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十一回、大智若愚(1 / 1)源洪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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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宴后。石溪竹一直觉得对宴请他的这几位女同学过意不去!在宴会上自己的话一定有伤透了人心,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呀!我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般狂傲。如果受打击的你,能理解我,该有多好哇。如认为是我狂傲,那是错怪我了。我只不过是不忘初心。我应该找个机会再依依解释,嗨,朱雪娇来了,对,有心里话总是爱向她倾诉!

他又一想觉得不行,天尚未黑,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好说话,这种事情就是月亮偷看都让人觉得不自然……

“石溪竹,干嘛呢”?朱雪娇举止大方,先发制人了。

“啊,我这个……村团总支为迎接五四青年节找我做宣传工作,你呢”?

“为配合组织的重心工作在各村得以实施,公社抽调贫宣队员,我村革委会准备派我去……”

雪娇主动与石溪竹相依而行,他觉得他沒有对自己变态度,心里虽然暖烘烘的,可唯恐周围另眼而十分不自然。他不时窃探周围,怕人看见,躲闪又怕冷淡了她的心,并且叫她认为男生还不如女生大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一言不发与之紧些脚步并肩进了大队部。

石溪竹独自来到民兵连门外,只听见里面胡志在伸脖子喊:

“要说大队用人就叫人无法理解,石溪竹又是团总支宣传委员,又是民兵文书都不够他干的了!这受触及的子女比红后代子女还吃香了”。

“哎”,初建涛扬眉面对:“这可不是我决定的呀,就连我就任民兵连长,那也是革委会的决定,再说了,你兽医工作也不差吗,可以干一辈子”,胡志打断他的话:

“算了吧,年轻轻的,尽和猪羊打交道。你们怎么知道攀爬仕途阶梯去熬乌纱帽,我为什么就要同异类混在一起,搞得火热”。

石溪竹推门进入真诚地面对胡志:“胡志,我理解你,我这工作让给你我没意见,趁着我还没有就任,你去找赵主任谈谈。真的,要不你任团总支宣委,只把黑板报留给我,这样合适些”。

胡志一时没词了:“我……我还不是团员,我没说什么呀”,便起身走了。

初建涛笑了,并向石溪竹作手势让座:“胡志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刚不如我,柔不如你。他就是团员了,想当共青团的宣传委员,民兵连的文书,他是那块料吗!是主持会议演讲行啊,还是写写画画行呢?不知自爱,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不单是在妒嫉你,就连同赵书记安排我做了民兵连长,他也沒少背后骂。他比我们强啥呀,他爹爹那也是从陈明仁的部队,解放过来参加了四野部队的呀!还算他最终在后有功,他今天其实是在影射我呢,也是我的出身沒分量,不谈这些了。你知道吗,今天赵文清带领朱雪娇和白新政,刚宣誓过了……”

天色已经黑了。石溪竹出了民兵连,他见革委办公室窗户里,透出白静波的父亲白新政,与朱雪娇闲谈的影子。室已无别人。看得出,两个人都是同一批的新组织里的人,有一种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之情感。石溪竹自言自语:“我也想加入组织的,我想告诉给你。”

石溪竹在黑暗处等待了两个小时,夜深了,街上的人不见了,自觉得这倒是很安全。当看见支部窗内朱雪娇出去了,他便跑到大队部门口去迎,然而当雪娇大大方方走过来的时候,他却没了勇气迎上去,眼看着她消逝在黑暗中。他开始反思自己:我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勇气呢,是喜欢上她了吗……

民兵连里,初建涛将一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背在肩上,面向武全贞:“走,出去转转”。武全贞立刻来了精神:

“走呗,妈的正没烟抽了,兜里又没什么钱”。初建涛惊讶道:

“哎对了,我派你去公社参加民兵训练十天,你不是还领出四块盘缠钱吗”。武全贞咧开嘴巴:

“那不是我的吗,不行”。初建涛仰面讲道:

“果真不买烟,下回公社再有派民兵的事我就找李实了”?

“不买!”

