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马维东四十岁,人到不惑之年,应该创造更多的财富。这一年,他冲出了长春的樊篱,真的创出了一番新天地。
正当他帮外甥装修正酣之际,圈内的人打电话来,说延吉新建了一个韩国城,主楼大厅设计了一个船型岛。
船是南韩的历史元素,济州岛是南韩的名岛,这一设计具有极强的代表性。但是,项目招标时却无人问津。
因为设计要求,这条船要用实木建造成古代的木制帆船,给商城增添一个一帆风顺的寓意。那么,就需要将木料做成弧型,工艺难度大,造价高,工期又短,所以没有美陈队敢接。
马维东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信息是荀子的《劝学篇》中的一段话:
“木直中绳,輮以为轮,直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
两千多年前的古人都能把直木做成车轮,我们现代人怎么就做不成呢?马维东挑战的劲儿陡然燃胸。
他去省文化馆查到了一些资料,古代人是用把木料浸透,再用火烧的办法使直木弯曲的。
他回家做了一个实验,把湿木板用铁模具夹紧,再给铁板通电加热,边加热边向里揻,一段一段地去揻,弧度便出现了。木料晾干后,那个弯度也不挺直了。
他叫上巧手,带着宝子登程了。延吉市在吉林省的东北角,离长春450多公里,那时高速还没有修通,他们开车走了8个小时才到。
第二天一早,他们先找到了木材加工厂。延吉是林区,木材厂里什么规格的木料都有,马维东问了价格,心里有数了。
驱车到了南韩城一看,确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大厦,外部工程都已完工,里面还在装修。
他们进了主楼大厅,喝!三层楼高,金壁辉煌,双上双下的扶梯夹着步行阶梯,通向二层回廊。300多平方的大理石地面显得十分空旷。
工作人员迎上来问明来意后,引他们乘升降电梯到了8楼经理室。经理听他们是来招标船型岛工程的,十分高兴。拿出图纸给马维东看。
这是一艘长8米,宽3.8米,船头高2.8米,船尾高1.2米,上有1.8米舵楼,中有5.8米、4.8米、3.8米、3.2米不等的四排桅杆和船帆的大船。
船头还有斜伸向前面的1.8米的扬帆锥杆,弧型船尾下面还有阙进去的60公分见方的舵仓,斜着一扇舵板。
四个船帆斜挂着,写着四个大字——一帆风顺;船头有锚孔,孔下是济州岛三个字;船舷上还挂着四个游泳圈。
这几乎就是一艘真船,标的是40万。马维东估算了一下,有10立方的木料够了,就算5000一立方,才5万块,其他的都不在话下,看来,甲方是真动血本了。
经理讲:“开始时的预算是20万,因为没人招标,标的一再飙升,才达到了这个价,翻了一番。”
马维东说:“你要再加10万,我能让船帆自动升降,让舵板自动摆动。”
“我的工期可不等人啊!9月3日是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成立55周年纪念日,9月2日南韩城开业,今天是7月28日了,能赶趟吗?”经理问。
“我8月28日交工。”马维东坚定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你可得说到做到呀!”经理仍不放心地说。
“咱们可以在合同中注明,拖延工期一天,我甘愿罚款五万。”马维东说道。
“那请问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老船长美陈制作公司。”马维东把新注册的名字告诉了他。
“老船长?我说你咋这么有把握呢?原来你是专门摆弄船的呀!我可遇到真人了!”经理高兴地手舞足蹈,又切茶,又端水果,同时喊来了财务部门的人,当即签了合同。
把握了輮木技术,其余的没有挡住马维东的沟坎了。他从甲方支出了10万预付款,进了木料,雇了木匠。除了糅木工艺他跟巧手晚上干以外,其余都是指挥木匠干。
他雇木匠不论天,也不论件,说完标准,给出高价,问能不能干,能干的留下,不能干的或干得不象样的立即撤换,反正劳务市场的木匠多得是。
升帆和摆舵,不过是动滑轮加绳索,加传动轴,加遥控电机的事,对马维东来讲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还真有一件事难倒他了,“一帆风顺”四个字和“济州岛”三个字,既用汉字,又用朝文。
还是宝子提醒他的:“花钱征集啊,选中的给奖啊。”这是宝子最显智慧的一次,马维东高兴地连夸了他好几天。
船模势必不是真船,无须考虑下水事宜,只要外型逼真就可以了。项目提前完成了,博得了甲方的喝彩声。一算成本,才12万。结了巧手两万,奖励宝子一万(不发到手,以免生乱),干挣35万,马维东的帐面资金翻番了,皆大欢喜地打道回府了。
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通化市中东商场的业务员找上门了。他已经来公主岭五天了,就等马维东回来呢?这次终于见到他了。
原来,长春中东集团和欧亚集团展开了竟争,开始向各地级市扩张。通化中东商厦的经理原来是甘主任策划部的项目经理,甘主任升为中东集团的副总后,专门负责拓展市场这一块,便给旧部一个外差,当中东通化分公司的总经理。
中东的拓展采取的是先租后买的战略,把通化市百货大楼租了下来,更旗易帜,归到了中东旗下。
新经理上任后,学着老上级的方式,准备点燃开业揭牌、折叠舞台、圣诞促销三把火。马维东成了他的首选人物,因为他在新天地时就是马维东的业务接洽人,对马维东的能力一清二楚。所以,派出了自己的心腹,一定要把马维东请到通化议事。
三个项目,轻车熟路,等于给钱一样。马维东又把猴子和铁塔叫来了,买了一辆微型面包,只留前面两个座,装上新天地开业时拆回来的物品,两台车直奔通化去了。
通化在吉林省的西南角,距公主岭300多公里,面包车慢,7个小时才到。
新任总经理姓丁,什么都没说,先是一顿款待,又把他们五人安排到了宾馆去住。
马维东明白,礼贤下士,必有所求,无非是压价而已,既然是重复项目,可以打折,但是不低于60万是他的底线。因为这三项的成本是40万,在新天地的结算价格是80万。
结果最后以65万签了合同。五个人干了45天才干完,经过东征西战,马维东的帐户资金达到了9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