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追也是白追!我家少主的那匹红马可是绝世良驹,一般的马根本追不上!”
薛连成气急败坏的对程之旺说道,柴更生却道:反正赤虹石和赤虹杯已经在手,有无赤虹子已经无关紧要了。
薛连成本就有火,一听之下更是火冒三丈,梁真可是赤虹族唯一的圣母血脉,要是出了岔子以后赤虹族就是名存实亡,他自己也就成了无根的钧晨护卫。
有没有赤虹石赤虹杯是一回事,有没有圣母血脉却是另一回事。
鼓蒙人当然不会关心三个仙族的血脉延续问题,可仙族人自己却不能置身事外。薛连成把目光投向柳寂雪,见她脸色也是难看,也就不好责怪她的失误,
毕竟大家都没有算到那个小姑娘会突然出现。
“那黄衣小女娃娃是金阳羽卫,按理说早在几十年前金阳鹰就绝迹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只……”
薛连成压下心中的愤郁,口中不停抱怨。这个和她也算同门的黄衣小姑娘屡次捣乱,柳寂雪居然拿她没办法。
“不怕猛虎拦路,就怕老鼠坏事!”
听他不停抱怨,程之旺提议让潘汉森全城戒严搜捕,又说道:
“赤虹子貌美如仙,进出太过招。,城里人眼众多,只要她还在城里一定就会有人见到她的踪迹。”
“可她要是出了城,那可就不好找了……”
龙吴钩一叹,薛连成忽然转怒为喜,急忙说道:
“即便是出了城,只要周山水还在附近,她肯定不会走很远。我家少主的脾气我还算清楚,要是认定的事情那可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即是如此,那就先别管她了,她又不是什么威胁。那个黄衣小姑娘就算是金阳羽卫,只要没成气候,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柴更生说着,把目光转向薛连成。薛连成一见那脸上蒙着双眼的青布,心头一震,眼睛微微一闭起了念头。
这个老头绝不简单。
表面上置身事外进退有度,有意无意的撇开赤虹子梁真,其目的显然是要造成赤虹族群龙无首的局面,进一步争取柳寂雪。
别看这老头表面上对柳寂雪非常抗拒,可理智却在让他一步步将柳寂雪和赤虹族彻底分离开来。
说不定能连周山水也会被他拉回去。
薛连成暗忖着,柴更生也在有意无意的偷瞄着薛连成,老头心里想的却是在这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究竟想对自己的主子做什么。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表面和蔼却是内心狠毒,面玲珑又笑里藏刀,谁也料不到这种人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而且最可疑的是,三年前郑菲儿的离奇失踪被他几句话轻松带过,完全不顾是否合情合理。柴更生怀疑——穆少英、薛连成以及郑菲儿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而穆少英又牵扯到十六年前柳家内部的家族悲剧,这一定和赤虹族也脱不了干系。
可他一直摸不到一个关键点,这个点一定很明显又非常重要,一定是被自己忽略掉了,这个关键点会将赤虹族和黄栩族两族之间以往发生的所有事情联系起来,甚至将翠灵族也联系进来,将他所有怀疑的贯穿成一个持续数十年的不为人知的内幕。
他相信一定有内幕,更深的内幕,更想探究这个内幕,祖先传承的层叠累积的记忆不断的告诉他,自从和人类的这个智慧种族产生接触以来,其往来历史就写满了各种阴谋诡计。
穆少英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个失去音信这么久的人恐怕还在暗中作乱。而赤虹族提出的集齐三颗仙灵石和仙灵杯以寻找圣城的条件,会不会也是个幌子?
柴更生不停的怀疑着,可最后还是微微摇头,心忖只要他们没有“那个”东西,就算是集齐了仙灵石和仙灵杯又能如何?不过白忙一场而已。
想着想着,老头子的目光转回了自己手中的白玉龙头杖。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各自琢磨着各自的想法和心事。直到潘汉森敲门进来,在程之旺耳边耳语了几句,
程之旺听完,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说出了一个消息。
“杨森已于昨日抵达万县,其左翼和右翼各部人马正在紧张筹备。目前据可靠消息称,讨贼联军六万人马不日即将全部西进,兵指重庆!”