“算了,我们去看农田地,看看地里有社员偷菜没,集体的东西没人爱护,都怕拿少了”。武全贞背上三枪跟了出来。

那一片片玉米、高粱地,时下已经生得没人腰高了。

初建涛顺着玉米地中间一个小毛腰道,向远处望去,见有一个姑娘由天边的马后村走来。武全贞也随后看见了,

“你不好使,你信不信,我要亲自吻她,她就能站在那儿等着我。”武全贞一扭头冽开大嘴:“吹牛!”

“哎,这么着,她要是按我说的作了,你给我多少钱?”

“二十元钱,怎么样?你输了就给我二十元”?

“好,你跟在后面瞅着吧,但不许让她发现你”。

“行啊”,那姑娘已走出青纱帐。顺毛道正经过一大片葱地。初建涛面向武全贞:

“怎么样,老同学,看我的,你在这看着她,别跟上来太近,她会不好意思的,你在这里就看我的好戏吧,她保证等着我吻她”。

初建涛将枪扔给了武全贞。大摇大摆追上姑娘,怕武全贞听见,他压低嗓音问道:“喂,你站住,谁叫你偷葱吃”?姑娘胆怯了:

“我没有哇”!

“没有,怎么能证明呢,如果偷了要罚钱的,好了,我闻一闻你的嘴,有沒有葱味就知道了”。

“我根本就没吃葱,你闻吧”。

几十米外的武全贞目睹了初建涛与姑娘嘴对嘴,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冽开大嘴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等着初建涛领取。初建涛来在身后:“就不要那么多了,一半儿、十元就行啦。一盒良友烟钱”。武全贞收回十元钱,心里非常感谢初建涛:

“谢谢了啊,”暗想,这剩下了十元钱,也够自己买三条便宜的无商标白杆烟了。于是冲初建涛说了客气话:

“谢谢啦啊”。初建涛觉得武全真这人还很真实,是好人。我骗的他,那也是受他的好处了,应当回报。于是给他点步:

“你呀,还是去追姜艳吧”。武全真有些不自信:

“我,我能行吗”?

“姜艳瘦高大个儿,一般的时装模特也无法与她比拟,承认吧”。

“那是啊,还有什么说的,关键是我”?

“你这个人原本不笨。我给你比喻一下哈,一个狮子不相信自己有能力捉住羚羊,会是什么结果,那就吃点残剩的腐骨吧,还有,老鼠不认为自己是猫的食物链下面的,我就见过老鼠将猫撵得吱吱跑的。我的话你听懂了吗,弄懂了可能会影响你一生的”。

“嗯嗯,你的话我记住了!原来你是在点化我,人要有自信有魄力……”

“她遇难了,这当头是机会,人生学会抓住机会更重要。你现在可以英雄救美呀”!

“她遇什么难了呀”?

“姜艳在家里提出相中了一个人,她的奶奶不同意,说必须等他哥先娶妻了。”

“这不扯犊子呢吗,他哥这辈子也娶不上来了,那姜艳就不嫁人了?他们这是逼媒人给他家小子相亲的套路。”

“姜艳不满他家的作法,就是要自己找婆家,现在姜艳的自由已受限制了……”

第二天早晨,武全贞在姜艳家墙外转,不时向院子里探望,见姜艳的母亲推房门了,便马上蹲在大街门外的左墙根儿里,姜母端着一盆废水推开院门,习惯地朝着左面墙根儿溺出去,那武全贞如同雨中的鸭子,落水的牛犊儿,姜母顿时歉疚地红了脸:

“哎呀,我怎么没注意呢!真是恶习不改伤害人的”。武全贞抖动着身体而水珠四散:

“伯母不要紧,是今天天气太热了,没关系的,夏天了,一点都不凉”。

“傻孩子,凉井水不同河水,快到屋里找件你大哥的衣服换上”。

“哎,哎”。武全贞便高兴地跟随进来屋内,换了衣服,姜艳爸爸问:

“全贞啊,今天怎么起来得这么早”,武全贞一本正经:

“回水稻技术员的话,今天大队执勤不是我的班,我们队我爸爸,头一年接手水稻技术员,想托我向你讨教一下,这会儿该不该追肥。是来早了,怕打扰您所以蹲在墙外”。

“噢,难得你为一队里忠心耿耿。”

