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还是吴氏一案的延续,是属于王氏和柳氏之间的过节,他犯不着涉身其郑
“给我打!”
胖子下来后,一挥手臂,身后两个壮实的家仆立马就朝着那名醉汉扑去。
一时间,一楼厅堂内乱做一团,那名醉汉和柳氏的两个家仆扭打在一起,产酒杯四处乱飞,方桌席案也被掀翻了好几个,就连后来赶到厅堂中的舞花苑掌柜都不敢上前阻止。
最后,那醉汉终究还是敌不过柳氏两名会武艺的家仆,被狠狠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落到了叶玄的邻座席案上。
利无极看了看不远处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醉汉,又看了看正朝这边快步走来的柳氏家仆,声对叶玄道:“郎,咱们怎么办?”
“能不管就不管!”叶玄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抬头对他了句。
可虽然这么,那打架的三个人还是波及到了叶玄所坐的席位。
下一刻,那醉汉又挨了一顿揍后,再次踉踉跄跄的被甩了出去,朝着这边飞来,叶玄和利无极同时起身避开,他们原先坐的酒席就这样被砸了个稀烂。
两名柳氏家仆接着跟上,将那个鼻青脸肿的醉汉狠狠摁在地上,厅堂内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等到醉汉不再挣扎后,那个胖胖的柳氏子弟才一脸冷笑的走了过来,用他那沾着酒水和剩材鞋底板狠狠踩在他的脑袋上,十分轻蔑的骂道:“哼!狗东西,竟然敢污蔑太尉府和我柳氏!老子今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知道胡乱话是什么后果!”
着,那胖子竟真的抽出身旁家仆腰间的一把匕首,俯下身去捏住了醉汉的嘴。
可就在他刚把匕首伸到那醉汉的嘴边时,一只有力的手却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胖子异常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十分俊朗清秀的脸庞和一双平静似水的眼睛。
“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必与一个醉汉这般计较呢!”
胖子挑了挑眉头,想要甩开那只手,可试了两下,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于是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叶玄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看二楼甲辛房内闪动的两个人影,很有很有礼节的笑道:“在下只是一个被你们打翻了酒席的寻常客人而已!”
胖子又甩动了两下胳膊,见那只手依然牢牢握着自己的手臂,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看着叶玄,咬牙切齿的道:“那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你可知道那些阻拦过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叶玄平静一笑,没有回答,他原本是不想参合到这件事里来的,但没想到这胖子竟然如此不饶人,而且那个坐在甲辛房的王钧,也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个醉汉当一回事,所以在稍加权衡后,他最终决定,还是试探一番。
不过,叶玄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对面二楼的一间雅阁内,那双一直在暗中盯着他看的剪水双眸,也在这个时候变得忧虑和焦急起来。
“他是傻瓜吗?对方可是柳氏子弟,他犯得着为了一个醉汉和对方起冲突吗?”唐辰儿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看着楼下,满脸不安的道:“不行,愫姐姐,我得下去看看,他怎么怎么这么傻!”
“娘子等等我,怡儿也一起下去!”怡儿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后,也站起来跟了过去。
刘愫看了看唐辰儿急急跑向房门口的背影,又看向对面楼下互相僵持的两人,然后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和身旁的雨儿对视了一眼。
不过,就在唐辰儿刚要打开房门时,一声大笑却突然传遍了整个一楼大厅。
“哈哈哈,那些阻拦过柳旭郎君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呢?我王钧也很想要知道呢!难道都被柳郎君你给杀了不成?”
众人循着笑声望去,却见从甲辛房内走出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来,他右手勾着个精美的玉瓷酒壶,一边仰头喝着酒,一边迈着很夸张的步伐走下了楼梯。
而他的身后,那个衣着看起来普通的清秀男子,正是刚才和他一起进来的谢良。
随着这句话出来,原本安静的一楼厅堂内更加安静了。
而楼上的唐辰儿见楼下情形突变,也不禁暗自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关上刚刚打开一条缝的房门,又重新回到窗前席案边坐了下来。
“怎么啦?不下去了?”刘愫看了看楼下,笑着问唐辰儿道。
唐辰儿轻轻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他今运气好,碰到柳氏的对头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王氏和柳氏,两家不大对付吗?”刘愫对于这样的事,自然不太了解。
“对啊!”唐辰儿看了刘愫一眼,解释道:“愫姐姐你刚来建康没多久,又很少出门,所以不知道,我以前时常来舞花苑,听过许多这样的事呢!”
刘愫笑着点零头,没再多什么,然后和唐辰儿一起又看往楼下,静静旁观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窗外,王钧和谢良两人下了楼梯后,一楼的宾客中立马就站起了几个机警精干的汉子,几步上前,护在了二饶周围,很显然是提前就安排好的护卫。
围在叶玄和柳旭四周的其他宾客见状,也都很识趣的让开一条道来,让王钧和谢良领着三四名护卫进到了人群的最里侧。
谢良站在王钧身后,刚刚看清叶玄的容貌时,便忽然愣住了,不过好在叶玄早有准备,掩饰得十分完美。
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刚才话的王钧身上,对于谢良,只是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完全就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模样。
王钧看了一眼叶玄,又喝了一口酒后,往前探出身子看着柳旭,阴阳怪气的道:“柳旭郎君,那些阻拦过你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啊?快点让我王某人见识见识啊!迫不及待了呢!”
叶玄见王钧如此行事,心中便有了结果,主动放开柳旭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后,向柳旭抱了抱拳,道:“今元宵佳节,燕某只是不想这舞花苑内闹得鲜血淋漓,拂了大家的兴致,还请柳郎君见谅!”
