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鹏赶到黄鹿溪面前,紧张道:“小溪,他没伤到你吧?”
黄鹿溪摇头道:“没有的没有的。”
黄鹏一看她满手是血,顿时气得大吼道:“车非鱼,我必杀你。”
随后,他转头大骂道:“都是瞎子吗,快,去请大夫来。”
黄鹿溪刚要开口,黄鹏连忙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全是血,你还说没事。”
不多时,黄程闻讯赶来,满面焦急,“小溪,你没事吧?”
黄鹿溪摇头道:“爷爷,我没事呀。”
黄程却还是检查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那就好。”
他转头问黄鹏,“那车非鱼呢?”
黄鹏道:“走了,我担心他反过来对小溪他们不利,故而不敢追去。”
“嗯。”
黄程点头,心中却有怀疑。
车非鱼身受重伤,人人皆知,但他黄鹏昨夜可是把黄家底蕴用掉了许多,伤势早已经好转。
此刻,为何不敢追?
正所谓疑人自负,所思所想,皆理所当然。
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黄鹏有所图谋。
车非鱼跑出黄家,坐在溪边休息片刻,突然听到林中有声响,躲在草丛中一看。
廖傲天果真没有让他失望,而且似乎,超出预期地完成了车非鱼交给他的任务。
六大世家的人,都来了。
廖俊雄身受重伤,坐在四轮木车上,由廖宇推着,身后,是几名廖家的精锐武师。
在他们旁边,白路寻、白路常和白芷几人,提着剑,缓缓走来,车非鱼还见到了陆清婉以及其他修行人。
六大世家,所有修行人,基本都来了。
于此同时,黄家别院外不远处,黄家陵园中,黄家祭祖,也正式开始。
每年的祭祖仪式,是黄家最隆重的日子,黄鹿溪也乖巧地站在人群中,连鸟笼都不敢带着。
各种纸楼纸人一排排列放,更多于人。
纸钱撒动,大香比人高,浓烟滚滚。
数十名僧人盘坐高台之上,诵经念佛。
百来个童男童女捧着纸钱走动,默默念心。
黄程黄鹏几名男丁跪在墓前,三叩九拜,缓缓抬头,竟眼见墓碑之后,冒出白烟。
这才是真正的,祖坟冒烟?
黄程皱眉看着,突见浓烟之后,有青光迸发,随之而来,竟是一团冲天大火。
竟呈绿色,青天白日之下,诡异至极。
黄程背后人群,竟有大吼道:“鬼火,那是鬼火啊。”
“祖宗显灵了。”
“显你个头,快跑啊。”
人群混乱,全是黄家人,却不见得个个都有胆,胆小之人,直接往后跑去,胆大之人,也是两股战战。
虽说是祖宗,但这多少代前的祖宗了,活着都没见过面,这死了,还能说上话?
黄鹿溪安静地低着头,转过头一看,大堆人往后跑,还有人小声嘶吼着。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依旧只是,安静地站着。
于是,人群中,多了一个安静的姑娘,和周围的风景,大不相同。
黄程大吼道:“都给我站住,祖上显灵,莫非还怕祖宗对我等不利不成?”
他有句话不曾说出口,黄家历代祖先,活着便不如他修为高,何况已经死了,纵是复活了,那又能如何?
黄家家主,只能是他,黄程。
正在这时,远在山腰的六大世家众人,看到山顶直冒绿光,顿时再不疑有他,只道是仙人府邸出世了。
一个个真气涌动,直往山上奔去,修为高如白路寻几人,更是直接御剑。
唯有白芷,虽已入第三境,却仍是如第一二境那些人一般,缓缓往前走去。
在其他人眼中,只怕还当她是与陆清婉和廖宇等人一样的,第一境。
车非鱼藏得深,背对山顶,见到一群人疯了似的往山上跑去,顿时乐了,再转头一看那山头上的绿光,顿时明白了。
“温言玉还真是有法子,这种人不坑到国战去,那也真是可惜了。”
车非鱼单手托腮,“要不要知会一下陆谨?好歹他叔叔也是个州牧,国战出了事,那也是要背上责任的。”
“算了算了,好像温言玉也算我朋友,总不能随便坑吧。”
他站起身,扭了扭脖子,也往山上赶去。
黄家陵园中,黄程一声大吼,所有人再不敢动,家主威严,至于如此。
黄程目光如炬,扫视一周,大声道:“这是祖宗显灵也说不定,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黄老先生,为何动怒啊?”