“另外,我们这届毕业的同学不是都被村里,临时安排在西大甸子苗圃了吗。您不知道,从您的家通向西大甸子果园这段林子很不太平的呀,当年陈小燕就是在这里出的事儿,结果不得不下嫁了。我不怕得罪治保主任章二利,他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是怕姜艳受惊吓,是想每天接送她一程,反正我在大队执勤在哪都是公差有大是时间,在学校时姜艳就是校花儿,现在这杏花村子里,有很多人不怀好意,在打她的坏主意呢”。

姜艳梳洗好了,听了武全贞同学这番话笑了:“老同学,我们一起走吧”,他俩出了屋门,姜艳悄声说给武全贞:“其实这不怀好意的坏人,不是别人哈……”

姜顺童说道:

“这小伙子虽然生得没形,是有点配不上姜艳,倒也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大队的人。如果向他家多多要求条件,要一大笔彩礼钱,那我们姜根不就好找对象了吗。”妻子金英芝说道:

“你说我们根儿腿瘸个矮,还不如章大是健康人呢,也真愁人,我是看透了根儿的情况,不是有钱就能娶着媳妇的事了。姜艳倒是好嫁人就别再耽误艳了”。丈夫姜顺童又说了:

“都是你。”姜母金英芝小声嘀咕:

“这也不能全怪我呀”。炕上的老太太受不住了:

“呦,敢和你男人顶嘴了”?

姜艳母亲金英芝不敢再做声,忙退到外间忙活去了。

炕上的老太太一脸横肉地冲儿子喝道:“我看你媳妇又有点张扬了”,儿子见母亲生气,即刻低头哄母亲:

“儿子一定为您出气”,说罢出外间抓住姜母头发拉进屋来拽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伸手“啪”就是一个嘴巴,又伸进脖领里面揪了几下。姜顺童喝道:啥时候妈消气了啥时起来”,姜母应声跪下。

“姜艳在家沒有”,窗外传来胡志的声音,姜顺童技术员忙迎出外面来,表现十分热情、亲切、客气:

“刚刚走出去上班了”。

胡志撮好了暂新的自行车:“啊,姜技术员在家,今年你们四队的水稻叫你管理的不错呀”。

“过奖了”。

“她是和武全贞一起走的吗”?

“是的”。

见姜顺童不解的神态,胡志笑了:“也没什么大事,姜艳让我给她带一盒面友。昨天公社开畜牧会,我就顺便去公社商店给她带回来了”,说着便往出拿。

“噢,多少钱”,姜顺童伸手接过,胡志忙推卸:

“不要钱的,听说你家的猪有病了?我这里管消炎的抗生素,黄胺类药物给你留点吧,再给你个注射器”。

“道是没大事,就是这几天不爱吃食”。

“那好办,胡志即刻拿出两袋来:“这是人工盐,保管灵”。

“得多少钱”?

“免了,写在小队猪场的账上就是了。我还有事,伯父,我先走了”。猴子转身走了,姜顺童满意地转身进屋:养个好女儿也真的挺好的。

“姜家屋里有人吗”,听见外边又有人喊,姜顺童告诉老娘:

“是小胶皮人儿来了。”妻子金英芝只好从地上免跪爬起,推开了房门,见是胡志的母亲:

“是胡妹子呀,快到屋里坐”。

“还要你让吗,今天不管你有没有空闲,我是不唠透不走啦”!

“那感情好啦”。

俩人进屋,坐在小炕檐上,胡家的客气地问候炕里坐着的姜艳奶奶:

“您老身体还很硬朗啊”,奶奶不乐地回道:

“再硬朗怕是也见不着曾孙子喽”,那胡家的一听,引上正题了,便长叹了一声:

“嗨!上次回娘家,你们托我办的事,我去问了,那姑娘太老实怕嫁进来,你们家规太大。人家嫌弃你们家,还有个多事的老老太太事多。并且大侄儿踮脚这点残疾,那不说也不是那回事呀,可是一说人家就更不干了。以后等我遇着厉害点的,不怵硬的再为你们想着点就是了。不过他们也说了,你们家的姑娘好,说是有传统教育、温柔、贤惠,不象咱当地的,比男的还厉害。这些年来妇女解放,全都爱武装了。说破了,惦记你家姑娘的人可要挤破门框了,是当婚当嫁的年龄,可这就轮不到他们了,我们家小子胡志让我来求亲,我想他们是同学,并且,你家刚被聘请来当水稻技术员时,我们都是住在同院的,咱们俩家处的咋样?这肥水就不能肥了他人田了不是”。

“那是、那是,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呀”,姜母很随和。

炕里的老太太瞪儿媳妇已久,实在憋不住了:“可我们有个规矩,哥哥不结婚妹妹是不能嫁人的”。

“不能这么说,那还能填大坑吗?”

