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飞博一夜未休息,赶紧看了看前方侦查骑的回报,知道之前所预计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恐怕得立即和后部的张奇秀商量一下。
为了不引起对方注意,他命令先头连赶紧往回撤,与后面的部队汇合后,张奇秀见他匆忙以为有事,开口就问:
“对方有多少人?发现我们了?”
孙飞博摇摇头,很确定的说不可能被发现。
“人数大概有两个营。但他们没有躲在城内,也没有藏在野外,而是沿着大路一路往南急行军。差点和我们的先头部队撞上。”
张奇秀点点头,说既然是急行军,那就说明没有发现我们正在附近尾随。
可孙飞博却说道:
“但这样一来,我们围歼的计划就实施不了。对方在运动中,而且方向时刻会变化,一旦和我们遭遇,很有可能逃窜,而一旦逃出我们的追击范围,以后再想找到机会围歼就困难了。”
“十则围之,现在我们兵力只有对方的三倍,的确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实行围剿。但上面的命令又写得很清楚……”
张奇秀知道以现在的兵力对付新一团打赢完全没问题,但是击溃和围歼是两回事,一旦这帮叛军被打成零散状态,很有可能逃入附近的深山中成为匪患,这也是参谋部最担心的问题。
“看来我们只能先攻击其团部主力,尽量击毙或捉拿新一团团长周山药!”
孙飞博虽这样说,但张奇秀深知对于移动中的敌人来说,围歼其指挥中心活捉匪首谈何容易。
便摇了摇头,否决了孙飞博的提议。
孙飞博也知这样很难保证一击擒王,但现在看来先前针对所有可能性而制定的围歼计划都派不上用场了,一下子没了头绪。
张奇秀暂时也没有特别管用的方法,说道现在只能派出多个尖兵连,在周山药新一团左右及后翼悄悄尾随,在确保对方不发现的前提下,看看他们究竟去哪里。
“可这么一来,主力部队就不能太靠近对方了。”
“是啊!现在只能他们怎么走,我们便怎么走,还得时刻保持距离。”
“可上面只给我们三天时间,够用吗?”
孙飞博很怀疑,张奇秀不答却骑上了军马,说他二人各带一只先头连,一左一右慢慢靠上去,如果对方停顿就抓住机会形成包围圈,如果对方转向或是继续往南,那就先不按兵不动。
孙飞博也骑上马,没走多远又忽然回头追上张奇秀,张奇秀略有些奇怪,问他还有什么事。
“张团长,这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是不是太被动了?”
张奇秀有些好奇,问他有什么好办法没。
“先前我看过地图,如果他们一直往南前进,不出一天功夫就能到达长江沿岸,根本没必要休整。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渡江逃到南岸,那我们到底是追击还是眼看着他们过河?”
张奇秀明白了他的担忧,心想如果他们半渡而击之,只能迫使过江的叛军逃得更快,但如果没等对方过江就三面合围,很可能会逼得叛军背水一战,到时候兵力并不是很多的混编团和特务营很难说能全歼敌人,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冲出缺口,导致围剿失利。
孙飞博居然想到了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张奇秀先前便看出这个孙飞博智谋决断非同一般,此时虽遇难处,但暗赞此人孺子可教,日后定会成为联军内一位不可多得的战将。
沉思许久,说既然这样,只能在有限的地形内制造出一个口袋,然后将对方引进包围圈,寻机全歼。
孙飞博点头说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况且这样化被动为主动总比慢慢等待机会要强,至少在目前在先机上他们已经占有优势,而且不需要白白浪费精力在长时间的尾随上。
又说:
“如果能请求附近的我军支援,不需要多少,只要一个旅或者两个团,就能将这些叛军就地全部剿灭。”
张秀奇摇摇头说如今千万别指望别人支援,现在他的混编团是军部能抽调的所有部队了。
孙飞博却觉得奇怪:
“何金鳌和王正钧的两个师不是还在万县驻守吗,还有王文俊的混成旅、以及第师和第九师,这还不算军部警备团和直属加强团。”
张奇秀没有回答,意味深长的看了孙飞博一眼,孙飞博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说道:
“这么说来这些部队全都被调走了,过几天还有更大的军事行动?”
张奇秀说自己也不知道上面的具体部署,他只知道一旦完成军部这次交给他的任务后,他就得马上紧急赶往丰都和涪州与第师汇合。
涪州?
孙飞博知道这地方已经很靠近重庆府了,如果联军主力早就秘密调往这些地方,这样一来,联军的目标显而易见就是重庆了。
东有联军近五万人的主力,西有郭汝栋六部联盟四万人的部队,而且现在全都秘密部署在了重庆附近,杨森的目的太明显了。
可孙飞博此时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发现,杨森似乎犯了个巨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