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切灾祸都将归于平息(1 / 1)落魄JUN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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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尽情的去肆意纵横硬着头皮承受那无穷无尽的折磨。成老三如约及早的就来到了村北六亩地的庄稼地。他本是要去沟东岸的甘河子散心的,待在屋里实在令他心慌。临近苗桂花家的斜坡时突然想到同她在村北六亩地的谈话,就转身再次的朝着六亩地的方向走去。

人生不得志,一失足成千古恨。成老三不认命,但命运的跌宕起伏实在让他手足无措了。老母亲的病症也并不像他所言的那样近一点儿头疼脑热而已。囊中的羞涩使得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将一直卧床不起的老母亲尽快的送到镇卫生院去。除了打理几亩果园,更多的就是一脸无奈的圪蹴在老母亲炕沿底下皱着眉头抽纸烟。

他不知道娃儿会怎样的去想他,反正他已经竭尽所能的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一百五十块,他又何曾把这一点儿微不足道的角票儿放在眼里呢?可是,实实的现在他就是在这微不足道的角票面前无计可施了。实在是拿不出这笔所谓的并不贵重的巨款。

路边荒草滩里的石摞上金银花不知什么时候就悄然的绽放了,细长而又绵软的苞蕾就像蜗牛的触角一样颤颤巍巍。黄的,白的格外的耀眼。他真想让那一簇簇繁华变成了一地的金疙瘩,这样他就不会为这点儿报名费而难怅了!

“三哥!”身后有人叫他,一转身正是一脸充盈的苗桂花。

阳光下的苗桂花比预想的时间提早了许多,她本是要下地除草干农活的,不想竟一眼瞅见成老三早早的就守在了昨儿个相约过的地方。他的影姿似乎憔悴了许多,没人知道一百五十块的报名费让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已经彻夜难眠了。

“村上人都说你要买新车了,啥时候去呢?”苗桂花一近身就兴高采烈着三十来岁的人了,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一样。

“买啥呢!那啥买呢?”成老三知道定是牛初三那家伙在背地里又胡说八道了,但这又能怪他吗?

“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三个你可不能认了这该死的命运!”苗桂花努努嘴一脸正经的样儿。她挎着竹篮子,想必又要捎带些蔬菜回去。

“人和命斗!命有时候就是个鳖孙,你看那书上写的:春冰薄人情更薄。终归是人向命屈服。”成老三叹息道。他并不会就此认命,甚至已经想好了怎样去应对这一场危机。灾祸面前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知足了,知足常乐,可他就是乐呵不起来。旁的倒不消说,单就一起成双成对从小玩到大的几个哥们儿的做为足以令他大吃一惊了!真是灾祸面前各自飞。

可是老母亲的病症倒成了他的心病。他只盼着赶紧医治好了,老人能下地了他就出趟远门,到宁夏去。李雪芬的三舅在宁夏,他是农场的厂长,投靠他随随便便给拉个活计不出一年的功夫就能将眼下这场危机渡过去。他有的是一身的力气。

“那照你这么说,干娘的病的还不轻?”苗桂花听完成老三这般叹惋一脸凝重的巴望着他。他没想到成老三在自个儿面前竟然也说了谎话,似有不悦,但瞬既又平息了,是啊,一个男人谁又愿意将一身的悲伤牢牢地挂在嘴上呢?

“这个给你,你先用着!不够的话再说!”苗桂花一脸深情的将手上的竹篮子递给了满面愁容的成老三。看着成老三这样她心里反而更加的不好受。就在昨天夜里又有不知是贼人还是趴墙头的野汉子的进了她家的后院。在院里走来走去的,这些祖上不知传了多少代人的陪嫁首饰以及压箱底儿的嫁妆,她恐怕是受不住了!同所有的财物相比起来她更需要守护的是自个儿的贞洁,莫名其妙的就沦为众人防备的灾星祸水。难道这又是她愿意的吗,那些明面上殷勤的打着招呼,背地里又指桑骂槐村妇实在让她烦厌。

妇人倒不可怕,不过三寸不烂之舌而已。可怕的是那些表面上一本正经的汉子,有的甚至还是本家的叔侄,欺侮她寡居柔弱,隔三差五的总会悄然的摸进她家的院子。他们想干什么?是图人呢?还是图财呢?苗桂花不敢想象下去,她只能用成老三给她准备的木棒儿死死的顶住后门,蜷缩在炕头,实在难以面对这般苦不堪言的折磨。

他们背地里说她的脸蛋儿出众有姿色,她就刻意的不再擦脂抹粉任凭这张姣好的面孔苍白憔悴下去。他们说她的腰纤细柔媚,能勾住了男人的魂魄。她就放开胃口的去暴饮暴食,兴许肥胖了就能令这花容失色