“认可填大坑!”

“好啦,先有到这儿,你们也得考虑考虑才能回话不是,我先走一步了”。胡家的说着低头瞅着地,端起胳膊”“啼啼”一笑走了。

姜艳的父母送客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奶奶和孙子,奶奶看着孙子:

“根儿呀,你过来,别人看不起你,奶奶可拿你当葱花儿呢”,儿子、儿媳妇进来了,老太太叫住了他们:

“你们俩个过来,我有话说”。

俩人不解的神情被动地走过来,老太太无乐容:

“坐吧。艳儿的条件好,人们都想来占便宜,我告诉你们,哪份也不准答应!”。

“这……怕是不合适吧?也让这里人笑话不起”,姜顺童技术员看着母亲。老太太脸摞了下来:

“你个狗崽子怎么个不合适,不行就搬走也不嫁给他们占便宜”!

儿媳妇接了老太太一句话:“女儿在这里长大的怕是艳儿不能同意的”。

“嗯你又,不要脸的东西”,老太太骂道:“难道我这老的还要任你小的摆布吗?你也想摆布我不成”。

“婆婆恕罪”,儿媳起身行了礼退下了。

炊烟渐渐散去,夜幕降临杏花村。

“哩根儿扔,哩根儿扔地蹬……”武全贞的小头发用水抹拭得溜光,哼哼唧唧,得意地朝姜家走来。自行车朝他打铃要路,他猛躲路旁回看:

“吗的,我寻思是谁呢,你给我下来”!他一把抓住车衣架,车停住了。胡志笑着下了车:

“是老武哇”,武全贞凑近了胡志的脸,嗅了嗅:

“抹紫罗兰了”,说着扭过身用手背向外挥了挥:“你不够意思”。

“怎么了”?武全贞很萌地回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哈,你说你的条件比我强不,红后代。你在学校时比我有头有脸,猴脸也是脸。你和我一般见识?和我争姜艳?再说了你有个先来后到没有?我都挨了丈母娘一盆洗脚水了。你去追赵月环多好哇,将来或许能保送你上农学院呢”。胡志急了:

“你别忽悠我了!我能干过白脸初建涛吗。好好,她要是答应和你处对象,我就不再上前。给你三天时间讨得准信儿,否则,第四天我还来”。武全贞点头:

“行”。

胡志一摆手:“慢,还有个条件呢”。

“什么条件”?

“明天全村的猪打预防针,你得帮我抓按着猪”。

“行呗”。

“还有我家掏茅厕也包给你啦”。

“这……”

“怎么……”

“好、好。”说着武全贞就往姜艳家院门走,他不时回头看胡志,见他推着车跟在后面有些急了:“你怎么说了不算呢,还跟着呀”?胡志解释:

“是从明天开始吗,不然可就剩两天期限了”。

“嗯有道理,使得,来吧”。

听武全贞答应了,胡志快步赶上来了,武全贞刚一推院门,被他一把拽住:

“得了,先别进去了。你看”,顺着胡志的指向,武全贞也傻了:

只见姜家屋子里仿佛在开在争论什么,先是奶奶发言,接着是爸爸说,然后姜艳拿起一个包裹要走,全家冲她指手画脚,姜顺童几步跑上前将女儿拉回按在炕边坐下。妈妈过来指点、哭劝……

第二天傍晚,武全贞抓了一天猪,弄了一身猪粪。一到家便马上换衣梳头,临走前还嗅了嗅衣服和手,自语道:“吗的,还有猪粪味儿”,于是,又抓了点胭脂粉扬洒在胸前的白衬衫上,一经拍打,直冒白烟儿。来到姜家,见姜艳也刚下班到家。武全贞要喊没等发出声来,姜艳已开了房门,迈进一步,只见她躺在炕梢没再起来。

