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不如巴掌大小的叶制“纸巾”,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多嘴,昨天提了一嘴草纸后,鬼谷子就利用树叶造了一批出来。
捻一捻,表面还算粗糙,拉扯一下,不易破,质量算好,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叶子,很接近日后的厕纸了,替代厕筹绰绰有余,就是这大小……另外,够绿。
“hong——咕”黑科技吧,白哲一拉头边的绳线,水一下从坑洞两边冲出,带着大早上排出的大坨废物,向斜后方更深处冲去,据说会转至树林的下方,充作肥料(这是白哲被鬼谷子发现昨天没冲水,导致茅厕臭气熏天,一边敲着他脑袋,一边告知的)。
跟他了解的古人建厕所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整一抽水马桶啊,昨天还想着好好适应,今天又惊讶的一脸懵逼。只能说古时科技没跑偏,紧贴人的需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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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鬼谷子立在树荫下,还是那身外黑内白的打扮,“我做一遍,你跟着学。”鬼谷子右手平伸,稳稳地持着一把木剑,剑上系着跟细绳,另一头绑着头颅大的石头。
这绳韧性真好,呸,这石头还好不大。“看明白了就做吧,该停就停。”鬼谷子也没管白哲眼神聚焦在哪,直接将木剑递过去,然后在树荫下坐下,闭目不语。
白哲看了看不知在修行还是休息的鬼谷子,拿着剑大大咧咧地,两腿分开站好,右手平举,发现这个地方应该是鬼谷弟子修行的地方:手平直不动,石头基本悬空,而一旦放松变形,石头就有很大可能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不清楚地面开始就是这样凹陷,还是鬼谷子观察后所做,总之,对于他的持剑练习起到了很好的提示作用。
一息,
一盏茶,
一柱香……
啧,这才差不多半小时,手臂的酸痛就不说,两腿不自觉地抖动麻木,腰部更是传来针刺般疼痛,让人恨不得马上放下一切,狠狠扭动一番,然后再舒舒服服地躺下。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想想别的,想想别的。脑子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浮现,是鬼谷子,他的姿态跟自己似乎不太一样、、、
白哲一边回忆刚才的匆匆数眼,一边不自觉地调整:嗯,一脚较前,膝稍屈,身子微微向左侧去。这样一来,身体不少关节处舒缓开来,不变形受压,不过好像还有什么,是……
鬼谷子静坐于阴影下,好似没有看到面前少年的变化、苦恼,只有身体像随着呼吸变化而默默地振动调整。
白哲也开始改变自己的呼吸与重心高低,一呼一吸,一起一伏,不断地调整,寻找适合自己的频率。回想着“曾经”看到的站桩,以及习武之人口中的“腰马合一”“力从地起”,纵使在这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世界,依旧是珍贵的经验与智慧。
那么继续坚持,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半,
“嘿,先生,你昨天让我好好想想,我发现之前某些细节上的确做得不对。
第一,我醒来后摸索己身,没什么错,只有搞清楚自己状况,才能为之后的行为打好基础。但我不该在无用的地方过多观察,无论床底,还是桌脚,白白浪费时间
第二,就是我太‘专心’了,自顾自地观察,从没想过要去关注门口这一关键所在。尤其是拿竹简,造出不小声响
第三,”白哲将木剑放下,石头在地上晃了俩下,立住不动了。“呼——,不该—不该把一些事想得太复杂,咳—我是谁可以通过水面、镜子,甚至离开后如果有人追捕,还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同时有些想得太简单,随意地得出结论,自认为可以轻松逃离,哪怕是个小孩子,不,在我的心里这还是个优势,真天真啊。”
将木剑放下的那一刻,全身的疲劳感一阵阵涌来,明明之前说话还算流畅,突然间卡壳,声音嘶哑得就像钝刀在磨刀石上划拉,白哲心中也不由吓了一跳。好在随着叙述,开始变得正常,手、脚、包括身体不在频繁地抖动,就是嗓子里那火烧感将不下去。
“为什么停下来?”鬼谷子不知何时睁开双眼,看着白哲慢慢平稳气息,眼中光暗流转不定。
“因为已经到极限,啊不,其实说话的时候就快不行了,只是想试试分散注意力,看看能不能再坚持会,突破下极限。”
“然而到后面时,我……应该是清楚地感觉到吧,可以了,再继续下去会损伤身体根基,所以放下了。”
白哲缓缓踱步走到鬼谷子身边,小幅度活动着身体,虚着眼睛看着已经站起来,甚至摆好姿势,黑色道袍开始无风抖动,心中不禁赞叹天生的骚包,无时无刻都想着装逼。有点明白二叔卫庄的“德行”哪里的了,教的一手好徒弟!
鬼谷子自然不知身边的小兔崽子在疯狂吐槽,依旧维持高人风范,抚着胡须,平淡说道:“勉强通过,认识到自身错误,能及时调整改变,尝试探明极限甚至穿越,又能快速做出决断,保护自身。”
“你可以喊了。”
“……”
“纵横家弟子白哲拜见师傅。”
“嗯,
跟我过来。”
看着鬼谷子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转弯处,白哲咬咬牙,拖着疲惫的身躯,紧跟上去。脚步一深一浅间,感觉眼中的世界开始蒙上了一层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模糊,低下头,连双脚都看不清了,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沉重,缓慢,再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鬼谷子扶住晕倒在怀中的半大小子,对他的倔感到点头疼,却没注意到脸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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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哲觉得自己好像回到母亲的怀抱,温暖,温柔,包容一切,拂去所有伤痛。
突然于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拉起他的手臂,或拍,或点,或扭转,紧接着是腿,是腰,最后是整个身躯的扳动。让他不禁疑惑和烦躁,不满自己的美梦被打扰,但很快,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嗷——”还是熟悉的配方,酸、麻、痛,顺便加了点新料:一种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痒感在全身不断穿梭,同时似乎有股热流从全身毛孔进入。
鬼谷子看着木桶中的药液颜色变淡,知道已经开始良好,满意地点点头,没有管新任大弟子生无可恋的表情,和那双无神的眼睛,自顾自说道:
“等颜色与清水一般无二就起来,衣服在旁边,还有”
“中饭还是你做。”
白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