为此折腾了好一阵子,可是婀娜的身姿是与生俱来的,任凭她怎样的去折磨,她的脸蛋儿似乎更加的红润了。纤细的腰肢似乎更加的柔媚了!他们背地里又说她是得到了哪个野男人的恩泽才这样风韵依旧的!总之,无论她怎样的去做,坚守着的一份孤寂与落寞显然只是自我以为的执着罢了!没有人相信她苗桂花会是独枝绽放的花朵。在旁人的心中她早已成了雨露均沾的荡妇。

去你的荡妇,她也不再矜持,既然死活都是个作难,何不放开手脚为自个儿争斗过一回!脸不要了,本就没人给她好脸色。贞洁也不守了,可她真的做不到他们心中的那般放荡。就在危难的时刻她突然想到了三林哥。那撞击门扇的声音更加的强大了,她毫不犹豫的就冲着后门喊了一嗓子“三林哥,你看谁在找你呢?”她清楚的听到门外急速逃窜的声音。成三林无意间就被她这个荡妇祸水给利用了。她为他难过着,难过归难过,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儿。于是,一大早她就专程的搭乘了首班车去了一趟县里,她把所有的金银首饰陪嫁的压箱底的物件儿都一件不留的当给了专卖黄金首饰的店铺

现在,这些钱财她要亲手送给最需要它的三林哥。他需要这些,而她更需要他,哪怕是个三林哥这个名字,足以令她度过劫难了!

“不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成大林揭开竹篮内遮盖着的几张旧报纸,一脸惊慌,毫不犹豫的就回绝了桂花妹子这一份沉重的心意。这可是她的后半生啊!没了这些,她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个娃娃儿,又该怎样的过活呢!成大林是既感动又难过。

“咋!你瞧不起我?这些可都是干净的,是我爹娘给的陪嫁”苗桂花显然误会了成老三的神色。许是满心的忧伤顷刻间汇聚不可一世的迸发了,她眉头紧蹙俩眼珠子一迷蒙呜的一声就蹲在地上掩面痛哭了起来。

成老三慌神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想要抚慰她,又不敢贸然的伸手,急得团团转。

“哎呀呀!我我收了还不成吗!”他实在没辙了,这女人一哭他就像做了天大的亏心事儿一样脑袋突然就乱哄哄的一片!

听到成老三要收了她的心意,苗桂花也就不再伤心难过的哭泣。她一吸一顿的起身脸颊上还挂着几行热泪。紧咬着艳红的下片嘴唇,似乎为成三林的断然拒绝还忧心忡忡着。

“你这都给我了你往后可咋办呢?”成老三不无担忧的替她操心着。

“有你在,我不怕!”苗桂花摸一把泪珠儿冲着成老三俏皮似的笑笑,接过只剩下几张废报纸的空篮子就转身离去了。她沉甸甸的内心终于释然了,步履轻盈

这一份恩情该有多么的重大啊!成老三眼望着桂花妹子瘦弱而又远去的身影,瞬间泪眼模糊了!

他不敢多停留,万不可耽误了娃儿报名的事儿!

成老三揣着沉甸甸的牛皮纸袋来不及回屋就直奔镇中方向而去。他要尽快的将这金贵的一百五十块报名费递到儿子成大军的手上。

成大军这般鸡立鹤群的读书生活实在太难熬了,一回到学校就同那欧阳雨姗再次恢复了仿佛陌生人般的模样儿。俩人从清早到现在哪怕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回眸一望也不曾发生。姜大头私下里在刻意的观察着成大军以及前排欧阳雨姗的一举一动。他真不知自个儿苦苦经营的牵线计划究竟有没有在俩人之间产生质的催变。成大军不搭理他,已是老半天的功夫了,他们俩还不曾说过一句话。

姜大头急躁不安的写着作业,心思却全都凝聚在了成大军和欧阳雨姗的身上。

“哎!那不是那不是你爸吗!”姜大头一瞥眼的工夫就一眼瞥见教室门口有个中年男子在朝着室内张望。多多少少的碰到过几次,不正是成大军的父亲吗!

成大军应声抬头,正是父亲成老三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极其朴素的汗衫儿,挽着高高的裤筒,一双灰褐色的土布鞋鞋底似乎被大脚板子踩穿了一样上翻着,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憨厚而又倔强的黄土气息。

“爸,你怎么来了!”成大军是从后门而出,径直绕到了父亲的身后。

成老三一回头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儿子一番,娃儿干瘦却似乎又高大壮实了许多。

“嗯,我是来给你送报名费的!”成老三在递给儿子成大军费用的时候手在隐隐的抖动着。一是觉得对娃儿的亏欠,二是一百五的分量着实太沉重了

“哎呀!”成大军匆忙拉了父亲去一边的角落。“报名时间都过了,你现在送这干啥嘛!”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这”成老三话到嘴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报名,那书不是白读了嘛!”他的脸色都急红了。

“爸,我数学不行,八成也考不上”成大军倒不遮着掩着,这般重大的事儿,他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我找你老师去!”成老三恼怒了,临转身的时候怒骂了一声“狗日的。”就匆匆而去了!

甘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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