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言的南宫策终于开口规劝道:“月姑娘!董掌门一向快人快语,你不要与他计较。现下这种形势若我们还要大动干戈,于谁都没有好处。”
没等月惜迟说话,罗刹已止了步,身形微侧,等待她的示意。月惜迟沉了口气,便不以为意地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退下。
“诸位且听我一言。”南宫策又开口,作为厅堂内最年长且最有威望的前辈,众人自然都颇为恭敬地静听他出言。
“我们是来商讨如何对付这个大敌,危月宫到此也表明了他们将与我们同仇敌忾,如今咱们是同生共死,那些什么宝藏,恩怨就暂且搁在一旁。我们...”
“南宫先生!”月惜迟打断了他的话,“恕晚辈插一句嘴,我今日到此,只答应了与你们止戈,可没说要与你们风雨同舟,您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南宫策一愣,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深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到此,只是答应休战?并无与我们同进退的打算?”
月惜迟看见南宫策眼色变得犀利了起来,透露着某种令她也有些畏惧的威严,她将眼神偏离了开来,说道:“我想各位是不是忘了你们这个道义盟成立的初衷了?”
众人被提醒着道义盟的成立是剿灭当时的危月宫,此时无一人敢作答,就连南宫策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若你们不作恶多端,咱们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月惜迟一恼,眸中闪过一丝毒杀的恨意,轻喝道:“作恶多端?那你们匡扶正义的方式便是在月黑风高的雨夜里以多欺少,设伏围杀毫无防备的一家三口?!”
南宫策顷刻紧抓扶手,神情却毫无变化,胡野侧身与他交换了个眼神,不禁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向月惜迟。
“陈年旧事,你又何必一提再提,如今咱们同处水火,若我们没了,危月宫也不会有好下场!”柳司凡不耐她一副居高临下喋喋不休的模样,轻喊道。
柳司凡话音落下的同时月惜迟已将手边上的茶杯轻扫了过来,灌着一记内力,柳司凡脸色突变,他长剑一出将茶杯劈了个粉粹,瓷片向四周炸开,飞甩到其余人的身上,众人纷纷规避着,无人察觉到罗刹已经来到了柳司凡面前。
他刹那间圈转数下,柳司凡只觉自己手腕大陵穴一紧,疼痛难耐瞬间剑就掉落在了地上,还未回神的他又被罗刹一记飞身,踢落在了地上。
罗刹还要上前,却被江乔制止住了:“月少宫主手下留情,咱们有话好好说!”
月惜迟道:“我今日到此就是想与你们有话好说,可偏偏有人不知好歹。”说罢还轻蔑地瞥了柳司凡一眼,她瞧见他这副恼人的模样,暗想若那日魅吟对他下杀手,她定不会怪责她半分。
江乔还欲开口,月惜迟抬手制止,随后起身,罗刹习以为常地拿起斗篷就替她围上,月惜迟嘴里说着:“江楼主不必多言,道不同不相为谋,帮你们,就免了。”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又续道:“不过,我可以替你们收尸。”
“月少宫主请留步。”季明昭说着便来到了月惜迟身后,罗刹二话不说伸手出刀拦在他面前,杀意已现。
季明昭看着凶神恶煞的罗刹,并无惧怕之意,只小声对月惜迟说着:“可否借一步说话。”
月惜迟盯着他看了良久,才走至了一旁,罗刹紧随其后,季明昭看着形影不离的罗刹,欲言又止。月惜迟瞧见他的神态便知其所想,她轻看了罗刹一眼,只一句:“罗刹不是外人。”
董延年附在湘水派掌门辛澧的耳边轻问道:“他们在嘀咕些什么呀?”
辛澧却没好气道:“你管人家嘀咕些什么,再怎样,也比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好。”
董延年怒哼一声,甩了袖子将身体倚在了另一侧。月惜迟在出府的途中与一抹红影擦身而过,不禁瞥了一眼,罗刹则提醒道:“温述清。”
月惜迟轻点头回应,说道:“你将季明昭的所言传书给姑姑。”
微风袭来,一袭红色闯入了厅堂。
“小女子迟到而来,真是失礼。”惊鸿门门主温述清气息未稳,似乎来得匆忙。
江乔腮帮鼓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待回神过来,急忙让她上座,却被温述清一口回绝:“不了,我坐这便好。”说罢就适才月惜迟的座位落座,全然没有给过江乔一个目光。
江乔略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对自己这般冷淡,深感失落,却又不好展露自己的情绪,如此场面,只能将自己的私情至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