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一起冲啊!”方国珍看到官兵们的抵抗虽然越来越弱,但自己的人马在短时间内,仍是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不禁眼珠一转,站立船头大声喊道:“抓住当官的,三哥有重赏!”
他说的话,令本已杀红眼的手下又像再次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向前冲去,霎时,便有几艘船只,突破官兵护粮船队的封锁,攻向德流于实的坐船。
德流于实万万没料到,这股海匪竟然如此厉害,连武艺高强的陈校尉都不堪与敌,命丧黄泉,眼见匪徒们嚷嚷着抢上船来,直吓得他肝胆俱裂,魂飞魄散,绝望的坐在舱内的椅子上等死。
这时,方国瑛手提折铁刀,如凶神恶煞般,砍倒几个拦在舱前的护卫,破门而入,他虽没见过德流于实,但从穿戴的衣冠服色上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大吼道:“元鞑子,还不束手就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门外跳进一人,手执宝剑喝道:“休伤我家大人,纳命来!”话到剑至,宝剑化作一道电光,迅捷无比地向方国瑛后心刺去。
方国瑛确是了得,假若换作旁人,定然避闪不及,可是他临危不乱,马上以右腿为轴,腰腹使劲,来了个‘黄龙大转身’,折铁刀恰到好处的一架,刚好挡开危险凌厉的一击。
‘噹!噹!噹!’一连串金属交鸣的声音过后,刀光剑影乍合倏分,就见方国瑛的左臂鲜血直淌,而来人的胸腹处却被斜着划出一条三寸来长的血痕,血水顺着划破的衣服缓缓流下,情形十分可怖。
方国瑛岂容来人有喘息的机会,折铁刀一挺,又发起了迅猛地攻去,那人边战边退,边退边喝道:“大人,还不逃命,更待何时?”
“王忠,我从哪逃啊?”如梦方醒的德流于实明显带着哭腔喊道。
“您从西窗户翻到甲板,我已把那边的匪徒杀散,让人护着您坐小艇赶紧逃生!”王忠的话一多,防守难免出现空隙,被方国瑛一个抢攻,身形不由倒退,身上又添了几道大小不一的伤痕。
看到德流于实踉踉跄跄地奔向西窗,方国瑛撇下王忠,便要追击,谁知王忠浑然不顾自身的伤痛,拼命一般,宝剑当做大刀来使,直直地向他劈来。
知道诱敌成功,方国瑛身形连向左闪,轻松移位,王忠一剑走空,便觉不妙,刚想变招,就见方国瑛的左脚挂定风声朝自己软肋踢来,躲避已然不及,他只能不甘地惨叫一声,口中狂喷鲜血,被侧着踹出丈许开外,眼看是活不成了。
此刻,甲板上到处都是战场,左一堆,右一伙,全在相互厮杀,德流于实刚跳出窗户,来到船舷,就见有两个海匪冲他杀来。
他一见不好,转身就想往后舱跑,可是因为双腿一直再打哆嗦,所以还没跑出几步,便‘扑通!’一下趴倒在船板上。
追赶而来的海匪看他仍然挣扎着往前挪,就想吓他一吓,抡起钢刀朝他剁去,德流于实不知真假,生死关头,他狗急跳墙般,一个鱼扑,跳入水中。
“胡闹,你们没看他不会水吗?”方国瑛一刀砍死王忠,跨窗而出,见到两个手下的无良做法,气喝道:“等他喝点水就捞上来,别淹死了!”
“官兵兄弟们,你们的陈校尉已经战死,元鞑子的千户也被我们抓住了!”一道明显经过扩大的声音从方国珍的坐船上传出,响遍整个交战的海面。
“咱们都是汉族同胞,都受元鞑子压迫,如今朝廷无道,生灵涂炭,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推翻元鞑子的统治!”方国珍歇口气又道:“我方国珍和大家无冤无仇,也不会因为此事和你们结怨,希望你们能深明大义,投身到反抗异族的队伍中来,我们都是一样欢迎!”
“两军相斗,必有一伤!如今,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再顽抗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也不忍见到同胞相戮,手足相残,你们赶紧放下武器,别再为元鞑子卖命了!”方国珍继续道:“我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到时候可别怪方某人翻脸无情,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