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来这里是不想活了?还不快回去!”一个女声在紫平东北角宅屋间的一条窄巷内悄声说着,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
“我们几个心里有数,这不皇帝老儿要离开珏地,咱们给他送送行。”处于隐身状态的莫韫有些戏谑的说道。
“先不说紫平修为高深的修士一抓一大把,李厚胤可是刚迈入踏天境,得到天神的认可,被他发现,你们几个注定死翘翘。”
“大小姐真是待在紫平太久了,染上这边的俗气,怎么这般优柔寡断。”另一个男声出现。
“莫尔,你想死是吧?”
“别别别,大小姐,莫尔还想多活几年,我闭嘴。”蛇人莫尔说道。
“你以为这次就我们几个?天锁山和咱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夺阎殿也会跟过来,要是皇帝老儿出手最好,这样无非死上十几二十个人,但到时候他完不成赎己,李家的下场将会很惨很惨。要是他不出手,咱们把紫平搅的天翻地覆,整个西难帝国将永无宁日,哈哈哈哈哈哈哈!”莫韫桀笑道。
“你是说夺阎殿也参与其中?他们又是来干什么的?”
“夺阎殿的那群人还能干什么,就是冲着乾坤阁去的,你忘记之前的那些被施了噬脑咒的女人吗?这些都是原先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被几个毛头小子闯入,计划给打乱而已。”
“哦,朴瑞你现在怎么样?”
“启禀大小姐,属下服下莫尔炼制的丹药,已无大碍。”
“那就好,我先回去,你们几个小心点。”
“等等,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主子正在东黍州办事,节骨眼上,要是在你这里出现什么岔子,就算是主子的亲生女儿,主子定不会轻饶于你,莫非你真的?”莫韫疑惑的问道。
“我自有打算,不用你们操心。”女子说着脚步声朝着巷子深处越来越隐没。
呸,神气什么,要不是你是主子的亲生女儿,小娘皮早就被我给那个,嘿嘿嘿嘿。”隐形的莫尔看着远去的婀娜的背影,眼中早已充满欲望。
“闭上你的臭嘴,要是让主子知道,他会把你的蛇头给拧下来泡酒。快走吧,咱们要在天亮前出去。”莫韫厉声呵斥,三人随后便静步朝着西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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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楼此时大门紧闭,处于戒严时刻的紫平城,不会有人想着去青楼场所喝酒。楼里的姑娘们早已入睡,那些无名女子也不例外,在向阳昏睡过去后,她们也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卧房。
别苑里,闵知言将向阳扶上床后,自己也宽衣解带,靠在向阳身上进入梦乡。
而向阳却眉头紧锁,看样子是在做噩梦。
“向阳,向阳。”一团黑雾萦绕在向阳的脑海里,不断的呼喊着向阳的名字。
“你是谁?为什么会一直出现在我的脑中?”
向阳企图与这团黑雾进行沟通。
“火之初解,火之初解,火之初解。。。。。。”
黑雾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火之初解”四个字。
“火之初解?难道说天阁出了什么事?”向阳想到这里陡然睁开双眼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竟然如此的滚烫。
“为什么没有玉佩也会这样?”向阳立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闵知言也被吵醒,揉着眼睛有些迷糊的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没有,你知道那个吴淼水吧,他传音给我让我去乾坤阁处理一些小事。”向阳柔声说着,他不想让闵知言为自己担忧,随便编了个借口就要离去。
“路上小心。”
向阳亲吻过闵知言的额头后,便起身穿上外衣和鞋袜出了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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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平府刘正丰卧房,杨瞿珲,杨延琢,沈篪等站在卧房内焦急的等待着刘正丰的清醒。在私牢被外面地士兵抬过来的刘正丰一直昏迷不醒,但经过御医的几番察看,只是身中蛇毒,导致脑部经脉受损,索性毒性不强,以刘正丰强健的体魄,几个时辰后就会醒来。
“御史大人,您来说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不说一群歹徒居然敢在紫平胡作非为,刘大人都被弄成这样。而且这么长地时间还没有被抓住,紫平那么多修士是干什么吃的?”一名瘦弱的官员有些不满的责问道。
杨延琢此刻却沉默不语,沈篪出言道:“顾大人,那些歹徒连紫平府的私牢在哪里都摸得一清二楚,想必肯定是有备而来,敌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本身就很被动,咱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保障皇宫和百姓的安全,这事急不得,罗大人已经加派人手部署在紫平城各个重要的地方,咱们还是等刘大人醒来了解其中的情况,再重长计议。”
“太尉大人前些日子前往东南稽查海事,这边少一个强劲力量,不过要是皇上能够出手,我想那些歹徒肯定无所遁形,但是就怕皇上不。”另外一个官员忧心忡忡地说着,却被杨瞿珲严声打断:“妄议皇上可是死罪,你身为朝廷官员连这点都不懂吗?陛下圣明,自会有所打算,不是我等能够揣测的,咱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足够了。”,杨瞿珲说完,卧房内便陷入沉寂。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此节骨眼上,皇帝陛下大概率是不会过问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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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霁湖湖面此刻异常的平静,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沿着树林走到湖边,发出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很快涟漪越来越多,震荡的幅度越来越急促。几个头颅从水中冒出,皆是朝着黑衣人这边游来。
“你们换上这些干的衣服,咱们分头行动。”黑衣人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和他一样的黑衣和面巾。这些赤裸的男子麻利的套上衣物,带上面罩后,蹲在地上听着黑衣人的吩咐:“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跟着我去这边。记住,被抓住了要怎么做。”
一伙人分成两半朝着左右两侧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朝着乾坤阁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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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越过树林,向阳敲打着乾坤阁地大门,很快大门被人从里面给打开,向阳发现守门的侍卫比平时多上数倍,看来是有所防备,悬着的心也放下几分。侍卫们都认得向阳,没有任何阻拦,向阳径直朝着天阁走去。
珍宝阁屋顶,四个蒙面黑衣人分别趴在屋顶斗拱的四个角落上,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起身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动静后,打着向下的手势示意其他人和他同时掀开屋顶的瓦片进去到珍宝阁内部。
当第一片瓦被黑衣人移开屋顶放在斗拱上时,发出了一丝微弱的碰撞声,霎时间珍宝阁火光冲天,上百名举着火把全副武装的士兵将整个珍宝阁团团围住。王家兄弟站在两名教员的身旁一脸严肃的看着屋顶上的四个黑衣人。他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就等着有人送上门。
黑衣人见状,顿时想要逃跑。
“放箭!”
