对她感兴趣的人或组织，自己一定会凭此飞黄腾达，将所有的臭男人踩在脚下！

想法很好，反复盘算之后，姚慧心却不得不承认，即便寂寞岛研究所从上到下团结一心地支持自己，那个谢顶宋也不给自己拖后腿，想要火中取栗弄到那个食人族女祭司，也是件不太可能做到事情，现在参与此事的势力组织太多，果子却只有一个，想要单挑一群对手，那根本不现实。

看来，最稳妥的办法是用手头这些信息交换血液与luanzi，还得是这帮家伙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奏效，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帮高层跟见了鱼腥的猫一样，纷纷涌到铁渣城，没准自己跟李敏硕都不能百分百确认真实有效的推论，在他们眼里其实是多年以前已经确定的事实，如果贸然拿出这个信息进行交换，也可能根本得不到回音还会被嗤笑成蠢货加土鳖。

姚慧心咬指甲的时候，李敏硕非常贴心地没有干扰她，因为李敏硕知道姚慧心这个习惯，而且也清楚如果这时候打断姚慧心的思路，她发起火来真会抓起身边的东西随意砸在自己身上，还是让她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偏偏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服务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姚所长，你在么？张站长让我通知你，准备去枪炮玫瑰参加晚宴。”

“好的，我五分钟后下楼。”姚慧心高声回应完，瞥了眼有些惊恐的李敏硕，没好气儿道：“怎么？我的脾气有那么差？”

铁渣城的冬季气候还真是多变，下午入城的时候还算阳光明媚略有浮云，到了傍晚已经是寒风瑟瑟阴云密布，坐在科考站的马车上，将自己裹成粽子的姚慧心颇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不时略过街道两旁的建筑，那些被积雪覆盖住大部分破损立面与褪色招牌的旧时代建筑还原了少许时尚感，加上天色昏暗，如果再能亮几处霓虹灯的话，多少给人一种行走在那个辉煌年代的错觉。

看着农业X行信X社已经彻底变成铁锈色的招牌，姚慧心心想，如果没有颠簸的马车轱辘声做背景音就好了。

天气寒冷加上夜色渐临的缘故，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而且个个行色匆匆，再加上不少姿态各异倒毙在街头的冻尸更让街面上多了几分阴森鬼气，这些冻尸男女齐全甚至不乏稚童孕妇，瘦骨嶙峋身无长物，不光衣服被那些尚未冻僵的流民扒走，有些尸首明显残缺不全，缺胳膊少腿，多半也被流民弄去祭了五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