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还剩下一半吧。寻路走到茶几旁,拿起已经被塞满的木制烟灰缸,将里面的烟蒂和烟灰一股脑全部倒入茶几旁的垃圾桶中,本已近乎被外卖盒和易拉罐塞满的垃圾桶,现在被真正地塞满了,说得更准确一点,应该是马上就可以溢出了。左手抓着木制烟灰缸,右手握着啤酒瓶,嘴巴叼着燃了一半的烟,再一次寻路,走到阳台,席地而坐,将双手中的东西统统放在地上。抬头望着窗外的月,皎洁而冰凉的月光肆无忌惮地照着他,拿起啤酒瓶,仰着头将啤酒灌下,一口两口三口。透过玻璃照射在他身上的银色月光冷冰冰的;咽下伴着泡沫的酒精冷冰冰的;窗外墨色的夜,没有一缕星光,纯粹而又冷冰冰的。吸一口烟,吐一口雾,烟已快要燃尽,用力地将烟头摁在木制烟灰缸内。胸口再次出现一抹隐隐的痛楚,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捂着嘴,身体前倾,几乎是半趴在地上。当咳嗽停止,左手掌心和口中尽是鲜血。他倚靠着阳台的墙壁,扶着墙,勉强地站了起来,努力的打开窗,仅仅这两个动作,就抽走了他体内所有的力气。寒风不断涌入阳台,刺骨的感觉侵入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将口中的鲜血吐出窗外,尽管这样做口中仍残留着浓烈的血腥味,但着实让他好受不少。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一抹鲜红依旧刺眼,看向四周,没有可以擦拭的东西,看向自己的白色衬衣和浅黄色休闲裤,叹了口气,左手掌心在自己白色的衬衣上反复的擦拭,掌心的鲜红渐渐消逝,在衬衣的左下角处出现了。
胸口出现这样的痛楚已经许久了,原本并不在意,只当是流感一类的小打小闹的小病,后来愈发频繁,愈演愈烈,他便去医院挂号检查了。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自己已经是肺癌晚期,再说的形象一点,就是他的黑肺各有一个洞。南直京从医生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无表情,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其实不然,他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灾难,对他而言,这是他的第一次,没有意外,应该也是他的最后一次了。医生本来也很奇怪他的无动于衷,但依旧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将一切应该做好的准备事项、医疗项目、医疗阶段和医疗费用逐一告诉了他,当医生滔滔不绝了十分钟后,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他的面无表情和十分钟前的他一模一样,几乎就是复制粘贴。医生尝试去开导他,他这才慢慢回过神,脸上有了些许的表情,算是哭和笑的结合体吧,哭笑不得,半哭半笑。开导了没多久,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了,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哭了,他赶紧告别医生,一路跑着来到了停车场。来到自己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