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部下立正低头,忠心耿耿。
刀疤也只是欣慰地默默点头,随后不辞而别。
反正那老头摆脱不了、也反抗不了他们,这种情况下,林家大宅无异于他的新据点,而现在他打算回窝睡一觉。
可沿山坡下行了会,走到一半,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幅挥动着手臂,一边快步跑来。
他很快便认出了对方,黄鼠毕竟是副团长,抬头不见低头见。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还是你训诫部下时讲的话。”刀疤看着后者跑近,冷声道。他嗓音浑厚,自带磁性,不必大声讲话,便不怒自威。
黄鼠踉踉跄跄地停下。
而刀疤也自顾自地摸出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叼上,吐出口二手烟,扑到对方脸上道:
“到底得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你一副奔丧的样?”
黄鼠撑着双膝,气喘吁吁道:“呼呼呼…先、先让我喘几口气先,可算是找到你了……”
“刚来这里时,我问大家谁愿意留下来监视那老头,以防他下山去找边防部队求助。”刀疤用夹烟的手指戳戳他的肩膀,漠然说道:“当时自告奋勇的人,是你。”
“怎么?你这是放他跑了?”他继而问,眼神也变得更加阴冷。
副团长固然是个重要的位置,但黄鼠并非无可取代,更何况他对前者早就有所不满了。
“林玉…林玉没跑……!”黄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难不成是军队主动找上门来了?”刀疤顿时有些紧张。
“也不是…!都不是……!”黄鼠大幅摇头道。
“别搁这给我要死不活地喘!”刀疤讨厌提心吊胆的对话,他更喜欢那种运筹帷幄或高高在上的感觉,不禁怒斥,“好好说清楚,一次性说完。”
他紧接着补充:“既然都不是,那你现在又这么慌张?”
“你是不知道,但今天…宅子里来了位新游客!”黄鼠开始说明情况。
“不会是那个什么…仁将军吧?”刀疤微微眯眼,不安地问。
“不是…不是,只是一个普通人。”黄鼠解释道。
“普通人你还这么慌?!”刀疤惊怒地问。
“他是块硬骨头啊,老大!”黄鼠无奈极了,摊开手说,“他一进门,我就一如既往地摘他钱袋,结果被他发现了不说,手腕还差点给他弄废了!”说着他拎袖亮手,先前被钳住的腕部,此时此刻整块都是紫肿的,“我拿我们一手制定的入住规矩压他,可他不仅不照做,还反问我,如果规矩是我们现在就滚,我们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卷铺盖滚蛋。”
“不卑不亢,确实是硬茬。”刀疤若有所思地点头,算是认可。但也仅限于认可,他闯荡多年,吃软怕硬、吃软不吃硬,各种各样的人才或无赖,他都见过。但最后在他手里活下来的,只有那些甘愿向他服软的人,“那你刀呢?你又不是手无寸铁,削他啊!”
“我也想啊!”黄鼠解绳掏刀,给老大看弯刀那、半边都有明显刮痕的刀身,连连诉苦,“可反倒是那家伙,不知何时先顺走了我的武器,又在我叫嚣时,扔飞刀过来吓唬我!”
“你现在没有见到他人,或许会觉得他是个壮汉…”他低头喃喃道,眼神惶恐,到现在他都还未从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可他偏偏清秀得很!看起来还很嫩,好像还未成年!”他眼睛瞪得老大,大惊小怪的,说个话也变得支支吾吾的,“可就是这样一个小不点,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把刀一飞…半把刀都插进了墙里!力大如牛啊这简直……”
“那男的叫什么?”刀疤狠狠地抽着烟问,面目阴郁,被烟雾蒙蔽了半张脸。
“我逼问了林老头,好像是叫…隆。”黄鼠偏过头,想了想,回应道。
“那个隆…是老头请来的救兵么?”刀疤有些忌惮地问。
“应该不是。”黄鼠眼神低落地摇摇头说,“老头有好好遵照我们的命令,随身携带录音器。我监听了他们的对话,老头除了劝那男生不要入住,以及特别隐晦的暗示我们的身份,没有任何疑似暗号的内容。”
他继而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惊叹道:“那个隆…应该真的只是路人而已!”
“就他一个人?”刀疤便如一台蒸汽机,又吐出串浓烟,问道。
“十有八九还带了个美人。”黄鼠闻言,一扫阴霾,两眼放光地回答道。
“闻香识异性”,有句好话是这么说的。在百年前的那个繁华时代,一直有着“人变有钱后能闻出挤地铁的味道”的说法,而百年后的现代,不仅是渺小的人类,强大如龙类也有气味,一股一旦长时间闻了,会精神错乱、心生敬畏的异香。
这点对于异性来说也是如此。勤俭持家的妇女身上,总散发着一股柴米油盐味;擅长打扮交际的时尚女孩,她们身上反而是没有味道的,但她们会用旧时代留存下来的、或自己采集研制的香水来武装自己;不过这类异性反而是黄鼠最不感冒的,他宁愿沉浸在家庭妇女的温柔味道里,也不愿过多接触那些总令他鼻子不适的香水味,而他自己对“妆太浓的姑娘卸妆后十有八九是丑八怪”这一点、深信不疑;
至于那种生来便香喷喷的、天生丽质的姑娘,黄鼠认为她们都是人间珍宝。当然也有那种书香环身的大家闺秀,长相方面可能不及前者,但气质绝对是拉满了的。总之都十分稀有。
黄鼠之所以兴奋得眼里冒光,也是因为他时隔多年,终于又遇见了个体香扑鼻的异性。
“好家伙!”刀疤一甩烟嘴,用力一跺,连忙安排道,“你去工地,把弟兄们都叫过来。今晚先不用维护机器,咱们久违地快活一夜!”
黄鼠随即小人得志地奸笑道:“不满您说啊老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妈的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滋事!”刀疤忿忿不平地啐了口,眼神凌厉地质问道,“杀人诛心,你应该还记得具体流程吧?”这是他们饿狼团百试不爽的“娱乐活动”。
“当然了,谁会忘记这令人身心愉悦的事呢?”黄鼠用力地笑着,面容骇人,几乎是从齿间挤出字句说道,“打残他,再绑好他,然后当他的面品尝美味,再在他跃跃欲试时、一刀砍飞他的命根!这样我们把玩具弄坏时,他也刚好流血过多而死。”
“你个猪脑袋倒是对这些事记得清楚。”刀疤也坏笑着埋汰道。
“嘿嘿嘿嘿嘿……”
“别几把淫笑了,看得老子恶心。”刀疤赶紧摆摆手,让面前人快滚,“你快去喊人,不过得先告诉我,那个小畜生,在哪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