教员一声令下,箭雨无差别的撒在珍宝阁屋顶上,三名黑衣人躲闪不及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被扎成了马蜂窝。而另外一名黑衣人身手显然不同寻常,一抬脚,成片的瓦砾被他弄得掀起挡在自己面前,躲过第一波箭矢后,以惊人的弹跳力跃起,手再空中抓住斗拱尖部,一个甩身朝着另外一间房顶飞去。
一名教员冷哼一声,抬起手在空中一挥,快完接近房顶的黑衣人像是被墙壁阻挡一般,垂直落在了两房之间的空地上。黑衣人一个挺身,朝着围墙奔去,这名教员又是抬手在空中挥舞几下,黑衣人摔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要活的。”另外一名教员吩咐道,当几名侍卫走到黑衣人的身旁时,发现对方已经没了动静,蹲下身翻过黑衣人的身体,揭下面罩,一张被什么东西腐蚀的不成人样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此人早已气绝身亡。
“朱教员,他死了。”一名士兵检查过黑衣人后冲这边喊到。
“将这几个人送去御史台,切不可掉以轻心,防止再有人来这里谋事。”朱教员厉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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宬间,韩文清在屋内休憩着,外面埋伏着士兵和修士。趁着屋内昏黄的烛光,能够看到里面只有韩文清一人,年近七十的他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没到深夜,他就会涌起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之感。今日紫平事态严峻,现在的他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烛光摇曳,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门上。
“是谁?来人,有贼。”
韩文清感受到屋内的异样,抬起头朝门外喊着,门外没有任何的回应,正当他想要起身打开房门时,一个人影从书篼后面走出来,出现在韩文清眼前的是一位身着黑袍,整个人头隐没在连衣帽里,分辨不出相貌的矮小男子。
男子操着暗哑的声音说道:“没有用的,他们听不到你说的任何话,也进不来,不,是不想进来。”说着男子瞬移至韩文清的跟前,韩文清还未张嘴求救,就被男子掐中咽喉,轻而易举的被男子举过头顶,韩文清的双手抓住钳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掌想要将其扒开,但一股无力感迅速袭边全身,此时此刻的他甚至连呼吸都提不起劲来。
“把历代新招收的修士详细记录给我拿出来,我数到三,不交出来,不仅你会死的很惨,你的家人也是。”
“三!”
“二!”
“一!”
“好你个老家伙,有骨气,那就让人给你收尸吧。”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说着又将韩文清举的更高,根本不符合他自身能达到的高度。
韩文清的脸被血冲的完全乌黑发紫,这时他放下抓在男子手臂上的右手,颤抖的指着男子身后的一个书篼。男子回头一看,收回手,韩文清摔倒在地不住地咳嗽着。
“在哪里?快说。”男子有些急躁。韩文清回过一口气,被掐的沙哑的喉咙忍着剧痛吐出字来:“就在你身后的,咳咳,那个书篼最底层右侧的蓝皮封书下面,咳咳咳,你把书拿来,敲三下木板,木板就会打开,里面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咳咳咳。”
男子听闻向后走了一步,可身子随即又停下来,扭头对韩文清说道:“你来。”
韩文清挣扎的爬起身,缓缓的走到男子身后的书篼前,蹲下身将刚才他所说的那几本书都挪开,敲了底部的木板三下后,木板果然自动向左侧收缩,韩文清将手伸入其中,拿出两本厚厚的典籍。这时男子走到韩文清面前,一把将着两本典籍夺了过来,简单的翻阅的一边,拧起韩文清对他说道:“还有吗?别骗我。”
韩文清摇头,男子将韩文清推开,自己俯下身在木板下搜寻着,不一会男子便起身面对着倒在地上的韩文清,一边拍打着典籍上的灰尘,一边用有些戏谑的语气说道:“你做的很好,可惜,你还是要死。”
就在男子抬手准备了解韩文清的性命时,韩文清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枚白色的玉石,玉石在韩文清的挤压下,顿时激发出强烈的白光,男子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双眼。等到白光湮灭,韩文清以不见踪影。
男子冷哼一声,拿着典籍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在男子贴在房门上的时候,与门板融为一体,也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