2
袁祖铭第一时间便得知了杨森入川的消息,按照张奉登和吴佩孚的预定计划,杨森应该在第一时间策动川南及渝西的旧部——“六部联盟”脱离川军节制,趁刘湘未及防范,吃掉其仅剩的两个直属师,然后再取道东进与杨森的本部汇合,最后出川支援吴佩孚在河南湖北的战事。
他本不想让杨森轻易回川,但既成事实无法改变,况且又有吴佩孚从中调节,让袁祖铭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可他又心生一计,想逼得让杨森回川后率领联军和他一起对付刘湘。
杨森答应了袁祖铭的条件,也正是因这个原因吴佩孚才无条件支持他。可眼下已经过了好几天,西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是东面——杨森在万县的本部几个师正厉兵秣马积极准备,热闹得紧。
而这“热闹”分明就是冲着上川东各县和重镇重庆来的。
袁祖铭担心杨森暗地里打什么鬼主意,按理说自己和杨森都受吴佩孚节制,他如果敢明着跟自己玩花样,在吴佩孚那里肯定没法交代。可很难说他不会在暗地里捅刀子,就像他之前打算在杨森背后捅刀子一样。
害人之心不可少,防人之心需多留。
袁祖铭左思右想,最后认为能从重庆抽调的人马也只有潘汉森的第四混成旅了,正好盲侠柴老爷子和他的几个得力属下都在。
这支他休整多时的袖中暗箭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一个电话就打到边防总署,让潘汉森接电话。
“你所部现在还有多少人?”
“回司令!加上新整编的兵源,总共五个团五千四百余人!”
“何厚光、李燊、刘辅卿的三个师正在丰都和忠州一带布防,我担心杨森搞小动作,三个师的驻防兵力我放心不下。你立刻整理精锐人马,明日即奔赴前线。记住,是秘密前往!”
潘汉森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心头却高兴得紧,先前他在江巴事变中露了脸,挣了些资本,可没想却在云阳县被川军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翻船,丢尽了脸面。现在袁祖铭又派他去下川东,肯定是准备在关键时刻让他再露一手戴罪立功。
袁祖铭挂了电话又想了半天,东面的棋布置得差不多了,且也只能下到这一步,就看杨森怎么接招回招了。
反而是重庆西面,让他有些拿捏不准。
邓、田等人的大部队都在川北一带防止杨森的北进,只在渝西南及泸州一带集中了差不多两三万人,兵力不多但却很扎眼,而这一带又是敏感地区。
按照刘文辉派来的密使的说辞,那是敦促他和刘湘之间和平的砝码。可袁祖铭却担心邓、田等川中军阀心头打的那些小算盘会把自己算计进去,按说这点兵力对重庆构不成太大威胁,光他下属的两个整编师和一个旅就有四万多人,加上彭汉章和王天北也在积极的收拢逃兵和溃兵,预备师也凑了快一万多人了。
他拿起电话问了一下王天北第七师的情况,得知除了弹药军械有些欠缺外,人数基本已经恢复到了五六千。又打电话问了彭汉章,回复倒是令他满意——彭汉章从川黔边防军急调了四个团入渝,现在手上也有了五六千人。
“将你部和王天北部合编。番号嘛,还是用第七师的番号。”
彭汉章在电话里问道,那黔军第二师番号撤销吗?袁祖铭没答复,只说合编后以后他的军职从旅长恢复到师长。
彭汉章是听明白了,恢复军职,撤其所属,让他当一个名义上的光杆司令,这是袁祖铭对他最终奖惩。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把贵州能调动的部队全部抽光,却还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最后气得把电话一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远在成都的刘湘却没有这么为难,相反他在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王陵基——他和杨森共同的老师,如今的联军第三师师长。名义上王陵基的军衔和职务比刘湘和杨森都要低一级,但从资历和辈分上讲却比他们都要高。刘湘也不作他求,只是让王陵基出面和杨森沟通,一是自己不方便直接联络杨森,二是可以他借助这个王陵基的身份做为自己和杨森之间的秘密桥梁,顺便在杨森周围策应监视。
所有人都抱着同一个心思——不是我的东西哪怕不计手段也要成为我的。
若不然,就毁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