黄程黄鹏两人眸光一冷,抬头望去,有五人,御剑而来。
黄程眸光,一人人扫过,冷声叫道:“白路常,苟获,陆山,常郁,孙墟,好呀,六大世家第三境都来得差不多了,廖俊雄呢?”
白路常笑道:“廖老身体抱恙。”
“那么,你们又是来此作甚?”
他朗声道:“今日我黄家祭祖,不接外客。”
“诶,此言差矣,同在樊城,黄老先生先辈,自然也是我等前辈,前来上一柱香,理属分内。”
黄程怒声道:“胡言乱语,我黄家祭祖大典,向来不接外客,何况我黄家先祖,与诸位先祖,当年本已是对手,今日诸位来此,扰我黄家祖先清静者,那便是和我黄家过不去,乱我祭祖大典者,那便是,与我黄程过不去。”
黄鹏大声道:“扰我先祖清静者,不可饶恕。”
白路常笑呵呵道:“两位何必动怒,不过是上一柱香而已,无伤大雅。”
“放肆,我黄家先祖,也是你等小人,配来上香的?”
白路常面色一沉,“是不配,还是,不敢?”
黄程问道:“此言何意?”
白路常大笑道:“黄老,今日话摊开了说,你黄家祖坟之下,是仙人府邸之事,已经是人尽皆知。”
苟获御剑腾空,大声道:“说白了,今日这等仙人造化,我们六大世家,也要来分一杯羹。”
陆山大笑道:“如何,我们六大世家,可够这个分量?”
“胡说八道。”
黄程一挥手,怒目而视,“此等谬言,尔等也信?”
白路常往黄家祖坟指去,笑道:“那么,这又,作何解释?”
苟获冷声道:“我道为何两位同是第三境,却隐隐强于第三境界,原来却是吃了独食。”
他大声道:“独食难肥的道理,市井小民都知道,黄老莫非却不懂?”
黄程轻飘飘望了黄鹏一眼,说道:“既然如此,今日,便战吧。”
黄鹏抬眼望了天上五人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战吧。”
黄程走下墓台,缓缓道:“黄家子弟,习武者留着,学文者,先回院去。”
“是。”
黄鹿溪却站在原地,双眸如水:“爷爷。”
黄程笑道:“小溪,先回去,爷爷稍后来找你下棋,这次,可不让你子了。”
黄鹿溪担忧道:“爷爷。”
黄程摇头笑道:“无妨,区区鼠辈,能奈我何?”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上墓台,对黄鹏道:“拦住他们,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黄家祖坟上动土?”
黄鹏声若洪钟,“且放心去,这里,有我,还有我黄家,大好儿郎。”
他一抬手,飞剑入手,抬头大笑:“你们,一齐上罢了。”
有人低头,大声道:“黄鹏,你狂妄。”
“我黄鹏,何时不狂?又为何,不狂?”
他拔剑而上,一时间,一人与五人斗,结果自然毫不意外落于下风,但苟获眼神好,一眼看到黄程竟往墓室里去,顿时叫道:“诸位,莫要与他纠缠,黄程已入仙府,只怕其中有什么重器,若是让他拿到,我们岂有活路?”
“是极。”
顿时五人分散,皆往墓穴赶去。
黄鹏气得大吼,“休得放肆。”
他提剑追去,还招呼道:“余下众人,守住各路,谨防有人来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