第三天,武全贞为胡志掏完茅厕回来,洗漱完毕。吃晚饭时也觉得饭中也有臭味儿,他嗅了嗅、皱了皱眉头,吃罢饭喝口水漱漱口,一伸脖儿咽了下去,又往脸上抹了点丽花雪花膏,嗅了嗅感觉还好,便走了出来正遇见李实。

李实揉了揉红眼睛,齉着鼻子说羡慕话:”老同学收拾得这么漂亮,如同许仙一般,什么样的女孩儿不爱呀,家里还有里生外熟的三间房,你们就哥俩,一人落一头是没说的了。不象我一点勇气都没有,嗨,不想是假事”。

“我真的长的很漂亮吗”?武全贞认真得意的问,李实见他敏感于自己的长相:

“那当然。其实你比章大懒强百倍!你除了嘴一冽象河马似地,其他的与我比就没挑了”。

“滾蛋”,武全贞猛推了李实一把,便捧腹冽开了大嘴巴“嘿嘿”大笑起来。李实见武全贞乐得可以了便又问:

“你这是准备往哪儿去呀”,武全贞立刻止住了笑,急忙一本正经地说:

“不瞒老同学,我在和姜艳谈恋爱呢,等姜艳回来呢”。

“姜艳已经进院多时了呀”,武全贞推了李实一把:

“完了、完了,我又晚了,都怨你”。说罢便冲姜家走去,可他未敢进去,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听了一会儿便索性冲进了院内,伸手去拉房门,正巧屋里的灯关闭了,满院一片漆黑。

武全贞暗想:他妈的上胡志当了!看来,凡事我得学聪明点了,不然在这个世界上沒好果子吃。

第四天,没什么事了,武全贞一早就在林里窥探姜家,等候姜艳出来上班。然而,直到下午两点钟也未见她出来上班,肚子饿得呱呱叫了,他便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这会儿去吃饭,她出来了,我不是错过机会了吗。往往有这种情形,有利的情况和主动的恢复,来源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到了晚上,这三天期限可就到了。早上出来时带两个窝头就好了,窝头的窝里再夹上点咸萝卜条子,嗨!这会儿不也就吃上了,看来,作事都要先酝酿好再行动才对。”,此刻他两眼直冒金星了。

夜幕降临了,武全贞迈着懶散的步子走出了林子。这时胡志也到了姜家门外,武全贞发现了胡志,他即刻热血沸腾起来,箭步如飞,来到胡志身旁,胡志将食指放在嘴边“嘘”。

只见姜家姜艳坐在炕边在吵:“我认可去嫁武全贞了,我也要婚姻自主。你们别逼我!”说着就往出走。

武全贞听到姜艳的话,非常激动,仿佛沐浴在玫瑰雨中。他得意地看胡志一眼,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

“她说的是任可嫁给我,你回去吧”。

“都什么时候了,就是过去的抢亲还需要雇人帮忙呢”。

“那他家两个男人呢,我俩能打过吗”?

“关键是,我们夜闯民宅,干涉人家事亏理”。

“看来我还应该多学法律呀”。

走到外间的姜艳又被拖回里间,姜艳急了:“你们,你们简直是一群糊涂虫”!

“嗯”,姜技术员见女儿不再尊重他们,便一把抓住她:“你敢骂我们,骂你奶奶?给我跪下”!

妈妈也指着她:“你真混呐”。却没有办法救她。

“你们打死我吧,我也不会屈服你们的,我就自己找婆家!”

听孙女这样喊着骂,奶奶终于气急败坏,攥紧双拳喊起来:“这还了得,我家世代没有私奔的,都是明媒正嫁正娶的,家门不幸啊。都是你们让她念书给念的,女子无才便是得……”姜艳不怵硬:

“这样的家我就是要私奔了!”

老老太太倒炕上嚎起来了,姜顺童左右开弓给了女儿两个嘴巴:“今后你别上班了!你生在了这个家,就必须按这个家规行了!打死你也不能让你随便去疯张!”姜艳坐在了地上。

外面,武全贞气急了:“这群混蛋,他们虐待姜艳”!说着起身就掰开街门,欲冲进去。胡志拼命地按住他:

“不要鲁莽,除非出人命危险再上!”