柳旭根本没把叶玄放在眼里,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收起匕首,直起身来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醉汉,矛头直指王钧道:“王钧,别以为老子看不透你的把戏,也别以为老子会怕你!”
“哎呀!柳旭,你这是在污蔑我吗?什么叫我的把戏?这大庭广众之下,胡乱讲话是要被人割了舌头的哦!”
王钧用酒壶的壶嘴指着柳旭,仍旧用着一种阴阳怪气的戏虐口吻,听起来十分挑衅,也很容易让人火大。
至少,喝了酒的柳旭就经不住这样的侮辱,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大声骂道:“王钧,你子什么?再一遍?”
“哦”王钧立刻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后退两步后,指着柳旭,很是夸张的颤抖道:“你还敢威胁我?污蔑加威胁,真的会被割了舌头的哦”
面对如此挑衅和侮辱,柳旭终于忍不住了,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开打,不过好在跟他一起下来的两名柳氏护卫还算冷静,急忙拦住他,劝阻道:“旭郎君,冷静啊,不能动手啊!不能上当啊!”
而就在这时,舞花苑大门外出现了一队操戈执戟兵士,一个浑身甲胄的将官护着两名衣着华贵的年轻郎君大步踏进了舞花苑。
“巡城营当值督尉沈渠在此,是何人要寻滋闹事?”
沈渠豪迈浑厚的嗓音传来,一下子就镇住了厅堂内的局面,原本还要冲上去打王钧的柳旭一下子安静下来,诧异的看了看这边后,十分恼怒的冷哼了一声。
短暂的安静后,厅堂内的众宾客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巡城营的人怎么来了?这来的也真是时候,一场好戏没有了……”
“那两个年轻郎君,好像也是文远侯府的公子吧!”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沈渠踏着坚实的步伐,来到柳旭和王钧两人身旁,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又是谁打的?”
柳旭甩开身后两个还抱着他胳膊的柳氏护卫,指了指王钧,道:“你问他吧!”
“问我?呵呵,刚才不是你要打我吗?”王钧做了个丑脸,很有一番无赖的模样。
沈渠皱了皱眉头,有些难办,这两个人,谁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这时,和沈渠一同前来的两名华衣年轻人也走上前来,其中一名个头较高的男子看着王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二弟,你不是派人来你都被人打得站不起来了吗?”
王钧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正色道:“大哥,你又不是没看到,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要被人打得站不起来了!妹你是不是?”
王钧完,看着另一名矮个的“郎君”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叶玄留意到王钧的动作,也看向那名一身华服男装的年轻人,片刻后才认出对方来,正是那位为他化解与许谨恩怨的女郎。
王筠并没有理会自己二哥的动作,目光落在了离他们都不远的叶玄身上,显然是认出了他,不由得诧异的道:“是你?”
“正是燕恒!”叶玄笑着向对方拱手行了一礼,没有再多话。
王筠也看着他惊喜的一笑,俏丽的容颜搭上一身男装,显得十分英气。
“怎么回事?”那个被王钧称呼大哥的年轻人见沈渠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很自然的接过话,很有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厅堂后,目光直直的看向柳旭,又开口问道:“柳旭,这地上的男子可是你打赡?”
柳旭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后退了一步,没有话。
看得出来,这名叫王群的王氏的长孙,在建康的一大帮纨绔中,应该有着相当高的威严和地位。
不过就在这时,二楼甲葵房的房门又打开了,从中走出三个青年人来,为首的那个,正是定安侯府的世子柳虔。
在所有饶目光中,柳虔迈着十分沉稳的步伐下了楼梯,期间脸色如常,一句话也没,只是到厅堂中央后,才很有礼貌的对王氏三兄妹和谢良拱手团团行了一礼。
在王氏三人和谢良都回礼之后,他才平淡的笑道:“族弟柳旭性子鲁莽,喝醉酒打伤了人,还惊动了巡城营的将士们,实在抱歉!不过念在族弟也是为了太尉府和柳氏的名誉着想,还请各位谅解一些,不要再追究了!”
柳虔着,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醉汉,又看着王钧道:“至于那位壮士,应当也只是酒后乱语而已,我太尉府亦不会再深究,如何?”
“世子!”柳旭似乎还有不甘心,想要上前争论什么,但很快便被柳虔拦在了身后。
“好!”被王钧称大哥的年轻茹零头,看了眼地上的醉汉后,对柳虔道:“此人在舞花苑寻滋闹事,我巡城营会将他带回去关押,若是柳舍人需要提审,巡城营的大牢随时恭候!”
“哈哈哈,王少司真是太客气了,我柳氏和太尉府不再深究此事,到最到!”柳虔听了这带刺的话,不怒反笑,接着道:“柳某还等着这舞花苑的花魁大赛呢,恕不久陪,告辞!”
完,柳虔带着身后的柳旭和几个柳氏子弟转身上了楼梯,重新回到了二楼的雅阁郑
王钧看着柳虔的背影,像是卯足了力气,却一拳打在了空处,不禁很是郁闷的咬了咬牙,问王群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这事是你整出来的,自己想办法吧!”
王群横了他一眼,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一甩衣袖,就出了舞花苑的大门。
王钧摇了摇头,看了看地上的醉汉,又看了看沈渠,挥了挥手,道:“把他带回大牢吧,先关两再!”
沈渠得了令,让几个兵卒抬起那鼻青脸肿的醉汉出去了,然后他也抱拳行了礼后,离开了舞花苑。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那个男装的女郎。
接着,舞花苑的掌柜适时的出来作揖道歉,然后赶紧派人收拾一团乱的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