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13 倒霉的阿努比斯(1 / 1)敲可爱的啊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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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斯旺堡。

地牢。

……

阿努比斯(Anubis)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哦,阿努比斯就是那位总是思考过度的野心家,不不不,不是那种面色死白,留着一撇小胡子,总是亢奋地站在高台上恣意挥洒唾沫的野心家,它不是人,它是一只goblin,仅此而已。

诺亚大陆有句谚语,“长着狮子心脏的小猫咪”,当人们谈起那些总是看不清现实差距的人时就会说“他就是只长着狮子心脏的小猫咪”,如果关于阿努比斯的故事在未来能流传下去,相信这句谚语可以精简为“地精野心家阿努比斯”了。

但阿努比斯可不觉得当时的伏击有什么很大的现实差距,它只是跳出来,把蜘蛛引向那个老年两脚怪,然后被光晃到眼睛,估计就是因此被哪条飞来的手臂绊倒,然后晕掉。

在这之前地精阿努比斯都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差,但醒来之后,阿努比斯就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运都因“第二道光”而结束。

……

它第二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身无片缕,周围空荡荡,之前还吵吵闹闹的同胞们消失无踪,连带那群灰色的蜘蛛也不见了。

它准备返回部落,关于部落的新厨子为什么不见了一段时间,它可以编造出一百个借口来糊弄部落老大,虽然阿努比斯认为只需要一个借口就能轻松糊弄过去。

……

……

“不,不需要了”,当阿努比斯远远地看到部落老大的半边身体时,它这样对自己说。

醒来后的半个魔法小时,它靠近了部落,远远就看到部落的方向有残烟升起,于是它立刻躲在阴影处,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它觉得危险过去时再,伏低身子,四肢着地,肚皮贴近地面,往腋下抹上一些嚼烂过的树叶,让体味尽可能地变淡,小心翼翼地摸近营地。

于是它就看见半只部落老大,有肠子的那种。

“是狼!”

沼泽地是有狼的,虽然很少有野兽愿意吃有“杀戮的味道”的地精,但总有偶尔的时候。

当阿努比斯得出“凶手是狼”这个结论后,马上就远离了营地——阿努比斯可是少有的比较干净的地精,野狼们估计会很喜欢把这个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好食物的。

它决不去赌野狼们是否已经远离。

它不敢再回部落,但是饥肠辘辘,从早上到中午没吃过一点东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还算美味的虫子、可口的腐尸现在看来恶心无比,它只好偷偷靠近最近的那个两脚怪的部落,试图偷点吃的。

两脚怪的部落防守严密,但好在它已经有过潜入经验,部落里所有的同胞都知道它有根木矛和一个兽皮袋子,但它们的空荡荡的脑袋从没想过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除了使用两脚怪的小刀和针线,地精还能有什么办法做出木矛和兽皮袋子呢?

而小刀和棉线正是上次潜入两脚怪的聚集地后获得的战利品,针则是拿鱼骨做的。

自从那天阿努比斯“觉醒自我”后,让自己强大就成了它的本能。

如果不是部落里的铁只能由老大使用,阿努比斯肯定要随身携带那把小刀,而不是把它藏在营地里的一块石头下,而现在只能过几天再回去取出来了。

……

……

“不,不能了”。当地精阿努比斯呆呆地看着眼前趾高气昂地“嘎嘎”叫的白鹅时,它这样对自己说。

半刻钟前它从一个狗洞中钻出来,迎面撞见这只白鹅,半刻钟后它被揪到一个金发铁罐子两脚怪前,而现在那只白鹅就在它眼前得意地“嘎嘎”叫。

就在那个金发铁罐子两脚怪拔出他的剑时,阿努比斯很理智地从地上扣出一大块烂泥巴,迅速又娴熟涂到自己身上,同时嘴里大喊蹩脚通用语“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金头发铁罐子两脚怪没有杀它,阿努比斯相信,是“杀戮的味道”救了自己。

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无家可归,被鹅追着啄,被抓起来丢进地牢,在地牢里忐忑又饥饿地面对未知命运更倒霉的话,那就是,它告诉了那个白袍子两脚怪自己的名字。

第二道光带来了第二次死亡中,阿努比斯在一片“空”中获晓了自己的名字(但它以为自己只是晕过去,衣服武器被无耻的族人抢劫了)。

所以当那个白袍两脚怪用地精语询问它的名字后,它下意识就回答了。

仅仅过五个心跳的时间,它就后悔了。

……

安东尼奥从没有想过一只地精会拥有名字,地精可以被叫做一群地精,一只地精,半边地精,但无论如何,地精应该是没有名字的。

现在已经不会有地精给自己起名字以便区分自己和另外一只地精了。

安东尼奥只是觉得这只地精可能有些不同,它表现得更像人而不是它的野兽似的同胞,安东尼奥只是随意地问了一下它的名字,并不期望得到回答。

但那,位,哥布林真的用地精语回答了一个名字。

安东尼奥好奇地用地精语重复了一遍。

声音从他的嘴唇唤出。

下一刻,老法师看见地精语写成的文字凭空浮现在他眼前。

七道流淌着细细光屑的金色锁链捆住了那个名字,那个名字萦绕着不详的墨绿色光芒,金色锁链末端交织盘旋,直接缠绕在老法师的五指之上。

安东尼奥认出了那个名字指向的内容:“死亡中诞生的”,“死亡的”。

人们很难辨识另一个种族的生物的面部特征,但安东尼奥仅仅给那只地精投向更多的注意力,他就立刻想起来这只地精是今天早上引走影子蛛向他奔来的地精。

理应死去的那只。

巴巴托斯,死亡,祝福,复活的地精,真名……所有的线索都汇在一起,安东尼奥感到了冷意。

晚秋深夜的赫尔斯旺已经有些冷了,风吹过大门,推动出不详的吱嘎声。地牢的火把发出“啪啪”的声音,那是蛾子扑了上去。

火光跳动不已,但就在一瞬间,所有的火焰都被压的死死的,所有的火焰都到了最暗的时候。

火焰几欲熄灭,而风声却开始隆隆作响,城堡忽然响起阵阵不详又凄厉的鸦啼。

站在老法师背后的牢房看守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他看不见金色锁链,看不见墨绿色真名,但他觉得自己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每一寸皮肤都在死死地向身体挤压,每一次呼气都像吞下一团寒气。

就像是被顶级掠食者身上的味道吓得不敢动弹的绵羊。

“现在,给我好好讲讲你的故事吧。”

安东尼奥挥挥手,让几欲崩溃的牢房看守和不明所以的年轻领主离开地牢,他用通用语这样对地精阿努比斯说。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有雷声响荡在这个狭窄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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