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九章 夜里的主角(1 / 1)辞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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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年道:“他每次考核都是堪堪踩过线,不至于被辞退,但也从不算出色,唐家账房先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是他,一直都在唐家留着。”

他轻笑道:“人人皆以为是因为我开小灶,其实,是因为言玉,本就有大才啊。”

“这样啊。”

车非鱼单手托腮,“看来他还是百密一疏呢。”

唐丰年摇头道:“不,这不是他的问题,非要说,是念玉的问题,本来言玉这样的表现,不该有人特意去观察他的,是因为念玉,我才格外在意他,所以,才发现了这样不易被察觉的。”

“惊人之处。”

唐丰年披上外衣,笑道:“车非兄,你还是说说言玉的计策吧。”

车非鱼道:“无非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把戏罢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神色凝重,郑重道:“但这个时机选的,实在太好,所谓借势,也不过如此。”

车非鱼将温言玉计划讲了一遍,唐丰年听完,沉沉道:“确实不错,但黄程多疑,六大世家孱弱,不一定就能成功。”

他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以我对黄程和六大世家的了解,此事把握,往多了说也不过七八成。”

七八成,自然不低了,但放在生死关头,那一两成是很致命的。

但车非鱼说道:“他还写了一封信。”

唐丰年问道:“信?”

“写给黄程的信,但却是交在黄鹏手中的。”

“哦?此中可有玄机?”

车非鱼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大意是六大世家串通一气,准备在祭祖之时围杀黄家。”

唐丰年震惊,站起身感慨道:“丰年厉害啊。”

车非鱼头疼地揉着脑袋,“怎么你也是这样,我话都没说完就猜到了。”

唐丰年讪讪一笑,呵呵道:“我对言玉行事风格有些了解,其实具体如何操作我还不能猜到,只想到他大约是要利用黄程的多疑自负,让这种所谓无稽之谈,变作深信不疑。”

车非鱼轻轻踢脚,咋舌道:“是啊,最重要的几句话他还用笔涂抹了,但黄程是很不一样的修行人嘛,总能有点办法重现的。”

唐丰年自愧不如,“厉害,言玉行事,实在莫测,这一封信一箭双雕。”

此刻的黄家府中,黄鹏已经包扎好伤口,此刻和黄程坐在厅中喝茶,黄程皱着眉头问道:“这封信如此潦草,多有涂抹,甚是奇怪,以往那么长时间,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黄鹏道:“可能是错拿了草稿吧。”

黄程摇头道:“不会,这颗棋子我埋在陆家多年,事无巨细,从不曾大意,断然不会出现这等失误。”

黄鹏道:“涂抹那些,可看得出是什么?”

黄程再摇头:“涂抹得严重,基本是看不出来了。”

黄鹏皱着眉头,“所以,当真只是唐家仍有余孽还在伺机而动?”

他大手一摇,大声道:“不太可能,唐丰年重伤,唐燕亦是伤得不轻,至于唐家,早已经付之一炬,断然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黄鹏轻轻敲着桌子,手中握着那封涂抹严重的信,说道:“不管是真是假,你吩咐下去,这几日在城中严加查防,务必将任何苗头都扼杀在摇篮中。”

“是。”

黄鹏走后,黄程把那封信放在桌上,双眼看着,没有移动,过了许久,冷冷笑道:“我是受了伤,但这个黄家,还是我黄程的黄家。”

从怀中掏出一抹奇异的粉末,他往信纸上抹过,再提起信纸展开一看,冷笑两声,“好啊,联合六大世家杀我?”

他站起身,眯着眼,阴翳的双眸没有半分神色,“那我便让你们看看,这樊城,是谁的樊城,这黄家,是谁的黄家。”

在这个混乱而且风起云涌的夜里,只有城外小山上的茅草屋,是格外安静的。

黑衣少年坐在屋外台阶上,突然听到屋内一声呓语,转头看去,红衣小姑娘又踢掉被子了,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入屋内,帮小苏念拉上被子,再转过身,不见有动作,人已经到屋外,他看着不远处斜躺在树枝上的白衣少年,皱着眉头道:“有事么?”

