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回洛仓的东都洛阳,元气逐渐恢复,李密恼怒不已,这是他近几个月来遭遇到的首个挫折。
如今瓦岗军兵强马壮,心高气傲的他岂能容忍这样的失败?
瓦岗如今的地盘广阔,需要派出兵马镇守。各处依附瓦岗的贼帅、郡丞等又都是各领其兵,李密可调派的兵马算不上多。
这次他亲自带了三万人马,率着他的千内军骠骑,和秦琼、罗士信、程咬金、单雄信等四大骠骑将军,气势汹汹地逼近东都,有着“御驾亲征”的意味。
越王杨侗毕竟年纪尚轻,又担心回洛仓再次落入李密手中,派遣将军段达、虎贲郎将高毗、刘长林等出兵七万,与瓦岗军交战。
这是千内军骠骑首次出战,在四大猛将的率领冲锋下,果真如风卷云残,气吞万里如虎,所到之处踏为平地,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七万隋兵虽然占据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是千内军骠骑以一敌百,外加三万瓦岗大军,经过一番冲杀后,七万隋兵溃不成军,奔逃会东都。
李密重新占领回洛仓,这次他吸取教训,在回洛仓大修营垒、沟堑,完善各种防御工程和设施,并以此为据点,窥伺东都。
自从收到李密冷落后,铁纲靖就彻底成了一个观光客,今天是洛口仓大战一日观光,明天是回洛仓一日游,曾经的主人翁心态变成了游客心态。
当瓦岗军再次拿下回洛仓时,他带着李逵这唯一的跟班,又来参观这国家级粮仓。以他现代人的度量衡来看,整个回洛仓城东西长1000米、南北宽355米,相当于50个国际标准的足球场。仓城内的仓窖内径大概十米,外径十七米,深十米,规模甚大。
仓城内的仓窖东西成行,南北成列,总共大约有七百座仓窖,放眼望去,气势恢宏。按每个仓窖可以存储50万斤粮食来算,整个仓城大概可以存储粮食3.55亿斤。
看过天下第一粮仓洛口仓的铁纲靖,对回洛仓的规模并不放在眼里,毕竟洛口仓的仓窖有3000座,是回洛仓的四倍多。
如今的瓦岗军已经拥有三座国家级粮仓,分别是洛口仓、回洛仓和黎阳仓。
不过,越王杨侗夺回回洛仓时,曾拼命往洛阳内运粮,现在仓城内的粮食不过是一半多一点。
当然铁纲靖并不只是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当一个观光客,他时刻牢记扑街作者的教诲,要变强必须得靠自己,而不是金手指。他要做一个勤奋好学的人,仔细观察李密的一举一动,揣摩其做事的合理与不合理,因为他不再满足于武力的征服,他要做一个有勇有谋之人。
李密在众反王当中威望最高,又自认是谶言选定的取代杨家天下的人,但现在的正统毕竟是杨广,所以第一步必须否定杨广的正统地位。
于是他安排祖君彦,搞了一份公开的宣言,洋洋洒洒列举了杨广的十大罪状,传送到各地郡县。
对于文言文,铁纲靖是连半桶水算不上,何况是祖君彦这个老学究写的,更是文绉绉。他也不好意思让刘树义解读,自己费力地琢磨了一遍讨伐杨广的檄文,明白檄文大致列举了杨广的十大罪状。
其一是骂杨广狼虎之心,鸩杀隋文帝,做出了天地难容的不肖之举;
其二是骂杨广禽兽之行,乱伦侵犯兰陵公主,毫无纲纪;
其三是骂杨广荒湎于酒色,夜夜笙歌,广召良家妇女,充选宫掖,以致内外惊心,天下对之失望;
其四是骂杨广大兴土木,广立池台,穷尽百姓劳力,耗尽天下资财;
其五是骂杨广暴政连连,科税繁猥,以致万户则城郭空虚,千里则烟火断灭;
其六是骂杨广不坐朝,岁岁巡幸,年年历览,处处登临,南北巡狩,以致从臣疲弊,百姓供顿辛苦;
其七是骂杨广东征西伐,其中三征辽东,更是恃众怙力,穷兵黩武;
其是骂杨广愎谏违卜,蠹贤嫉能,杀害忠臣良将;
其九是骂杨广朝政混乱,朝中卖官鬻爵,贿赂成风,导致君子在野,小人在位;
其十是骂杨广言行浮诡,不守信诺,危急时勋赏悬授,克定后就吝惜悬赏,导致将士离心。
最后这一条罪状,刘树义是深有体会,本来他以为解了雁门之围后,按照杨广的承诺,他可以混一个七品的功名,结果后来是一场空。
因此看到这个檄文后,刘树义夸道:“骂得好,骂得妙,祖先生真是妙笔生花。”
檄文后面就是吹嘘李密聪明神武,齐圣广渊,总七德而在躬,包九功而挺出……还有什么身世显赫之类的文辞,铁纲靖也看不懂,硬着头皮咀嚼其字,什么“海内英雄,咸来响应”,什么“魏公推以赤心,当加好爵,择木而处,令不自疑”……
最后是“黄河带地,明余旦旦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勤勤之意。布告海内,咸使闻知。”
“总算是看完了。”铁纲靖嘀咕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汗,读这篇檄文,比他跟人大战一场还累。
檄文将讨伐杨广比作“牧野之会”,就如周武王率领联军决战商纣王的那一场决定性战役“牧野之战”。
讨伐杨广的檄文一出,各方响应,永安大族周法明举江、黄之地依附李密,齐郡贼帅徐圆朗、任城大侠徐师仁、淮阳太守赵佗皆归附瓦岗。
认真算起来,淮阳太守赵佗还是李密的仇人,当年李密逃难到淮阳,化名刘智远,当了一名教书先生,收徒讲学,暴露之后遭到了赵佗的追捕。
李密也无怪罪赵佗的意思,就像当初对待郝孝德一样,只要是能壮大瓦岗,无论好的、坏的,还是仇人、朋友,统统都要。
自此,瓦岗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版图之大之广,有史料为证:七国之地,四为我有;五都之所,三在域中;胡骑千群,长戟百万;饮马则河洛可竭,作气则嵩华自飞;近无不怀,远无不肃;声溢寰宇,威慑华夷。
如果李密能一直维持此时的威望,并不断壮大,天子之位非他莫属。
若不是铁纲靖知道历史结局,他一定不敢相信李渊、李世民能异军突起,说不定此时他也在选择跪舔李密,谋求一官半职的功名。
所以当秦琼、罗士信等几位义兄义弟要为他在李密面前求情,给予立功的机会时,他是断然拒绝的,反而奉劝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