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乌图大叫一声,直挺挺摔倒,昏死过去!几个人赶紧给他窝胳膊摁腿,拍前心捶后背,好半天才把乌图唤醒。
“何仇何怨!?我家与你们何仇何怨啊!?”乌图一边痛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要不是有小花盘旋在他头顶上方稳定情绪,这四个人恐怕早被乌图的波动震伤!之前乌图只听猴头菇说过家人都埋葬在鸡鸣岭,但她可没说“罪人铁坟”和“原罪碑”的事。现在猛地听到,怎能不把人气炸?乌家一直与人无争,祸从天降不说,死了之后还要受到这种屈辱,乌图两只眼睛都红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上蜀山,见人就杀,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算一对!
好一会儿乌图才恢复平静,说:“报这个仇,需要诸位帮我。”
“主人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迟伤喊得最积极。
“以后别叫我主人了,总觉得别扭。”乌图摆着手说。
“那怎么称呼您呢?”迟伤请示。乌图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好叫什么。
叶幽道:“要不叫主公?”
“还是先叫老大吧,等以后我开宗立派,重列神族的时候再统一称呼。”
“开宗立派……”迟伤几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感到这事儿挺大。
乌图看穿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慢慢念道:“本原生万物,而非万物构成本原。本原的规律可以被人探究、学习,你可以被本原控制,但你不能控制本原,就如同人不能控制神。宇宙从过去到将来,有且仅有一位神魔王阴无灭。只有神魔王才是本原的代言人,本原的化身。顺应本原,而不是要妄图改变祂,功力自然增益……”
他念的是洪荒魔法的绪论,阴伏之的洪荒魔法和拜神王教内最顶尖最绝密的上乘功法道理一致,当场就把四个妖精听得惊呆了。只见恶氏兄弟闭目玄思,叶幽若有所悟地不住点头,迟伤嘴巴动来动去,还在小声背诵这篇绪论。
“这是我修炼的阴阳神魔大法中的魔功总论,以后有时间我会根据你们各人的特点慢慢传给你们。至于神功方面现不能和你们说,怕你们走火入魔。”
修原的人哪有不爱上乘功夫的?迟伤这些人加入魔教的原因虽然千差万别,但总的说来还是为了使自己的原修境界更上层楼。商人没有嫌钱多、地主没有嫌地多,原修者也没有甘于现状不求突破的。因为修原是他们的事业,是他们的毕生追求!
乌图身上既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灵器宝贝,如果想让这些人跟他干,除了本事够硬,远景规划够大以外,最能吸引人的恐怕就是他这套独一无二的阴阳神魔大法。神族本来就掌握着天羽神传下来的最高深的原功,这些本来都存在乌图脑子里。现又加上阴伏之的洪荒魔法,这几乎是拜神王教大祭司才能接触到的玄功。现在哪怕仅仅说了一个绪论也足以让终日浸淫在魔功世界里的人茅塞顿开!
看到四个人还在默想那篇绪论,乌图道:“各路功夫阵法我这有的是,以后再切磋交流。现在你们听我说。”四个人赶紧重新坐好。
“你们可能都听说过我家祖上的事,说我乌家先祖是八百年前在鸡鸣岭脚下开黑店的淫贼后代。”
“他们造谣抹黑,血口喷人!”迟伤跳起来说。
“你先坐下,这件事我仔细问过沧海和猴头菇,另外根据历史推断,很可能是真的。鉴于此,我家应该真算不上神族。”
这时叶幽忽然说:“神族也没什么了不起,有时候办的事还不如我们这些邪魔外道。”
“对啊,对啊,蒋逆……不,天羽神据说就是一个无耻叛徒的儿子,后来拯救了宇宙才成为神的。”迟伤补充道。
“这就是我打算干的事。”乌图的目光变得兴奋起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家以前是神族,后来不是。人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会给人家轻易否定?如果做到天羽神那样,出身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我想,人在世上扬名立万,重点不是你有什么出身,而是你做出过什么事业。”
“主……老大!我们跟着你,以后都可以扬名立万,威震一方!”迟伤有点兴奋。
“我要的不是威震一方。”乌图摇头。
“对,您是要重返神族。”迟伤敲敲脑袋,“这可比威震一方更威风!”乌图看着他天真的样子,笑笑,忽然站起身说:“兄弟几个跟着我干,我能保证以后不让你们受一点委屈。无论金银财宝还是灵器宝贝统统不会少。但只有两条希望你们记住:第一,不可有二心。第二,前途虽然光明,但是非常危险,有可能受伤,也有可能丧命。怕不怕?”
