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一回(二)(1 / 1)富春江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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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宋国怕是要完啊!”陆崇这般小声感慨着。俄而,他把肩头一怂,又喃喃地骂道:“哎?这又干我屁事啊!”他转过头去拿脚使劲踹着师师家的门板,大嚷大叫:“开门,开门,快点开门,你家男人回来了!”

满城的人儿谁不知道这里是当今天子姘头的住处,陆崇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吆喝着自然很赚人眼球。

“这就是皇太后为师师姑娘挑选的新郎倌儿吧?这模样瞅着倒也俊俏,就是不知道品行如何啊……”众人立刻给他吸引过去,指指点点着说一些闲话。

俄而,燕儿跑过来开了门,正要骂他恬不知耻,早被陆崇一把拽出来,给她塞了几两碎银,哄她道:“燕儿啊,你去云龙街上玩一会儿去。我跟你家小姐有事情要谈……”

“你这是强闯民宅,按照大宋律法是要……”燕儿还没说完,陆崇已经猫儿一般从一边溜进屋里去,“咣当”一下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你……你真是一个无赖!”燕儿气急,一脚踹在门板上面,骂他道:“你当这是大茶馆呢,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家小姐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就跟你这么无赖在一起了呢?”她在外面骂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应声,也就觉得无趣,就拿着银子自顾自地往云龙街玩耍去了。

陆崇并没有搭理在外面骂骂咧咧的燕儿,他一面喊着师师的名字,一面径直奔上二层的阁楼。

彼时师师百无聊赖,躺在绣床上愣神,听得陆崇进来了,只把床外的帘子一松,把绣床遮挡起来。

陆崇走到床边,揭起绣线软帘,进入里间,只见师师睡在那里,忙走上来使劲推她道:“好姑娘,这太阳都升起来老高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就这样睡出来的病大。我替你解一解闷儿,混过困去就好了。”

师师给他闹得烦了,扭过身子来看着他,说道:“哼,你管我困不困的?我便是现在就死了,又与你何干呢?”

陆崇挨着床沿坐下,又推她道:“哎,这大过年的,大家都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呢?”

师师只赌气道:“我偏要说死,我现在就去死!我死了,你也就称心如意了。我知道你是与我在一起待得厌烦了,见了其他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活动了心思。你去找你那个可怜介儿的小师妹吧,从大明宫里我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一定有猫腻!”说着,她轻轻噘起小嘴儿,闭上眼睛,但并没有再把身子扭转回去。

陆崇俯下身子一边往她耳鬓上吹气儿,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那我往哪里去呢,别人见了我就‘大叔、大叔’地乱喊,听着就怪油腻的。现在,连你也嫌弃我了,我也只好流浪街头了。”

师师给他弄得痒了,歪着头嗤的一声笑道:“唉,你可真是一个无赖!你既要在这里,那边去老老实实的坐着,咱们说一会话儿。”

陆崇道:“那我也歪着。”

师师哼哼唧唧地说道:“那你就歪着。”

陆崇使性子说道:“没有枕头,咱们在一个枕头上。”

师师皱眉道:“放屁!外头不是枕头?拿一个来枕着。”

陆崇出至外间,看了一看,回来笑道:“那个是燕儿用的,我可不敢要,我怕以后得跪着唱《征服》。”

师师,睁开眼,起身笑道:“真真你就是我命中的‘天魔星’!请枕这一个。”说着,将自己枕的推与陆崇,又起身将自己的再拿了一个来,自己枕了,二人对面倒下。

师师因看见陆崇左边腮上有钮扣大小的一块血渍,便欠身凑近前来,以手抚之细看,又道:“这又是沾花惹草,被谁的指甲刮破了?”

陆崇侧身,一面躲,一面笑道:“还不是刚刚让你家丫头燕儿给挠的?”

师师心头一软,便用自己的帕子替他揩拭着,口内说道:“你又不是傻子,她要打你,你就跑嘛,也不该情由着她这么胡闹!”

“她说要替你兴师问罪,我哪里还能跑呢?纵然有一身好本领也不敢使出来啊,只好硬着头皮挨着……”陆崇这般说着,只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师师的袖中飘出来,闻之令人醉魂酥骨。陆崇一把便将师师的袖子拉住,要瞧笼着何物。

师师笑道:“春寒料峭,谁带什么香呢。”

陆崇作怪道:“既然如此,这香是那里来的?’

师师也把衣袖凑在鼻尖轻轻一撩,只笑道:“蠢材,蠢材!这前几日带来的龙涎香,燕儿昨儿晚上用过,衣服上熏染的也未可知。”

陆崇对此颇有些自得,说道:“这真是好宝贝,你要是喜欢,我年年给你弄些来。”

“得了吧,我也不领你的情!”师师冷笑道,“我是胡打海摔惯了的野孩子,不似你那个惹人怜爱,娇娇滴滴的小师妹,配不上这么好的香料,用的也只好是那些俗香艳粉罢了。”

陆崇笑道:“凡我说一句,你就拉上这么些,不给你个利害,也不知道,从今儿可不饶你了。”说着翻身起来,将两只手呵了两口,便伸手向师师的两肋下乱挠。师师素性触痒不禁,陆崇两手仿佛禄山之爪伸来乱挠,便笑的喘不过气来,口里娇声说道:“陆哥儿,你再闹,我就恼了。”

陆崇方才住了手,笑问道:“那么,你还说这些不说了?”

师师一面理鬓,一面笑道:“好哥哥,我可不敢了。”

陆崇笑道:“饶便饶你,只把袖子我闻一闻。”说着,便拉了袖子笼在面上,闻个不住。

师师赶紧夺了手去,说道:“胡闹,这可该去了。”

陆崇笑道:“哪能这就去呢?咱们斯斯文文的躺着说话儿。”说着,复又倒在了床上。

师师也跟着躺在床上,用手帕子遮住了一张俏脸。陆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一些鬼话,师师只是不理。半晌,只听她长叹一声,把手帕从脸上缓缓扯到胸前,两只杏目看着床顶的雕花木,说道:“你来这里跟我胡闹不是什么正理,现在去鸿山寺看一看云姑娘他们如何了,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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