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插话道：“你说的‘更严重的情形’是指什么？”

“就是试飞员出现严重的伤亡啊。”

赵坤不信：“有这么可怕么？”

“其实今天是试飞员发现得早，及时作出了应对，但是下一次如果发现得晚一点，或者应对得迟一点，那后果......”

赵坤连忙说：“别说了，我听得有点害怕。”

“所以你还得再辛苦一下，找到真正的原因。我们有事在身，就只能拜托你了。”

“真正的原因？那可不好找啊，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松提示：“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可以试着想办法修复这个电池。”

“这电池修复起来可不容易，修好了也未必适合再拿去用，还不如换个新的。”

“我不是舍不得这个电池，而是觉得在修复的过程中，也许能找到故障的真正原因。”

赵坤这才明白过来：“你这个主意很妙啊，那我就修一下这个电池看看，也许真的有什么幕后因素呢。”

然而直到1月20号，赵坤那边再也没有什么进展。据他说，他一直在变着法子修电池，却一直未能如愿。

李松有些着急，恨不得也去跟赵坤一起修电池，以便尽快找到试飞失败的原因。可是眼前的这场诉讼却不能不去应对，于是他和陈岩再次来到了知识产权法庭。

让李松惊奇的是，麒麟公司这次不仅派来了陈祥斌和周恺，还多了两个人。他认得这两个人，都是研发部以前的同事，跟他的关系还不错。

这两个人今天跑过来干什么？李松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麒麟公司这次来者不善啊，看这架势，分明是要弄出点动静来。

而听众席上更是挤满了人，媒体记者比上次更多了。李松和陈岩已经名气不小，他们跟原任职单位的知识产权纠纷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特别是今天要做出最后判决，更是令人关注，各大媒体纷纷派人来跟踪采访，进行持续报道。

开庭之后，陈祥斌的发言似乎印证了李松的预感。

陈祥斌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各位，经过这些天来我方的调查，已经有相当多的证据可以证明，李松和陈岩早就有了硝酸铧电池的想法，并暗中积极准备，在取得了确定性的成果后，就坚决离开了公司。在此期间，我们公司参与此项目的权利也被他们剥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众席上顿时议论纷纷。法官连忙示意：“请大家保持安静！”

法庭内静了下来，法官说：“既然你说有证据，那么就请出示吧。”

李松和陈岩对视了一眼，十分纳闷。电池项目明明是几个月前才开始着手研究的，这一点他们自然心中有数。老东家那边怎么可能有证据，证明他们早就开始研究了？而剥夺麒麟公司参与此项目的权利，更不知从何说起。

陈祥斌说：“我询问过研发部的研究人员，找到两位证人，可以证明李松和陈岩很早就曾经分别跟他们提起过，如果合成出新的化学元素，也许有助于开发出新型电池。这两位证人现在就在这里，可以作证。”

法官说：“两位证人，李松和陈岩是否跟你们提起过，他们有合成新化学元素的想法？”

一个证人作证说：“是的，大约3年前吧，陈岩曾对我说，虽然已经20多年没有新的化学元素出现了，但是这块是很有潜力的，研发部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也许对未来的电池开发工作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陈岩气得发晕：合成新的化学元素不过是李松去年3月份做的一个梦，在此之前，连李松都不曾想到过这个问题，他又怎么可能跟这个同事提起？

另一个证人也帮腔道：“是的，2年前，李松也跟我说过，他越来越相信，合成新的化学元素这块大有可为，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向研发部周主任提议立项，要求拨款进行研究。”

李松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人都在撒谎！我们什么时候跟你们说过这些话？简直是无中生有。”

法官连忙制止了李松：“安静！不得随意插话，要讲话先申请。”

李松忽然明白了：自己和陈岩明明并未对两位同事说过那些话，他们为什么要做伪证呢？这一定是陈祥斌、周恺的主意了，关键是自己和陈岩还没法戳穿两位同事的谎言，因为这只涉及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没有旁人可以出来作证。

周恺这时说话了：“李松后来确实找我提议过了。记得去年4月份的时候，李松说希望研发部出资，研究一下合成新的化学元素的问题，我当时答应他再考虑一下，可是他和陈岩都不愿意再等了，就自己筹集了资金，请假搞研究去了。所以我认为他们剥夺了麒麟公司参与此项目的权利，因为公司并没有说不支持这个项目，只是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可他们没有给时间。”

李松再也忍不住了：“法官，我有个问题。”

法官同意：“你说吧。”

李松问道：“周主任，我记得4月份的时候，你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没有留任何商量的余地，怎么现在变成了要考虑一下呢？”

周恺回答：“不对吧，我当时的确说了要考虑一下的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李松气得说不出话来，陈岩拉了拉李松的衣袖，悄悄说道：“算了，周恺是仗着当时只有你和他在场，想怎么说都行，他吃准了你拿他没办法。”

李松心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今天两位同事，外加一个周恺，都是瞅准了谈话限于两人之间这一点，信口雌黄，极力先把水搅浑再说。

法官进行了总结：“这么看来，李松和陈岩确实早就有了合成新的化学元素的想法，后来联合赵坤进行了研究。”

周恺说：“是的，他们在成功合成出了148号元素之后，信心高涨，那时就已经打算离开公司了。为了撇清跟公司的关系，他们连工资卡都注销了，结果，公司给他们每人发的50万元奖金被银行退回，每月工资也是如此。”说着拿出财务部打印的凭条，交给了法官。

听众席上响起一阵惊叹：连50万元的奖金都不要了，这肯定是因为出了很大的成果，以至于看不上这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