“不怕!跟着老大干,这条命就是老大的!”几个人几乎同时表态。
“好!诸位请受乌图一拜!”乌图郑重其事地给四个弟兄深深一躬,四个人回了三拜,四妖算正式归入乌图门下。
举行过仪式,乌图取出一本手写的小册子交给迟伤。“这是洪荒魔法的入门基础,这路功夫和你们的原功近似,只要刻苦练习,都可以更上层楼。遇到不明白的先互相讨论,再不明白可以问我。这几天如果没事你们就找地方背,背会之后立刻毁掉本子,没经过我允许,不可以传授别人。”
“是!”四人异口同声,欢天喜地地捧着本子去修炼了。
天快黑的时候两位女士才回来,她们雇了一辆大车,满载“战果”而归。猴头菇招呼伙计把东西搬进院子,几乎堆成小山。乌图饶有兴致地一样样看,有衣服首饰、古玩字画、盆栽苗木、绫罗布匹。最后,两个伙计把一个半人多高的大家伙抬进院子,此物被青布裹得严严实实,乌图正要看看是什么,被李沧海拉住,“你不许偷看,一会儿还得考你。”xiashurg
打发人走后,把所有物品归置好,唯独那个裹着青布的大家伙被摆在大客厅正中。屋子里点满蜡烛,烛光中映出李沧海那娇艳如花,神采熠熠的脸颊。她拉住乌图,“你猜,这是什么?”神情动作像六年前的少女一样。
这可把乌图难住了。因为布料和下面的东西都没有原能波动,所以很难分辨。只能看其形状乱猜。“桌子?”
李沧海憋着笑摇头,“不对,你还可以再猜两次。”
“这么大……柜子?”
“只剩一次机会咯。”她翘着玉葱一样的手指晃来晃去。
“难道是……婴儿床?”
李沧海脸一红,“当然不是!不难为你了,现在公布答案。”
猴头菇在旁边早等不及了,她一把扯开青布,“洗衣车!没想到吧?”二女大笑。
乌图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以为在做梦!想当初他游历天下的时候因为没钱,才绞尽脑汁做了一架洗衣车去卖,也因为这架洗衣车他认识了李沧海。想不到今天又一次见到,真是不可思议。
他靠近细看,边看边啧啧称叹,“这活儿比我的强多了,但是原理和我做的那个没什么两样。”
“嗯,最主要是人家要的价钱可比你的便宜多了,一台只要两块银元,还送一包皂角粉。”猴头菇笑道。
“别说了,赶紧试试!”乌图童心大炽,让李沧海找出几件半脏的衣服投进洗衣车,温水兑好皂角粉统统灌进去,乌图卖力地摇起来。
洗衣车里的木质小手拍打着衣物,六年前的往事一一在脑海中泛起。猴头菇说:“有了这东西,洗衣服就轻松多啦。”
乌图边摇边说:“我看这件洗衣车和当年那件是一样的,你们没问老板么?”
李沧海道:“问过了,木器店老板说这是从兰城传过来的技术,有钱人家最少都有一台。”
乌图笑道:“哈哈,我发明的!老婆,我厉害吧?”
李沧海笑道:“看来当年镇三环没把你的洗衣车当柴烧了,现在还流传出来,证明赵小姐对你一直念念不忘的。”
“别提她了,那个母夜叉可惹不起,粘上就扯不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猴头菇插不进嘴,她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你们聊,我先休息了。”意兴阑珊地回去自己房间。
乌图正说着,忽然发现李沧海不说话了,他一抬头,妻子正看着自己。“你怎么不说话?”
她目光闪烁,“你以后……”说到这里忽然抱住乌图的胳膊,不往下说。
“以后什么?”乌图心中一动。
“你以后心里不许没有我!”李沧海眨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这还用讲?”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把横抱起来,迈进卧室。任凭粉拳捶在胸膛,深深亲吻她的樱唇。两个如火焰般燃烧的生命交织在一起,缠绵不休。
“沧海,以后我要报仇。”
“嗯。”
“明家的人是元凶恶首,肯定不能放过。”
“知道。”
“那……你有没有要留的人?告诉我,我可以饶……”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乌图脸上,把乌图打愣了。李沧海素丝缎面一样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乌图,我说的话你记住。不要放过他们,一个也不放过!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