白寒衣坐起身,提着酒壶问道:“来一口?”

柳三飞道:“我从不喝酒。”

白寒衣道:“那可无趣的很呢。”

柳三飞问道:“若无事,请离开。”

白寒衣拍拍袖子笑道:“有啊,自然是有的,大雪山魔宫圣子重现江湖的事情,你有所耳闻吧?”

柳三飞直接摇头:“没有。”

白寒衣大笑道:“我猜也是,所以我才特意来告知你一声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场拯救天下的英雄戏码?”

柳三飞道:“没兴趣。”

他直接转身,又是坐在台阶上。

“喂喂喂,你别这么冷淡,虽说我们本质上是不认识的,但白衣寒如雪和柳上燕三飞,总是被人挂在嘴边,你当我们是神交,那也是不错的嘛。”

柳三飞道:“拯救天下,那是那些名门正道该做的事情,与我何干?”

白寒衣问道:“天玄和太玄向来被称为正道两大剑宗,你不去,谁去呢?”

柳三飞淡淡道:“谁愿意去谁去。”

白寒衣无奈道:“这样啊,那问题就来了,我一个人,打不过苏流舟啊。”

柳三飞沉默不语,大约是懒得理会这个总被天下人拿来与他比较的少年人了。

过了许久,白寒衣还不放弃,柳三飞才缓缓道:“凡人一生,不过百岁,余下这不多的日子,我想为自己而活,所以,别打扰我。”

他抬眼道:“我不会去的。”

“可你是修行人,对吧?”

柳三飞转头望着屋内,“可她不是。”

白寒衣喝了一口酒,点头道:“是这样,那算了,我自己去罢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思忖良久,背对柳三飞缓缓道:“说起来,你我齐名多年,也是一份因果,若我这次死了,你帮我收个尸如何?”

柳三飞点头:“可以。”

白寒衣大笑道:“那就多谢了。”

他一抬手,真气将枯树枝吸来,他双指一转,枯树枝木屑四飞,直接化作木剑。

白寒衣爽朗一笑,抬头饮酒,御剑而去,大声道:“魔宫众人,可敢接我一剑?”

不远处,一声嘶吼,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黑色人影,面无血色的孙千晨从草丛中冲出,随后有三具木棺砸落地上,棺盖缓缓倒下,又有三具僵尸睁开眸子,一时间,四具僵尸大吼。

白寒衣落到地上,手握木剑,回头问道:“这种情况,该当如何?”

柳三飞转身拉上门,又走到窗边关上窗,然后抬起头,剑指抬起,一道月光落下,柳三飞面无表情道:“走远点,否则,斩你。”

少年道士御剑凌空,生气道:“柳三飞你管得太宽了。”

柳三飞只道:“走,还是不走?”

气得赵青丝秀气的脸上毫无血色,“我。”

柳三飞道:“若不走,魔宫四护法,今日将少一个。”

赵青丝竟无言反驳,想了想,气得大吼道:“裴白发。”

但白发女子没有出现,于是,赵青丝只得恨恨地瞪了柳三飞一眼,然后对白寒衣道:“白寒衣,你问我可敢接你一剑,那我反来问你,可敢与我一战?”

白寒衣轻提木剑,抬头饮酒,豪迈道:“那又,有何不敢?”

于是两人御剑离开,四具僵尸地上赶路。

这个夜真正的主角,注定不是城里那群人,而是城外这些人,或者说,是这一个人。

白衣寒如雪,以一人之力,拦住了魔宫护法,也圈住了,魔宫所有人。

不远处的城外山头,顾奈何白裙飘飘,一人御三剑,乃至于对面的赵公孙虽双眼迷离,却依然冷汗直流。

同属第三境,人与人之间,差别是很大的。

原本该站在唐燕面前的赵公孙,也已经被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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