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尽头,有时不是光明,而是深渊。
就像现在横立在众人面前那道深不见底的峡谷那样,令所有人绝望。
“李自在!”在刀客和邪无忧身影出现的那一刻,李长安拉着铁牛的手,奔向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刀客望着李长安还有身后那个如同铁塔一般的男人,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凝固住了。
“你就是铁牛?”李自在掏出了背后的长枪重重的打在地上。
铁牛望着这柄枪,他也拿出了自己的长枪,一枪刺向李自在。
一旁的邪无忧见状,脚步一转,手中的长枪生花,直溜溜的用枪身帮李自在挡住铁牛的枪。只见那柄霸王枪枪身弯曲了整整三百六十度,在邪无忧弹击枪身之时,一股怪力从铁牛的枪尖传来。
那股怪力竟然将邪无忧连人带枪弹飞了出去。
“铁牛,你做什么?”李自在拉着铁牛粗大的胳膊,大声质问道。
“我师父交代过,要我试试他的虚实。”铁牛长吸一口气,又一枪扫在刀客的右侧,那强烈的枪风,卷起了黄沙,刀客望着这一枪,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反手掏出了螂刀,那伤痕累累的长刀充斥着还未洗净的血光,单手挡住了这一枪。
那世间最为顶尖的兵器交错,竟又生出黄灿灿的火花。
也在此时,铁牛和刀客同时收起了兵器。
邪无忧望着刀客稳如泰山的左手,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惊惶看着刀客,原来,他是左手刀!
“师父果然说的没错,在秘境中,有着力气不输给我的人。”铁牛望着李自在哈哈大笑起来。
李长安看着铁牛,那张小脸,阴沉的可怕。
“过来,李长安。”刀客望着李长安这脸色,大声的说道。
李长安这次没有犹豫,慢慢走到了刀客身边,那一旁的铁牛也没有阻碍,而是托着长枪,默默地站在一旁。
“你手疼吗?”李长安看着刀客隐藏在身后的左手在颤抖,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疼。”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铁牛会对你出手。他平时很憨厚。”
“憨厚?”刀客平复了左手,靠在墙上冷笑道:“他要是憨厚,那全天下就没有不老实的人,你觉得一根筋的人,他师父会放心他一人前来秘境吗?哪怕傻子有着天下无敌的武功,那始终也是傻子!”
“他不是!”李长安还想要辩解的时候,她余光扫到了铁牛的眼睛,那双原本记忆里憨厚清澈的双眼,变得犀利起来。
这种陌生感,让她觉得天崩地裂,也让她浑身冒起了冷意。
到底,铁牛是什么时候不傻的,还是他一直在装傻?
正当李长安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樱桃的身影伴随着她那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李长安?”
李长安望着樱桃那张熟悉的笑脸,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刀客把李长安拉到了身后。
刀客看着樱桃那曲起的手指,叹了一口气。
“别闹了。”
伴随着刀客这句话,樱桃收起了笑容,乖乖的走到了刀客身后。
李长安突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好像陌生起来。
到底,谁才是自己心中哪一直不变的存在?
到底,他们还是自己记忆里熟悉的人吗?
或许,只有这峡谷呼啸而起的风知道。
…
封玉书和公孙剑并肩走到了尽头。
“喂,傻子,若是你想明白了,欢迎随时找我。”公孙剑伸了个懒腰,在尽头处停下了脚步。
“名留千史,有那么重要吗?”封玉书也停下了脚步,他有些弄不懂,为什么公孙剑对名留千史这么看重,甚至于愿意牺牲自己未来的幸福。
“或许,名留千史对于别人不重要吧。但是对于我来说,名留千史是我存在的意义。”公孙剑最后又笑了起来。
“我听说,南鸦有个神奇的东西,只要带上就能看见光明。”封玉书想起了曾经说书人说过的故事,认真的扭头看着公孙剑说道。
“是啊,那东西,据说能让瞎子变成正常人,你是准备给我抢过来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活着要有希望。”
“希望?就算看见光明又有什么希望?无非就是出去被别人笑的更为凄惨点。”
“那你还得在寻找希望的同时,学会坚强,我娘亲曾说过,坚强是永远不会背叛人的东西。刀客也说过,有些时候,坚强要比武功更为重要。”
“你这傻子,你又不是我,怎么能体验过我的痛苦。你这傻子,知不知道世间最傻的事情,无非就是和一个瞎子说教吗?”公孙剑踮起了脚尖,伸出了手,摸着封玉书的脸颊。
“你知不知道,你很幼稚很傻?”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黑暗的尽头,不是光明,而是深渊?”
“我不知道。”封玉书没有动,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公孙剑又说道:“但我知道的是,就算尽头是深渊,只要心中有坚定的光,也可以迈过深渊,见到光明!”
“哈哈哈。”公孙剑垂着头,一滴眼泪从她脸颊下落下。
“果然,临安最大的傻子,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