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洞房花烛夜，杨森喝得酩酊大醉。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就被警卫和副官搀扶到卧室门前。

还未进门，他像突然惊醒了一般。

“你……你们今晚不用在这里守着，去外面。”

一挥手便把警卫支开，副官露出微笑，递上了一小包药给他，教他如何使用。杨森满意的点点头，揣起药钻进房间锁上了门。

宫小婉坐在床头，见杨森摇摇晃晃的进来，手上居然还端着两杯酒。

“司令今晚真是好兴致。”

她知道杨森在酒里使了坏，但没有揭穿，抬手一交杯，就体面又而喜悦的将那杯被他下了药的酒一口吞下。

杨森面露笑意甩开酒杯，还没坐稳手就摸了上去，一面急切的解衣，一面喷着酒气说道：

“我的兴致还在后面呢……”

他两三下就把宫小婉扯了个精光，宫小婉却感到一股反胃，捂着胸口就想吐出来。

那并不是对眼前这个人的恶心，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这让她感到了一丝解脱，哪怕只有一点点，却几乎让她喜极而泣。

她强忍着孕吐，看着杨森已经扑了上来，她有些错乱，几乎把他当成了周山药，喃喃的口吐清音：

“圣王……”

2

宫小婉成婚的第二天，吕复很早就进了杨森的司令部，见到杨森时，发现他脸上神情意满，悠闲的看着文件。

也不多说，吕复开门见山就提出了两万军马和装备的事情。

杨森吹了声口哨，比划了五个手指头向他伸出来：

“就五千，多了也没有。”

吕复一听急了，忙问道：

“司令！不是说好的两万人马吗，怎么突然变卦？”

杨森的面色平静了下来，没了方才的得意劲，把手上的文件轻轻一摔，按在了桌子上。吕复很清楚，杨森越是装作平静，越是要人猜心思。

可这次杨森并没有让吕复花时间琢磨，直接说道：

“不错！之前是说好的两万人马。但你之前说她是个雏儿，谁晓得是个破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五千人马已算是我大方咯！”

吕复听得满脸涨红，看来杨森是知道了宫小婉已经失身，所以现在拿这个来说事，来讨价还价。

对于已经应承的条件，杨森虽然没有完全推脱，却大打折扣。五千兵马，连一个旅都不够，装备物质军饷弹药也大失其预，要来能有多大用？

吕复心急如焚，又无法开口，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来辩驳。

却在这时，忽听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五千就五千！”

宫小婉腰佩钢剑走了进来。吕复一见女儿不免有些懊丧，听她居然答应了杨森的条件，立即使出眼色叫她闭嘴。

宫小婉却不理他，对杨森说道：

“不过我要骑兵，另外联军第一师新一团也要归我指挥。”

看见自己新娶的九姨太大摇大摆的进出司令部，杨森有些不舒服，但宫小婉又是特别联络处参谋，身份特殊，他也不便直接发火。他知道这对父女要抬价，不过五千骑兵再加一个新一团就等于去掉了他一个混成旅的兵力，他还不至于这么“大方”。

于是干脆不说话，只装作埋头整理文件。宫小婉一见杨森那模样，干脆说道：

“司令下一步计划应该是整顿兵马四面出击，不光是西南面的重庆，而且兵锋会延伸至川东北和川南一带，对吧？可这样一来袁祖铭和整个川军都会合起来对付司令，那样的话，整个联军的战线会被拖长，加上没有足够的纵深做支持，到时候仅凭下川东这几个县恐怕难以供养这么多部队。”

杨森不屑的反问：

“怎么？你是怕我打不起持久战？”

宫小婉也不辩驳，只道出了一件被他掖着藏着的真相。

“吴佩孚没打算让你在四川呆很久，他给你的军饷并不多，那几百个箱子应该大部分都是空的吧？”

杨森不屑的脸色消失了，眼睛一眯，看着自己的新婚夫人。

宫小婉继续说道：

“司令这样大张旗鼓以虚充实，掩人耳目，为的只是暂时拉拢各部军心和各方豪强。可一旦长久下去，难免成了打肿脸充胖子。我想司令不会忘了去年王瓒绪因你欠响而率部投敌的教训吧。”

宫小婉若无其事的说着，杨森的脸色变得僵硬。就现在为止，还没任何人能完全猜透他杨森的心思和顾虑。可就在刚才，自己所有的全盘计划和难言之隐被自己刚娶过门的九姨太揭穿了。

他有些不寒而栗，这时看到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吕复，才终于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千里算”军师之前所有的锦囊妙计不过都是一个女人在他背后出的。

他压下脸上的僵硬，走过去扶着宫小婉坐下，强笑着说道：

“不知九姨太有什么办法可解决眼下联军面临的难题？”

宫小婉笑了笑，吐出一句话：

“主力袭扰川北，实固守下川东，六部明指刘湘，暗袭袁祖铭。”

杨森一听连忙沏了碗茶呈上，坐在宫小婉身边就问她具体怎么执行。

“我部主力对川东北一带表面上以兵力威逼，但不需动用主力和军需资源，只以软硬兼施的办法蚕食川军诸部在川东北的防区和地盘即可。而对于袁祖铭，我们可以用吴佩孚的名义借道他设立的防区，让刘湘投奔的几个旧部穿过防区，待和刘湘的本部汇合后，再让它们互相猜忌争斗。”

杨森有些不解，问道：

“刘湘的旧部和黔军本来就不合，他一旦有了兵力，和袁祖铭打起来倒也没有问题。但我怕除了个别人以外，其他人不愿意出力拼命，只是装装样子打打散枪。毕竟袁祖铭现在已在上下川东的交界防区调集了大量的重兵防守。到时候他们两军难免胶着僵持又坐下来谈判，一旦成如此状况，我就不好直接插手啊。”

宫小婉却说：

“只需要一只能打头阵的快速部队冲垮黔军的防线和防区，从背后打破他们的平衡，袁祖铭肯定会顾头不顾尾，到时候他为了避免黔军两面受制，肯定会撤回重庆死守，而我们就可以趁机占领上川东的各县要地。刘湘的最终目的是夺回重庆，这时候一定会全力进攻袁祖铭。等到他们对消得差不多时，司令远在渝西的六部联盟就能派上最后的用场——突袭袁祖铭！而始终保持主力优势的我们只需要严守下川东诸县，就可以背靠金山坐等收成。”

“可袁祖铭会答应吗？刘湘的旧部越过防区，一旦产生摩擦可怎么办？”

“袁祖铭巴不得我们这样做，而且他一定会下令部队严防摩擦制造事端，等这些部队过去了，他才会打自己的真正的小算盘。”

杨森沉思许久，明白了宫小婉索要五千骑兵的意图原来是帮他打头阵，不免心觉惭愧。可五千骑兵，是他所部六万人马所有的马匹了，又有些不舍。

反复权衡后，他感叹的说道：

“夫人足智多谋，提前想到了后面，森望尘莫及……我立即调配五千骑兵，再加上第一师新一团组建一个特务旅，由夫人您直接指挥！”

说完也不管吕复僵在一边，笑着脸就靠上前来搂着她：

“夫人在走之前可要多陪陪我……我可是喜欢夫人得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