武全贞要去推门,又被胡志拽住:

“再说门也锁着,我还是去找治保会吧,能解决颜眉之急”!

“你快去,我在这里看着”。

姜家的屋子里面。姜艳慢慢站起,美丽的大眼睛里,已无往日的神采,她不抬头地说:“我答应你们不上班了,请求爸爸、妈妈、奶奶再给我三天的自由时间”……

“我的女儿呀”,母亲抱住女儿哭起来。她的双眼只是直盯着地面,不动声色……

胡志跑出姜家院后,迎面遇见石溪竹,便气喘嘘嘘地讲述:“姜艳在家挨打呢”。石溪竹想了一下转身向村部:

“找治保主任去”,他俩推开治保会门,初建涛也在,石溪竹面向章二利:

“章主任,姜家家暴姜艳,请您快去管管吧”,章二利放下手里正摆弄的扑克牌,漫不经心地说:

“她本人不来报案,你们不算数”。

“扑呲”初建涛笑了:“章主任说这话到使我想起了你兄嫂的事。你可沒少主动管哪,陈小燕也没报案。不上床你都管了。”

“你说那不对,民不举官不究,我大哥找大队来了,是赵书记叫我去调解,我从来作事都是执行上级的”。

“这么说,我们只好劳赵书记的大驾去了”?石溪竹这么一说还真灵,章二利忙站起:

“我算是服你们了,走吧”。

章二利与石溪竹一起来到姜艳家门外,姜家已闭灯了,章二利抓住了理由:

“神经病”,转身就走了。石溪竹想:

“是啊,我也未亲见事实,不好断言了,不过切切实实今天姜艳没去西甸园上班。夜幕下石溪竹跳墙摸进院内敲窗:

“姜艳、姜艳”。

“是石溪竹啊,我睡下了,谢谢你了”。

“你没事吧”?

“没事”。

“沒事就好”。

次日清晨,石溪竹在姜家街门外林边漫步,不时向姜家探望,姜艳一眼就看见了他,便将自己的那套民族传统节日礼服穿好了,又将自己过去的旧衣,和该洗的衣服都收拾到大洗衣盆里待洗,家里人看她是在准备洗涮,也不敢再轻易惹她不快,一时间,姜艳倒也算自由了。

姜艳端着洗衣盆走出院子,风摆荷叶径直走向林边,石溪竹忙迎上来,俩人在隔几步之间站住,石溪竹深情地看着姜艳柔润丰韵的娇容,她眉宇轩昂,嘴角微翘,目光精神兴奋,靓装掩饰了伤痕。

“你沒事吧”?石溪竹问。

“很好哇,我不是陈小燕,我的婚姻必须自主!”说着俩人并肩走进林荫小道,石溪竹松了口气说:

“我还真以为你,挨了家里人打和限制了自由……这不可能吧”?

“他们让我嫁到很远的地方去。”

“什么地方啊”?

“……我真怕临走前见不到你了呢,我这也就知足了”。

“不能再上班了”?

“嗯,我想洗洗涮涮”。

“难道我们真的要分手了,你喜欢什么结婚礼物,我送你”?石溪竹紧紧握住姜艳的手,姜艳抽出右手摸着石溪竹的脸颊:

“你没洗脸就来了……记得我还欠你一个传统舞呢,现在我就满足你往日多次的要求,一会儿你也快到分工时间了”。石溪竹没有注意到她袖口处露出了伤痕。

姜艳翩翩起舞,衣裙飘起,石溪竹目光随之转动。因害羞,他未见她那腿部青紫斑纹。舞毕,姜艳向石溪竹行了个传统礼,石溪竹也鞠躬还礼。姜艳抬头说道:“您快上班分工去吧,西甸园,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好吧,晚上下班我还来看你”。石溪竹说完招手示意,转身一溜烟跑远了。跑出很远再回首,见姜艳还站在那里目送着自己,不由得心生酸痛、软绵绵异样的感觉!她宛如一团粉红色鲜花开放于万绿丛中。她便再一次向他招手,石溪竹振臂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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